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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面色如冰,身躯如兽

    易尘没有选择使用添油战术,燃烧三年五年寿元这样的去试探,而是一出手,便将燃魂变的效果直接拉满。

    燃魂变的效果在逐渐提升。

    对付‘黑袍’这种强敌,必须拿出所有的底牌,彻底榨干自己体内的每一分气力,只有这样,才能多几分胜算。

    此刻的他,面色如冰,身躯如兽。

    虽然身体如同即将喷涌而出的炙热的火山,但是他的大脑却是一片清明。

    他在等。

    等一个机会出现。

    “百步神拳!”

    易尘咆哮一声,整个人拖着一道深紫色焰尾疾速朝着黑袍的方向冲去。

    那炽热的深紫纯阳内气竟然将沿路的土地都烤得有些焦黑。

    须臾间,他便来到了黑袍的面前,借着巨大的惯性,就是一记直摆正踢,腿部深紫焰气袭人,快接近时蓦然又暴涨一截,朝着黑袍方向卷去。

    百步神拳用脚合理吗?这很合理。

    毕竟腿不仅从长度还是力度来说,都是要强出拳头一截的。

    此时,黑袍的面上

    “不愧是我看上的徒弟,每次都能给我整点新样。”

    “就让师父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战斗吧!”

    黑袍话音一落,瞬息间三大法术直接降临,三圈金光加诸在黑袍的身上。

    “敕令·神力”

    “敕令·坚韧”

    “敕令·金刚”

    他轻轻摆臂迎上易尘的正踢,厉喝道。

    “徒儿,匹夫蛮力是成不了大道的。”

    “你,走错路啦。”

    “回头是岸!”

    嘭!

    瞬息间两人拳腿便猛烈撞击在了一起。

    接触的一瞬间,黑袍的面色一白。

    一股远超他想象的巨力袭来。

    他大意了,没有闪,选择硬憾易尘的攻势,想要在易尘最得意的领域击败他,彻底摧毁他的信心。

    结果没想到易尘先给了他一点点小小的震撼,竟将他打得倒飞而去。

    “敕令·滞空”

    又是一道金光加持在自己身上,黑袍这才堪堪稳住身形,没有出丑。

    这一次,他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纯阳焚空,龙象巨力”

    “以肉身产生阳炎,徒儿你是天生宝体?”

    “是龙虎道体还是冥狱神体?不对,不像,莫非是某种我不知道的体质吗?”

    “哈哈,徒儿,你如此资质更该入我门下!”

    “你若再练成了我的言灵秘法,再将宝体推到巅峰,这天下间你何处去不得?”

    “便是遇到已经将修为推到炼神反虚巅峰,已经走在悟道之路上的真君,也未尝不能过上几招。”

    黑袍抚掌大笑。

    “你放屁,什么狗屁宝体,听都没听说过。”

    “我的实力,靠的都是我自己的努力!”

    易尘闻言顿时厉声反驳。

    他的实力都是他努力得来,关宝体什么事?

    天天炸鱼炸得他头皮发麻,然而体魄到了他如今的程度,便是再这般炸鱼,也得不到多少提升了。

    下一步,他都想铁锅炖自己了。

    这难道不是他自己努力得来?

    凌晨三五点的坠龙潭,谁又见过深水炸弹?

    不与黑袍多言,他再提体内深紫纯阳内气,又一次朝着黑袍冲去,这一次,是真的在打拳。

    黑袍面色一肃,脸上浮现出一抹认真的神色。

    “敕令·神力”

    “敕令·震荡”

    “敕令·禁锢”

    瞬时间,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降临在了易尘的身上,他的背脊上宛如压了一座大山一般。

    这一次,他没有再建功,反而被黑袍的反击震得往后噔噔噔连退好几步。

    此时,他宛如背负天渊。

    无穷无尽的压力似乎想将他压垮。

    “不!”

    “绝不!”

    易尘浑身的肌肉都在震颤。

    一个个宛如针尖般大小的出血点开始出现在易尘的身上,沁出针鼻大小的小血珠。

    那血珠刚一出现,便融入炽热的纯阳内气中。

    这一下,宛如往火焰中加入猛火油一般,深紫纯阳内气再一次提速运转。

    随着血珠子的沁出,本就颜色深紫,进无可进的深紫内气当中竟然出现了一抹淡青色。

    此时,燃魂变的效果也达到了最顶峰。

    借着不计代价的燃烧,易尘竟然得以提前暂时窥见了前路,纯阳真功

    纯阳真功

    这一抹淡青色内气出现宛如信号一般,淡青色内气围绕着他周身一扫。

    易尘耳中宛如出现了玻璃碎裂一般的脆响,之前禁锢他的那股无形压力瞬间消失不见,被焚烧殆尽。

    背脊再一次挺直如标枪。

    易尘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生死压力下自己不计代价的燃烧竟然短暂的窥见了一丝前路。

    他面露兴奋之色,朝着黑袍方向再一次掠去。

    “再来!”

    “打”

    “打”

    “打死我!”

    这一刻,黑袍神色再变。

    “该死,若不是这具身体太过废物,完全发挥不出自己分神本该有的实力,禁锢又岂会失效?”

