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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气氛压抑,季冉头侧到另一方向,她看着车窗外面的世界。

    不远处的人行道,有一对老年夫妇互相搀扶着,他们头发发白,步履蹒跚,老爷爷先跨下台阶,他扶着老奶奶,听不清他的声音,但老奶奶是微笑着回答他的。

    好温馨的场景。

    季冉在心里感慨着,她转过头瞄了一眼贺景初,他正专注地开车。

    认真的男人真的很帅。

    季冉看着贺景初利落的下颚线,直挺的鼻子,还有他抿着的薄唇。

    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曾经她们是不是也和那对老年夫妇这么恩爱呢?

    她和贺景初的过去,就像一个谜团,这个谜团随着时间越变越大。

    她也想过释怀,但只要面对贺景初,过去的一切就没办法真正的成为过去。

    “你在想什么呢?“

    贺景初的脸上火辣辣的,他早感觉到季冉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这才没忍住问出口。

    被发现了。

    季冉咂舌,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在看窗外面的人。”

    贺景初也不再追问,两个人一言不发,车内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且安静到能听见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季冉看着车的屏幕,随手点开了一个音乐播放器。

    缓缓如流水的大提琴声从播放器里传出来,季冉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内心的杂念消失。

    贺景初听着音乐,他问道:“是爱德华的salutd‘amour?”

    无人应答。

    贺景初望了过去,季冉已经睡着了,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脸上,她长长的羽睫如雏鸦之色,嘴唇看起来有点干涩,睡着了眉头还紧皱着。

    做噩梦了?

    就连睡着了也这么痛苦?

    贺景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轻轻地抚平季冉的眉头。

    可手刚一抚上季冉的眉头,她便像有感知一般,呻吟了一声,说道:“别碰我……“

    贺景初以为季冉醒了,可仔细一看眼睛却还是闭得紧紧的。

    说梦话呢。

    他本想再抚摸两下,却没注意绿灯已经亮了有几秒,身后的车等得不耐烦,按了一声长长的喇叭催促。

    “滴——“

    贺景初赶紧收回手,他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仿佛刚刚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贺景初猛踩油门,车辆飞快地行驶出去。

    ……

    “季冉,醒醒,醒醒。“

    “嗯?“

    季冉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贺景初那张英俊的脸。

    与她梦中的贺景初截然不同,眼前的贺景初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梦里的那个贺景初,面部狰狞,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质,令人望尘莫及。

    两个贺景初缓缓重叠,让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贺景初。

    季冉呓语道:“贺景初,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

    她也不知道。

    贺景初想要将季冉扶起来,可手刚刚碰到季冉的肩膀,季冉便马上弹跳了起来。

    她这会是彻底清醒了!

    贺景初被她防备的样子刺痛到,他不自然的将手伸了回来,咳了两下。

    季冉面露难色,硬着头皮说道:“那个,今晚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先走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好。“

    季冉逃似地跑下车,她不知道的是,有两双眼睛正在黑暗里监视着她。

    原邺得到原寺锒铛入狱的消息,先是摔了一个杯子来发泄他的怒火,还不够,紧接着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玻璃杯都摔了个遍,直到最后,他望着那个古董花瓶,终究没下得去手。

    原邺的妻子叶季欢拿着纸巾哭得不行,嘴里念叨着:“我的儿子啊,这可怎么办啊……“

    原邺被妻子的哭声弄得不耐烦了,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能做什么?”

    一时间,原家闹得鸡犬不宁,家里充斥着各种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呵斥声、哭声。

    等过了一个小时,叶季欢止住了哭声,她说道:“我去把我的嫁妆卖了,去把原寺给赎出来!我管他什么贺家!我只要我的儿子!”

    说完,叶季欢就要上楼,原邺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喊道:“回来!也不看看你那个没用的儿子得罪的是谁!是贺家,你那点嫁妆都不够用!让你儿子等坐牢吧!”

    叶季欢倔强地望着原邺,她轻呵一声,说道:“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你这话说的轻巧,那你说我现在能干什么?坐以待毙吗?”

    叶季欢想象原寺穿上囚服,手上戴着手铐的画面,她心里就难受。

    她带着哭腔说道:“我那可怜的儿子啊,他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这下该怎么办啊?”

    原邺背过手去,淡淡地说道:“能怎么办?等判刑吧!得罪了贺家,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叶季欢连忙上前,遭到了原邺警告的眼神,她又后退了几步,恳求道:“不行啊,老爷!那是我们的儿子啊,想想办法求求小寺吧……”

    原邺闭上眼睛,他倒是也想救,但根本没办法,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和原寺断绝关系,不然贺家就要拿原家的产业开刀了。

    救原寺,下场就是倾家荡产,要想保住原家之后的富贵,那只能舍弃掉原寺了。

    见原邺毫无反应,叶季欢上前拉住原邺的手,原邺看也不看一眼把她的手甩开了,然后上楼。

    原邺心情沉重,不是他不想救,是他真的没有这个能力。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原家一大家子人去喝西北风吗?特别是他妻子,早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唉……

    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叶季欢呆滞地望着原邺决绝的背影,她抹掉眼角的泪水。

    原邺不救,她救。

    叶季欢给自己的闺蜜打电话商议,她闺蜜提起贺景彦有个妻子叫做夏以宁,既然贺家那边要置原寺于死地,那就只能赌一把,把夏以宁给绑架过来威胁贺家。

    叶季欢说做就做,当晚就聘请了两个人去医院蹲点,那两个大汉看见季冉坐在他们之间,遍以为季冉就是贺景彦的妻子。

    那两个大汉看见贺景初走后,趁着季冉开门之际,将季冉打晕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