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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寒在外等了一会,顾决才从里面出来。

    林寒上前面无表情问:“世子,表姑娘她…要怎么处置?”

    顾决沉思片刻,摁着眉心:“先将她那个丫头封了口,让她不要多言多事,再把她这院子封死吧。”

    顾决真的没说要送她去收容所的事,反而叮嘱林寒让他弄来一些防护疫情的物资,保证桑矜这边衣食无缺。

    林寒应下。

    而等顾决一走,年轻属下向桑矜屋子看了一晌,抬步走进去。

    他推开门,烧的浑身都难受的她还在床上低低吟声,林寒锁眉看了她很久,“抱歉,表姑娘。”

    “是属下心思过敏,误会您了。”

    桑矜的脸在床帐轻纱的映衬下变得更加楚楚可怜,她侧眸看林寒,眼尾全红:“不碍事的,林大哥,我说话也不好,对你冲了些。”

    “你能误解我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我没有给你留一个好印象,我心思过重,还有自己的目的……”

    桑矜越说越可怜,不禁掩了被子,“你快离我远些,不要传染了你。”

    “你这样好,若是传给你,那真的是我的错。”

    桑矜为他考虑的样子让林寒神色微怔,他双拳紧握,只觉心头那些情绪快要汹涌出来。

    林寒忽然蹲下身,宛如哥哥那般抚上她的头,掌心向下。

    桑矜瞳孔紧缩。

    不知是不是被他这个动作吓到,她半露的媚眼望着林寒,浓的化不开。

    “表姑娘,属下不怕靠近你。”林寒的声音和往常都不一样,温和极了。

    桑矜静静看他,两人在这一刻,似乎都感知到对方更深的层面。

    林寒突然主动低头,隔着他贴在桑矜头上的手,吻了她的额头。

    年轻属下这刻彻底放开自己内心,他长久的吻,吻了很久才离开,垂眼看桑矜,她漂亮的眼中莹着水光。

    桑矜没拒绝。

    林寒轻柔地用手替她向后捋了捋发丝,道:“属下会对表姑娘的所有事都沉默,所以你无需对我设防。”

    桑矜漂亮的指尖蜷缩。

    待林寒走后,她还沉浸在这个不自然的吻中,林寒很守礼,隔着手掌的亲吻,其实并没触及到她的肌肤。

    但为什么,便如被真正亲吻那般,眉心始终灼烫。

    桑矜掀开被子走下床。

    她其实并没染疫病,她演这一出主要目的是为了方便接下来几天她好稳妥行事,再就是,她要利用这个打消林寒的误会。

    而今两个目的达成,她也没了负担,从柜中拿出一套衣裙,悄悄换上。

    *

    丰草堂内,来了不少衙役。

    堂中伙计不明怎么回事,都停下手中活看着,过了很长时间衙役问:“哪个是你们掌柜?”

    “掌柜在后面,官爷可以穿过垂花门去找他。”

    伙计指路,几个官差大步走进,药堂外面围了不少来买无神汤的,探着脖子向里瞅。

    王齐之被桑矜拿出来挡,早在这些衙役来之前他就被事先套好话术,知道自己要怎么说。

    衙役问:“你便是掌柜?”

    王齐之:“是,官爷,我犯什么事?”

    衙役:“没有,只是我们大人对你的这无神汤很感兴趣,你且说说,是不是真能治疫病?”

    王齐之摇头:“不,不是,小的可从不敢夸大,我药堂外面的牌子写的清清楚楚,只是有简略疗效,但可不能保证一定。”

    衙役心想,这掌柜说话还挺严谨。

    继续问:“阆州疫情如此凶猛,你一个小小药堂哪里来的方子,竟然敢说有效果?”

    王齐之丢给那衙役一本医术杂记,“我就随便从这上面找的。”

    衙役问的清楚,把王齐之给的医书带回给顾决。

    男人在府衙内端坐,翻看王齐之给的书。

    顾决的性子使然,他做事之前都要将所有调查清楚,一般人在他这边无法找到破绽,况且他还多疑。

    要想让他打消疑问,唯有提前想好所有,布置好所有。

    桑矜与他斗智斗勇的过程里,她如走钢索,若不是有那梦,想她也不会这么顺。

    顾决翻了翻,再次与衙役说:“将那药堂的掌柜带过来。”

    “大人,那掌柜的说了,他只守他的药堂哪里也不去,他还说,如果大人有什么要问他,便亲自上门。”

    衙役说出这话都觉好笑,一个小小药堂掌柜竟然如此大胆,敢这样同顾决说话。

    可那掌柜狂的很,似乎谁也瞧不上。

    顾决冷面想了想,提步走出。

    他真的去了,为了阆州城疫病,他也要谦卑。

    顾决上门时,桑矜刚好到药堂,王齐之吓的浑身是汗,问她要怎么办。

    桑矜道,“等一会我便坐在这个房里,而你,便与他隔帘说话。”

    “记住,我教你的话你要一字不落。”

    王齐之出了满手的汗。

    他实在弄不懂桑矜要做什么,但他也没想反抗,反而很信任她。

    也是怪了,从她买下这里开始,王齐之便觉被什么压制那般,让他心甘情愿为桑矜办事。

    “掌柜在吗,我们大人来了。”

    衙役声音起,王齐之往帘后一坐,端着腔说:“在,进来吧。”

    顾决入内。

    他面前只一片从头遮到脚的帘子,帘子的侧面还有一扇门,紧紧闭着,瞧着里面还有间房。

    顾决冷冷站着,打量厚重帘子后的人。

    王齐之:“是顾大人?”

    “大人请坐,有什么想同我这个百姓谈的?”

    顾决问:“掌柜如何称呼?”

    “鄙人姓王,双名齐之二字。”

    “王掌柜,本官过来全是因你的无神汤,本官想让你参与到城中疫情里。”

    王齐之:“大人这话小的不懂,从疫情开始小的便一直参与在其中,大人也见外面排队买我药汤的人了,所以还要怎么参与?”

    王齐之的话很直接,问的顾决不用拐弯抹角讲别的,要想让他明白,只要将心里想法说出——

    然而,顾决却突然没声音了。

    帘后的王齐之焦急的不行,又不敢暴露他虚弱的内心,只想顾决怎么话到一半,没动静了?

    难道,他要打退堂鼓?

    便在这时,顾决声音又响起,却是对着那扇紧闭门说的。

    “原来令药堂的掌柜另有其人,这位,本官想征用你们药堂的无神汤为整个阆州服务,您是否答应?”

    “如果不答应,可以将你的条件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