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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内,梅酿已在前堂坐着。

    她是不知顾决已回,身边白芷将沏好的茶放在她面前,走了。

    梅酿竟觉得她好些日子不在府里,这边陌生的很,府中下人们见她也都没什么反应。

    其实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府里的下人,几乎都被顾决嘱咐过。

    故而下人们就算看出什么也不会随意去她身边说。

    梅酿突然回来,只是心里喜悦,想来见见顾决,替她小弟道声谢。

    梅林这事拖了这么久,在几乎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顾决还能扳回来,没让梅林丢了性命,已经够了。

    只要小弟活着,便是比什么都强。

    府外,响起坚定的脚步声,梅酿听到声响站起身,出去迎。

    白日光线下,顾决清风朗月地行来。

    这男人的风姿她早便见过,可如今看来仍让她心动不已。

    顾决这张上京都闻名的君子脸,真是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梅酿喊道:“夫君——”

    顾决顿了脚步:“酿儿?”

    梅酿猛地扑到他怀里,“小弟的事我刚才在菜市口都看了,多谢夫君——”

    她收紧双手,娇柔地靠在他怀里,却忽然从他身上闻到一丝甜腻的味道。

    仿佛海棠染身清濯,让她蓦然抬头问:“夫君这是去了何处?”

    顾决垂眸看她。

    面色冰冷又看不出神情,他抬臂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忽地从袖间取出一个香包。

    “去了趟街上,买了这个送你,本想回府让人梢到方府。”

    梅酿双眼放光。

    爱不释手地看着香包,将之握在手里闻一闻,原来顾决身上的味道是这个传来。

    她再不说什么,把香包收回袖中。

    不远处,桑矜透过府中茂盛的树木看这一切。

    没什么表情,她盯着梅酿刚才拿香包的样子看了很久,心中鄙夷:

    “谁能想到这个香包是她身上的,是刚才她灵机一动递给顾决的。”

    多危险呢,刚才差点便让梅酿抓住了。

    还真想看看她发疯的脸。

    桑矜踩着地上的嫩草弯身走了,回她的扶柳庭,想后面的事。

    梅酿找顾决也没什么事,主要为了她小弟,被顾决一个香包哄了后,她便随他回房。

    一入房中,她又想起之前那绣娘与顾决在这房中做的事,心里犯堵,看顾决的眼神带着讨好。

    “我不在这些日,夫君您有来过我房中吗?”

    顾决竟是不瞒她,“嗯。”

    梅酿暗暗捏了手指。

    “那夫君你…是一个人来的?”

    “府里那个绣娘,去找你了?”

    顾决忽地问,让梅酿心头一颤,“夫君说的是哪位绣娘?”

    “叫…怜月?”

    顾决竟然连名字都记得,梅酿怔了很久,笑不出来:“她…我不知去哪儿了,难道回家去了?”

    顾决:“一个下人随意离府,便是没规矩,等她回来,让人遣了吧。”

    梅酿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也顺着他说:“好,全凭夫君意思。”

    男人勾唇笑了笑,蓦然靠近她。

    低头眸光晦暗的看她,询问的口吻:“你弟弟的事也办完了,什么时候回来,我派人去接你。”

    “我…可以回来了?”

    “嗯,这两天不行,等你小弟出了阆州。”

    “好!夫君说哪一日便是哪一日。”

    梅酿的话透着喜悦。

    然而,她这喜悦没持续一刻,转瞬即逝。

    顾决:“等你回来,便找个时候圆房。”

    她如遭雷击。

    颤抖的站在原地,看顾决这副平淡的面容,她忽然想到,她如今已经不是处子身了!

    她与方远的事,如果让顾决知道……

    梅酿几乎是浑噩的走出府,上了马车还在发呆。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与方远的事是个意外,可等到圆房那夜只要顾决碰她,就能知道一切!

    梅酿从来这么危机过。

    她现在急需想个办法,好让她可以脱身。

    回到方府,她将自己关在房中,久久无法平静。

    命白芷去找方远,可白芷在府里找了一圈都不知方远去哪儿,回来和她禀报。

    此时的方远,却在府中一处极隐蔽的假山石里,被林寒收拾。

    年轻属下把他五花大绑,口中塞了布子,拖到里面蒙头打。

    方远前儿刚挨了顿揍,又被林寒教训,他想求饶却开不了口,憋屈死了。

    林寒办事利索,速战速决,打了他半个时辰,便从假山里出来。

    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人发现他的踪迹。

    这边,白芷找了许久,终于让她看到从假山里爬出的方远,白芷大喊一声,“方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头套摘掉,方远的脸上青紫红肿,丑的像个猪头。

    他忙说:“快给我松绑,松绑——”

    白芷听闻帮忙。

    绳子一解,方远站都站不起来。

    白芷:“方公子,我们夫人找你,让你立刻过去一趟。”

    方远:“那便扶我去——哎呦,疼死我了。”

    方远一瘸一拐去找梅酿。

    入了她屋,梅酿已焦躁地坐立不安。

    看到方远此时模样,她猛地震惊:“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方远:“哎,别说了,小的为了夫人可是倒了大霉。”

    他靠近她,“夫人叫小的何事?”

    梅酿挥手让白芷下去,屋中独留二人,她只有找他商量。

    当她把事情说了,方远看她的目光透着阴森,笑:“夫人想让我拿主意?”

    “我能有今日,全拜你所赐。你不拿主意还有谁?”

    方远笑:“这事好办的很,夫人找人顶替便好,夜里烛火一吹,顾大人分得清是谁?”

    梅酿惊骇。

    方远:“不过我瞧夫人你这神情,想是不舍得将顾大人让给别人,你不如在你身边寻一寻,看谁同你身段相同,给她一笔银子,让她替你演场戏。”

    “只要是个处子,那晚破身后流了血,便够了。”

    梅酿忽地心头一跳。

    听方远的建议,让她本不安的心上又裂开一个口子。

    因为她想到一个人,若说身边同她身段气质最相像的人,那便要属桑矜莫属。

    可她,不,决不能是她!

    梅酿摇头,“不可以,你再换个别的方法!”

    方远从她的神色里捕捉到什么,男人笑的恶劣:“那小的想不出了,夫人要想隐瞒,要想不让顾大人看出端倪,这个办法是最有效的,夫人,随便选个女人代替你,只一晚,总归顾大人也宠幸了其他女子,再多一个又何妨?”

    方远话落,看梅酿的神情更阴森。

    不得不说,梅酿被他说动了。

    尽管,她觉得这就好像要了她命一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