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房子里仅存的尘土气味也消散殆尽了，伴随着立在楼下，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立式台灯，兄妹俩睡得很不错。
顾雪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起身出卧室的时候，顾林还没醒。
想到顾林前一天开车的辛苦，顾雪并没打算喊醒他，而是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梯，去了公寓一楼。
时间虽然已经是正午，但明朗的阳光被昨晚顾林连夜安装的遮光窗帘削弱了一大半，整个室内依然昏暗。
得益于空气净化器和加湿器，这个不知道空置了多久的房子里此时不仅没有任何难闻的气味，连飞扬的尘土都不多。
顾雪轻手轻脚的从一楼厨房摸出全新未拆封的扫帚，一点一点的扫着地。
整个客厅里的家具摆设并不多，只有一个盖着防尘罩的沙发，没撕膜的茶几，还有个奶白色的柜子。
顾雪把整个楼下都清扫一遍，又一点点的挪去楼上，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连带着跟在她身边的胖胖都放轻脚步，用小肉垫踩着地面，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作为和顾林有契约相连的变异兽，胖胖当然知道顾林昨天消耗了多少精神力。
这个时候多睡一阵当然是正常的。
而且，顾雪或许不知道，但胖胖能感觉到，顾林是有点起床气的。
尤其是在精神力消耗那么多的情况下，要是得不到充足的睡眠，顾林很有可能会直接给它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一人一猫安安静静的清理着房间，从楼上到楼下，洗手间到厨房，基本上都清扫了一遍。
毕竟昨天一下午，直到后半夜找到住处，都是顾林在开车，顾雪就在后面默默地刷手机和平板追剧看小说。
在顾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时候，顾雪还断断续续的睡着好几次，此时她当然不困。
可直到顾雪已经把房子整个清理了一遍，卧室里的顾林还没有醒来。
顾雪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下午三点半。
人怎么还不醒？
“胖胖，我哥该不会是要睡傻了吧？”
顾雪压低了声音，戳着胖胖的小爪子，眸色担忧。
“喵呜～”
胖胖的叫声也很低：主人只是在恢复精神力。
但可惜的是，没有顾林的翻译，顾雪根本听不懂猫语，只能和这对漂亮又奇异的异瞳大眼瞪小眼。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咕咕咕～”的声音忽然响起。
是顾雪的肚子叫了。
……
顾雪等的花都要谢了的时候，顾林才终于醒了。
刚醒过来，顾林只有一个感觉——他好饿。
算算时间，兄妹俩上次吃饭还是昨天下午呢。
顾林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摸出手机一看，顿时睁大了眼。
下午六点多了！
他居然这么能睡？
顾林赶忙起身，先是去卧室看了一眼，发现顾雪不在后又赶忙冲下了楼。
他脑子终于开机了，神色却十分惊慌，像是个丢了最珍贵玩具的孩子一般，不知所措的寻找着什么。
直到看见顾雪的身影，顾林才终于平静下来。
被撤去防尘罩的沙发上，顾雪正和胖胖一起看着平板，一人一猫的神色都很严肃，时不时翻动一页。
这是又看什么小说入迷了？
顾林喊了一声：
“小雪，饿了没？”
顾雪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两眼屏幕，才抬头看向楼梯边上的顾林，半开玩笑道：
“哥，你应该问我‘饿死了没’！”
顾林无奈的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一边走向沙发，一边在空间里找好吃的。
小姑娘饿了一天，不能一下子吃太油腻的，得用营养好消化的粥打打底。
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后，顾林抬手一指，茶几上就出现了两碗火腿玉米粥，两颗茶叶蛋，一盘小笼包，一份蔬菜沙拉，还有两份牛排。
嗯，主打一个中西结合，营养充沛！
顾雪的肚子又非常给面子的响了起来。
“喵呜！”
胖胖发出控诉的声音：我的呢我的呢？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顾林无奈地笑了一下，又给胖胖倒出一碗冻干，开了一个猫罐头，外加一碗热乎乎的牛奶。
胖胖这才心满意足的跳上茶几，开始埋头干饭。
顾林递给顾雪崭新的餐具，拿出两瓶矿泉水：
“咱们这两天先不开火了，吃空间里囤的熟食。”
顾雪应了一声，舀了一口粥，才含混不清的问：
“哥，你这次怎么睡那么久？”
顾林薄唇极轻的抿了一下，没回应，只是端起粥碗默默地喝粥。
看他这样，顾雪也不再多问。
【主人，你还好吗？】
小管家的声音响了起来，顾林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在心底应了一声：
“嗯。”
看来……是真的了。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让他毛骨悚然，头皮直到现在还在发麻的梦。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顾林醒过来的那一刻，他就把这个梦给忘得一干二净。
只留下那种……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时，产生的震撼、惊悚、恐慌之类的复杂情绪，一直盘旋在顾林的脑海里。
他什么都不记得，然而这种情绪却那样真实的存在于他的感官当中。
直到现在，他咽下的这口粥，慢慢的都是苦涩当中带着一种诡异的腥甜味。
但看顾雪的表情，这粥没有任何问题。
顾林垂了眼，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又尝了一个小笼包。
苦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小管家对这件事避之不谈，顾林不是没问过。
所以……他才会在刚醒来没多久的时候，对看不见顾雪的身影那样恐慌。
按照顾林对自己的了解，他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除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空间，就只有顾雪。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会让他产生这么惊恐的情绪？
而那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还是仅仅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吃下小笼包后依然面色如常的顾雪，顾林已经能完全确定，是他的味觉出了一点问题了。
沉默的放下碗，下一秒，顾林的手里就多了两杯奶茶。
递给顾雪一杯，顾林面色冷漠的戳开自己这杯，若无其事的吸了一口。
顾雪：？
她哥是不是真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