    他的面色浮现出一抹薄怒之色,大怒道:

    “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为师心狠了!”

    “敕令·神力”

    “敕令·坚韧”

    “敕令·金刚”

    “敕令·震荡”

    四道金光又瞬间降临在他的身上。

    轰!

    这一次,两人双拳刚一接触。

    一道肉眼可见的震荡波纹以两人拳头为圆心,直接逸散开来。

    周边被禁锢住的水月师太等人耳朵瞬间失聪,几人直接晕死过去。

    无数的草木灰尘被交手激起的气旋席卷到天上盘旋。

    嘭!嘭!嘭!嘭!嘭!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转眼间,两人就对轰了无数招。

    易尘浑身浴血,浑身萦绕着浓烈的血蒸汽,那血蒸汽甫一出现便被慢慢卷入淡青色纯阳内气中当成养分燃烧掉。

    每一拳都是在玩命,每一刻都是在走钢丝。

    易尘的意志在这生与死的淬炼中愈发晶莹剔透,就好比一块生铁在重击下淬去了杂质一般。

    重获新生。

    他的气息微弱了下去,他的目光却愈发明亮。

    浑身的肌肉力量榨无可榨,他甚至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在不断的挥拳,与‘黑袍’在对攻。

    拳头上伤痕累累,深可见骨。

    这都是在与黑袍的生死玩命当中打掉的。

    打掉了角质,打掉了皮肉,接下来碰撞的就是骨头了。

    撑不住了。

    要死了吗?

    远方的地缝当中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一个玉盒从地缝当中被卷了上来,一起上来的还有一些生活在地下暗河当中的暗河鲶鱼。

    然而,此时易尘与‘黑袍’两人却再也无暇他顾。

    两个人都在苦撑。

    人力是有极限的。

    意志也是。

    现实世界哪能像前世火影漫当中一样,意志决定一切,顶不住了就是顶不住了。

    马上。

    马上就要到极限了。

    真的顶不住了。

    事实上,若不是战斗过程当中一直有周遭的光线朝着易尘的身体当中涌入,弥补着他的消耗,只怕他早已力竭。

    在两人最后一次碰撞交锋后,黑袍与易尘相对而立。

    黑袍不动了,他的身体上出现了许多宛如蛛网一般的裂纹。

    像一个密布玻裂纹的破碗。

    易尘则嘴唇发白,他浑身血气蒸腾下烧干了三成,烧得他头有点晕,严重贫血。

    然而,此时他还剩下一拳的力道。

    他赢了。

    他等的就是此刻。

    “徒儿,这就是你要等的结果吧。”

    “你一开始就是在算计,等的就是这一刻。”黑袍忽然开口说道,他此刻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根本没想过正面把我打败,你想把我拖入消耗战,只攻不防,拖垮这具身体。”

    易尘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没错。”

    “前辈虽然只是一道分魂入体,但是境界远高于我,道法高深。”

    “战斗技艺、战局把握更是远胜于我。”

    “我一腔血勇,毫无胜算。”

    “但是前辈的缺陷也很明显,我就不信,以前辈你夺舍的这具臭鱼烂虾的身体,能够完美发挥出前辈你的威能。”

    “只要我只攻不守,哪怕以一拳换两拳,我就不信前辈您分魂寄居的这道躯壳还撑得住。”

    “可我没想到您老这么能撑…..”

    “当真….老当益壮。”

    “我差点就输了。”

    “呵呵,别谦虚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老夫又不是输不起。”

    此时易尘身上的道袍早已破破烂烂,宛如叫装一般。

    就在这时,黑袍忽然眼神一凝,目光宛如针尖一般死死的盯在了易尘胸前外露皮肤的一块红色印记上。

    “该死,是阴府的标记。”

    “徒儿,你什么时候被阴府盯…..”

    蓦然间黑袍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宛如一块破碎的玻璃碗,顺着裂纹轰然垮塌,倒塌成一地烂肉。

    黑袍裂开了。

    “前辈,前辈,你说句话啊。”

    “阴府怎么了?”

    易尘蹲在一堆烂肉前,看得头皮发麻。

    哪有人说话说一半就裂开的。

    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一直瑟缩躲在一旁的白衣女鬼朝着地上昏迷的水月师太几人冲去。

    想来是黑袍之前施法禁锢了几人的肉身和法力,没有主上的发落白衣女鬼不敢私自截杀水月师太几人,现在见得‘黑袍’竟然连分魂都崩解了之后,这才起了心思,想要劫持几人当人质。

    见此情景,易尘勃然大怒,他左手握拳,身形暴闪,拖出一道残影,朝着白衣女鬼的身形轰去。

    “踏马的,老子打不过黑袍大佬还打不过你?”

    “给道爷死!”

    最后一击,易尘奋起全身余力,挥出了他如今能够打出的最强之拳。

    一条粗壮的手臂从白衣女鬼的胸膛透体而出,淡青色纯阳内气顺着手臂往上一卷,白衣女鬼的灵体逐渐黯淡,像一张褪色的照片一般,最后逐渐消失。

    一把红色的剪刀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