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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决忙碌一日回府,见到了薛氏。

    妇人礼数周到,虽是长辈却毫无架子,笑眼眯起地望顾决,浅浅道:“我家大姑娘能嫁给顾世子这般龙姿人物真是她修来的福气,在府里公爷便夸过世子,将来定是能有大作为。”

    薛氏上来一番吹捧,顾决面色无澜,示意薛氏坐。

    然薛氏没坐,而是将梅酿的手与顾决的手牵在一起:“我来之前也去过去侯府,侯夫人听我要来当即便托我带些话给世子听,夫人说,两府世交,世子与我们家姑娘一定要琴瑟和鸣,早些生子才是。”

    这薛氏话中有话,三两句便让顾决变了脸色,男人面色更冷看她,“子嗣之事的确尚在努力,酿儿前些日子身体不好,等她调理好身体或许便有了。”

    薛氏道:“那世子同我家姑娘这夫妻事…频繁吗?”

    梅酿被她说的脸色一红,忙喊道:“姨娘——”

    “大姑娘,你这害羞什么,夫妻之间有这些不都是正常?”

    顾决抬眸看了梅酿。

    淡淡道:“嗯…酿儿很配合。”

    薛氏笑:“这就好!只要你们夫妻和睦,想是不久就能有喜讯了!”

    薛氏说完这些,才端正地坐在椅上。

    这一番对话,将该提点的都说了,顾决沉默不语,但对梅酿却是瞧着好多了。

    这边夫妻和睦,那边桑矜在房中发呆。

    隔壁庭院的事不用想也知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薛氏刚来,必然要帮梅酿抓住顾决的人,想是今晚他不用过来找她。

    或许,不止这晚而已。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她便像被遗忘的人,她的庭院本是封着,外面疫病还没结束,顾决除了白日忙城中事,一回府便是在梅酿那里待着。

    佩儿回来学舌,说自从那薛姨娘来了,夫人房中伺候的人天天嘴角的笑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佩儿还说,夜里守着的丫鬟们好几次听见夫人房中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

    ……

    桑矜其实不在乎顾决有没有与梅酿同房,在梦到梦中那些事后,她甚至觉得顾决和谁好都行。

    当然,如果顾决一直不碰梅酿她更高兴,因为这样更能让梅酿破防。

    她躺在房中装病,外面佩儿进来:“姑娘,夫人房中的薛姨娘来看您了。”

    桑矜刚喝一口水,差点呛到。

    这薛姨娘她不去招惹她,反而主动来打探她的事。

    她忙撑身起来,一脸倦容的靠着软枕:“快请。”

    佩儿转身,桑矜小心的垂头想事情。

    她来,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身穿青绿裙裳的妇人缓缓而入,步子轻悄,手上还提着东西。

    薛姨娘神色夸张的看到桑矜这个样子,满脸的怜悯说:“桑姑娘,我真是来迟了,要不是今日我家大姑娘的婢子说起你也染了疫病,我这还不知道呢。”

    薛姨娘一点不避讳她,往她床边坐:“怎么样?那无神汤喝了吗?”

    桑矜与她颔首。

    轻声回答:“姨娘来的事情早几日前我这婢子就讲了,若照原先我定是要去嫂嫂院中拜会,可现在…真是不太方便。”

    “姨娘莫怪,还劳烦您往这里跑一趟,姨娘最好离我远些,若是传了病给你……”

    薛姨娘笑:“无妨无妨,小小疫病而已,我身子骨能扛得住。”

    两人你来我往,说的都是客套话。

    桑矜却从薛姨娘眼中看到了探究。

    这薛姨娘同方远很像,都是心中有无数想法的人。方远还好些,他的阴是在表面,桑矜一眼就能看穿,可这位薛姨娘…真的让她拿捏不准。

    多说多错,唯有沉默。

    桑矜望了眼她手边,“姨娘带的什么?”

    薛姨娘这才想起她手上的东西,往旁边放,打开给她看。

    “是我从上京带来的一些好布,有春麟纱、幻影纱等等,我本是想到这里给大姑娘缝制几件贴身小衣,不过大姑娘和我说,她的小衣够多,让我匀给你些。”

    桑矜展开笑意:“这个好,我在侯府还从未用过这么好的布,那我就收下了。”

    薛姨娘点头。

    眼睛却落在桑矜的十指上,看了一会她细声问:“桑姑娘这几日摸过药材?”

    桑矜心里倏地一紧。

    不能慌乱的藏起手指,但被薛姨娘发现,真是让她没料到的事。

    这几日她往返于药堂与府中,手上自然有被药材沾染的颜色,她平时真的够仔细,每次回来都怕会露出破绽,从而不停清洗双手。

    但这位薛姨娘,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故作诧异,当着她面伸直十指看,惊讶的说:“姨娘不说我是真没注意,许是我这些天日日喝药,实在是对那个丰草堂感兴趣,便命我那个丫鬟去药堂拿了他们熬剩下的残渣来。”

    薛姨娘问:“姑娘还懂药理不成?”

    桑矜噗嗤笑了:“哪里懂啊,我就是好奇,想看看是用什么熬出来的,一点苦味没有,竟还带着丝丝甜。”

    她一说感觉好玩,笑的更柔了些,“可是姨娘,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薛姨娘摇头。

    “这个无神汤里啊,添了不少砂糖,你说能不甜吗。”

    说的自己都笑。

    薛姨娘也笑,两人气氛融洽,薛姨娘直言她就是个小孩。

    怎会想到看药渣这么无趣的事来。

    桑矜晃了晃手:“不止看,我还用手拨了,想是那时沾上的。”

    “桑姑娘,看你精神不错我就放心了,”妇人似乎没什么说的,起身要走。

    桑矜抬眸问:“我还未问嫂嫂,她疫病消却了吗?”

    “消了,好了八成,昨夜我本与大姑娘说让她再歇歇,但世子和她感情好,夜里没忍住,要了人两回,等我进去送水时,大姑娘啊,都羞的没脸见人了!”

    薛姨娘看着同她分享,却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桑矜毫无所动,眼眉一弯:“嫂嫂脸皮薄,以前也是,被兄长亲一下都能让她心跳好久。”

    桑矜望薛姨娘:“那您快些回去吧,嫂嫂身体要紧,得多补着些。”

    “是啊,那桑姑娘,我便走了。”

    “嗯。”

    桑矜送她走。

    可她人一直没下床,等人走后,她望着薛姨娘拿来的几匹布出神。

    既然她都知道顾决同梅酿同房了,那不知她察没察觉梅酿点的那个药香——

    有那个在,别说她想怀孕了,便是顾决再身体强健,也无法让她生下一个孩子。

    顾决心狠的给她吃绝孕药,她便也要他的正妻同她一样,也尝尝这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