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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酿心口一紧,

    询问桑矜:“是谁?”

    桑矜轻努嘴,撩开车帘一角说:“喏,就是那个丫头。她原本是侯夫人房中,因其口齿伶俐办事利落十分受兄长喜爱,三年前便被兄长要了过去,我入府时便知道她是兄长房中最得宠的大丫鬟,听三姨娘说,兄长可宝贝她了。”

    桑矜声音轻细,听在梅酿耳中却不是滋味。她透过车上小窗看此时在外跟车而走的娇俏丫鬟,所想的全是昨夜的事。

    如果那个丫头就是昨夜的人…那她想动她,就没那么容易。

    桑矜勾了红唇,将梅酿的神情尽收眼底。

    顾决身边这个大丫鬟溪翠是个一直欺负她的主。之前她在侯府同顾决私会,好几次差点被溪翠发现。溪翠自己爱慕顾决,便下了几次狠手来为难她。

    桑矜心想往后她要实现自己的复仇计划,就必然要将溪翠除掉。

    正愁该如何做呢,梅酿是个好机会。

    无论她信不信自己的话,但昨夜和顾决在书房欢好的人便是一根扎在梅酿心中的刺,她不相信她不行动。

    借她的手,除掉个障碍。

    表面的桑矜始终无害柔和,她勾住梅酿的手问:“梅姐姐问她做什么?”

    “没什么。”梅酿垂眼,将心事掩藏。

    桑矜:“梅姐姐是喜欢她吗?你现在俨然是半个主子,梅姐姐若真是喜欢她问兄长将她要到身边不就好了?溪翠姐姐可厉害了,她什么都会做。”

    梅酿沉默,觉得桑矜的话挺有道理。

    如今夫君是她掌家人,她问他要个奴婢夫君还能不给?只要溪翠到她身边伺候,她便好拿捏她,等以后寻个机会找人发卖她也好做。

    想到这儿梅酿道:“好,我有空与你兄长说一说。”

    很快一行人到了那条运河。如桑矜所料顾决命人去问船只,被告知今日去阆州的船只都出航了,再等,需得两个时辰后。

    顾决便命小厮丫鬟们服侍主子原地休息,等候新船到来。

    梅酿刚从马车下来,见溪翠捧着随行干粮去到顾决身边,与他亲昵。

    看到这幕,梅酿更信桑矜的话。藏在袖中的手捏的很紧,遥远唤了顾决一声。

    “夫君。”

    顾决抬眸,看梅酿的同时也扫了她身边的桑矜。

    梅酿捂着胸口:“不知是不是马车行的太急,晃的我这里好难受,夫君,你身边可有懂推拿的丫鬟,让她帮我缓缓。”

    溪翠:“回夫人,奴婢会的。”

    梅酿:“夫君…那你就将她借我一下?”

    顾决看梅酿面容难受,便体贴的关照:“酿儿喜欢往后就让她跟着你吧。”

    梅酿谢了。

    顾决冷心冷情,回身时看桑矜若有所思看梅酿,男人紧拧眉心,从她身边走了。

    运河边的一片青翠林中,顾决负手站立,内敛沉静,似在想事情。

    身后响起一声踩碎树枝突兀音,桑矜冲他甜甜笑,小声唤了句:“兄长。”

    顾决静静看她。

    女子白色衣裙曳地飘逸。桑矜很大胆,旁若无人从后攀上他身。

    顾决:“放开。”

    桑矜:“不放,好不容易梅姐姐不在,我就要抱你。”

    顾决垂眼看她在胸膛作乱的小手。

    男人全部握住,问:“我身边那个丫鬟是你向梅酿建议的?”

    “兄长冤枉我,我可没有那么闲。梅姐姐好端淑,同她共乘闷都闷死了。”

    “她是世家闺秀,自不比你这般轻浮放荡。”

    顾决在羞辱她。

    然对桑矜来说,顾决说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她在心里都会当狗屎。

    为了报复他,她什么都愿做。

    她便像只水蛇那般从顾决身后来到身前,个头虽矮,但魅惑不能少。

    她努了红唇道:“也不知是谁,便喜欢我的轻浮放荡。”

    顾决倏地狠狠握住她腕子。

    冷眸垂下,男人表现厌恶神色:“滚开。”

    “兄长这是穿上衣服便不认人?那么凶做什么?”

    “桑矜,到阆州前你别找事,让梅酿看到,我是不会护你。”

    男人冰冷说道,拂脏污般将她推开。理好衣身,往林外走。

    狗男人变脸变的快。

    桑矜想起梦中她跪在雨中求他留下,即使身怀有孕却被他一脚踹开,便对顾决的恨意更深了许多。

    梦中那个她不争不抢,待他一心一意,可到头来的结果是什么?他从未爱过,践踏她的所有。

    梦里的自己眼泪都流干了。

    桑矜冷冷望着顾决身影,若有所思地将头撇向地上坚硬的石头。

    两个时辰后,去往阆州的船只来了。

    桑矜走在最后,腿一瘸一拐的,好像受了伤。

    等上船后,梅酿看见她不禁问:“桑姑娘怎么了?”

    “嫂嫂……”桑矜像只受委屈的小动物扑到梅酿怀里,“刚刚去密林,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崴了脚。”

    梅酿:“严重吗?”

    “这里都肿了。”

    桑矜故意扬声,这个声音足够让站在船尾的顾决听见。

    梅酿:“来,你进来我瞧瞧,正好让溪翠给你上药。”

    “不行,我的脚丑,不敢让嫂嫂看。”

    梅酿笑:“怕什么,都是女子。”

    她随梅酿去了船舱,而她的声音还似回荡在空中。

    顾决长身玉立,听刚才桑矜说她的脚丑,便想起他与她亲昵时,女子举着那一只玉足勾动他衣带的画面。

    脚趾圆润饱满,脚背白皙如雪,足弓的恰到好处,那样一双脚,漂亮如她这个人一样。

    顾决点漆的眸幽幽发了深。

    夜深。

    桑矜在床上睡的正熟。

    倏地门有了动静,闪进一个人影。男人借着夜色的幽深未点灯,便似鬼魂般坐在她床边。

    桑矜被吓醒,差点叫出声。

    顾决先捂了她的嘴。

    男人气息凛冽袭来,他的手骨几乎掐碎她下颔:“别吵。”

    “兄长……”

    桑矜小猫样叫了一声。

    顾决放开她,俾睨地看着:“玩花样?白日梅酿明知道我去过那片林丛,你却在她面前说你也去了?”

    “兄长,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我是真的扭到脚。”

    女子泫然欲泣的双眼在夜中发光,顾决看了一瞬道问:

    “哦?伤口在哪里?撩开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