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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矜住的院子有个雅致的名字——

    扶柳庭。

    却是十分衬她的气质,美人扶柳,令人娇怜。

    梅酿和佩儿在外争执片刻,端淑的性子忍不住了,在这个府宅她才是女主人,怎么一个丫鬟都这么无礼?

    她一使眼色,跟随的婢子一个巴掌将佩儿扇到地上。

    梅酿:“走。”

    正了衣冠,她气质出尘的往里走,一手搭在婢女小臂上,她一入内看见正寝连个灯烛都不点,瞬间心凉了一半。

    梅酿命婢女去敲门,她则手绞帕子忐忑地望着。

    “叩叩叩。”

    “吱呀——”

    随着婢女敲了三四声,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桑矜一脸困倦,身披薄衣站在门边。

    她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还未睡够,抬了半个眼皮,正要问一声谁,看到梅酿,桑矜满脸都诧异了。

    “嫂嫂?”

    她脱口问,敛了松垮的衣:“你怎么会来?”

    梅酿的面容由担忧转变成失落。她十分在意的从头到尾打量桑矜,看她脖肉光滑,胸脯白净,没有半分被男人宠爱过的痕迹。

    这心里的滋味瞬间便不对了。

    梅酿怔了很久,也没说话,还是旁边婢子碰了碰她,才回过神来。

    桑矜乖巧,还在等着她回答。

    “我…我来是想问,你还缺衣饰吗,明日我想上街添置些。”

    桑矜绽开笑容:“不缺,嫂嫂之前给的够多,明日…我还要去办三姨娘交代的事。”

    她玩着发丝缎带,礼貌拒绝。

    说到这个,梅酿又想起外面佩儿:“你既然在屋,为何你的婢子说你还没回来?”

    桑矜:“嫂嫂有所不知,我回来的时候我那个婢子正在门廊下打瞌睡,我不忍叫醒她,便自己进来了。”

    梅酿心中空缺更大。

    想到顾决那边她并未让人在那里留守,如此一闹,恐怕——

    她顷刻沉了脸,携婢子往回走。

    桑矜仍然慵懒的站在门边,佩儿进来看她在,不住问:“姑娘,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办的很好。”桑矜夸奖她,从腕上撸下一个手镯扔给她,“往后我的话你要记牢了,在这个宅子,我才是你主子。”

    她的奖励让佩儿摸不着头脑,小婢子瞧了眼镯子成色,还挺不错。

    心一瞬就被拿捏,“是,往后奴婢定听姑娘差遣。”

    *

    从桑矜那回来,梅酿便坐在闺房发呆。

    顾决那边已结束,听其他下人说,世子爷沐浴完,便去书房了。

    梅酿知道这晚是又泡汤了。

    她的泪一颗颗掉,将满脸的妆哭花,趴在了枕头上。

    她房中一位嬷嬷走进来,怜惜地劝道:“夫人,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爷们都会这样,况且世子秉性持稳,就算他与其他下人玩的过一些,但您身为正妻也要包容。”

    “咱们万不可为了这些而掉了自己身价,那些小蹄子她们也不能天天倚仗爷们,总归这后宅还是夫人您在管。”

    这个嬷嬷是襄阳侯府来的,不是梅酿带来的陪嫁。故而说话不会向着她,万事考虑的都是从侯府出发。

    梅酿擦了泪:“可是…为何夫君不会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比那些下人差?”

    “哎,夫人啊,您是名门闺秀,世子许是觉得孟浪了对您不好,也许是世子想等您与他真正成婚那日再圆房,他的考量,咱们不能随意揣测。”

    “可是夫人啊,您要自己先稳住,像今天这情况,咱们虽然没抓住那人,但府内就这些人,等那个绣娘回来,咱们立刻就将她拿住,逼问一番。”

    嬷嬷的劝慰,让梅酿心中舒展。

    是啊,她怕什么,她是顾决正妻,往后与他行了成婚礼,他要纳妾、找通房,都是要经她看过,调查过。

    只要她尽职尽责,做好妻子的责任,顾决便连休都休不了她,何况和离?

    她直了身,“多谢嬷嬷指点。”

    那嬷嬷笑,眼珠一转,靠近她给她出主意。

    第二日,桑矜收到顾决的音讯。

    她昨夜去浴房找他,被他折腾的腰肢都快断了,为了不留下痕迹让顾决不要对她上面太狠,还让男人铁青了脸。

    桑矜的淤紫全都在腰部。

    狗男人就是属狗的。

    她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让他舒服,两人荒唐时,她勾着他脖子要了个承诺。

    她想让顾决今日带她出去。

    起初顾决不答应,不过桑矜与他咬耳朵,说她自回来都没见过顾决办公的地方,她一声顾大人,顾知州,将男人拿捏。

    男人命他最贴身的小厮找了桑矜。

    得到消息,她当即穿好衣裙,与佩儿说自己还要出去,让她在家里等她回来。

    佩儿答应。

    桑矜决不能和顾决同时出门,两人一前一后,顾决去往府衙,而她则向相反方向走。

    阆州街外,过了拐角,她看到顾决等候她的车。

    满心雀跃上去。

    顾决闭眸养神,桑矜刻意与他挨的近,头靠在他肩上:“得兄长宠爱,真好。”

    顾决倏地甩掉她手,“坐过去。”

    “不要。”

    桑矜娇俏地仰头,埋怨他:“昨日被你弄的腰好疼,今早一看后面都起泡了,都是你,非要让人咯在浴桶边缘。”

    顾决:“疼?你该感到爽—利才对。”

    “兄长!”

    桑矜说他,携着他手去碰伤口:“你就是衣冠禽兽。”

    “不也喜欢的紧吗?”

    男人的手掌将她的包裹,便也不在强求她非要去对面坐。

    阆州府衙,离着知州住的宅子不太远。他带桑矜过来,却命她不要露面,不要给她添麻烦。

    他给她安排了后面的房间,让她在里面待着。

    桑矜高兴点头。

    顾决今日要开堂审理梅林的案子,前方威武一阵,衙堂下便跪了原告被告。

    龙虎山的人乔装打扮,混入堂下观看的百姓里。

    顾决安排给桑矜的房间离着审案的大堂很近,只隔了两道门,故而她坐在里面也能听到外面声音。

    顾决一身官服,自坐上官座便官威十足,一个惊堂木,满堂寂静。

    桑矜没人看守,此时一人从后面来,倏地窜入她房中,从她手中接了一个东西。

    桑矜与他对视,笑着说:“当家的,我让你们找的证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