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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霄浓涨,等一切歇息,梅酿房中传水。

    一身汗黏十分难受,梅酿受了滋润眼眸泛情,轻声与顾决说:“夫君…你去燃烛吧。”

    顾决嗯了声。

    待外面伺候的丫鬟提着水进来,顾决也已将房中的蜡烛点燃,他身披薄衣,衣领大敞,不知何时他脖子上挂着块小小的玉石,瞧着通透极了。

    梅酿从床上起身,痴痴地望他。

    脑中还想刚才种种,梅酿已同他同房很久,发现顾决在床事上并不爱说话,有时她情不自禁喊他,也没得他回应。

    黑暗中的他,似乎更神秘。

    丫鬟白芷准备好水回头道:“世子,夫人,您们可以过来了。”

    梅酿望顾决,顾决示意让她先去洗。

    “咦?”梅酿突然疑惑的望他,盯着他脖间那块小玉石:“夫君何时戴上的这个?我刚刚怎么没有察觉?”

    她自然是察觉不了,与她睡的人和顾决根本是两个人。

    顾决垂眸看了会,面不改色地说:“刚才光线暗,你摸不到很正常,不过一个小玩意,随手戴着玩玩。”

    这就像他在说对桑矜一样,不过玩玩。

    梅酿没过多纠结,同白芷入了耳房,不多时水声琳琳,白芷和梅酿在里面偶尔会说话,顾决听的浅淡。

    男人目色深远望着窗沿。

    此时外面,一双眼在偷偷看,顾决感受到,却选择不说。

    这位临安公府的薛姨娘可真是个麻烦,自她来后顾决要抽出空来在她面前做样子,往常他都会直接让装扮他的侍卫一人待在这里,但现在,他还得不离这屋子,以免被薛姨娘发现。

    顾决狠辣了眉眼。

    见屋内一片大好,薛姨娘才放心离开。妇人回房途中想起她在意的事,只觉自己也不能光守着梅酿,也要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薛姨娘看上那个温令了。

    瞧着知书达理,器宇不凡,薛姨娘想起自己那个远在上京的傻女儿,便觉她可以从中做些什么。

    妇人越想越开心,走的步子轻快许多。

    又过几日。

    阆州的疫病得到控制,这几日收容所内许多百姓都由重症转为轻症,准备回家。

    丰草堂经此一疫打出名声,如今上门看病的人数不胜数,堂中伙计忙的不可开交。

    桑矜好几日没去,有些不放心。

    她在府中喝了几天无神汤,这病装的也轻些,命佩儿带她出来转转,坐在泛着树荫的房前悠闲。

    温令却是常来。

    他告诉她,说他已回去同他父亲母亲讲了,温父温母十分满意,直言桑矜侯府姑娘,两人的婚事得大办。

    温令坐在她旁问,“你想要我家如何操办?”

    桑矜一副娇软模样,摇头,她也不知道,只说一切都听从他的意思,等她身体彻底好了,她会同温令一起上府拜见他父母。

    温令紧紧攥她手,高兴不已。

    “桑姑娘,姨娘来看看你。”

    薛姨娘又来了,站在她院子外面,看她和温令都在,薛姨娘羡慕:“姑娘和温公子真是情浓,没打扰你们吧?”

    桑矜摇头,请薛姨娘进去。

    她其实心里带着疑问,这些日她总觉得薛姨娘好似另有目的,缘何总是往她这里跑?

    她静静看薛姨娘,打算默默观察她,再做打算。

    薛姨娘给她带了她亲手做的吃食,眼睛总是往温令身上打转,道:“真是双喜临门,你嫂嫂身体好了,你也恢复很多,我同你嫂嫂说话,她有意在府中办个清心宴,去去晦气,正好庆祝阆州大好,你兄长责任轻松不少。”

    桑矜听后觉得很好,问:“那何时?”

    “许是就这两日,我先来同你说一声,对了,那日温公子也要来啊。”

    薛姨娘望温令。

    温令思考一会,点头应好。

    薛姨娘在这里没做逗留,交代完事便准备走,然妇人没走几步忽地停下,回身问温令:“温公子,我家中啊有个孩子瞧着同你差不多年岁,等你同桑姑娘成婚后去了上京,可以去临安公府瞧瞧,说不定你能同她交上朋友。”

    温令问:“姨娘家也是个公子?”

    薛姨娘没正面回答。

    唇边含笑,只说他见了便知道。

    桑矜眸光清澈望她走远。

    这心里,突然有数了。

    王齐之再见桑矜时,阆州的疫病控制的差不多了。

    街上恢复往日热闹,丰草堂内院,桑矜望着刚刚送来的两封拜帖,面纱后的脸很开心。

    顾决说话算数,如今商会和药会都将请帖送到她这里,也就意味她日后能在这两个地方站稳脚跟。

    桑矜指了指眼前地,让王齐之过来。

    “你日后不要给我打浑,现在你还是丰草堂的掌柜,所以这两个地方任何活动你都要亲自去,商会的红利每三月更新一次,到了收钱日,你将自己打扮好了。”

    王齐之便如一个曾经懒散惯了的纨绔子弟突然被人严厉的管着,他这些日已照她吩咐学了很多,现在一听她说这些,头渐渐大了。

    王齐之拧眉:“你要不然另招个掌柜吧。”他不太想干怎么回事。

    桑矜轻抚额头,淡淡望他:“我记得,好像你之前还同我打了个赌?”

    她在点他。

    王齐之脸色一变,想到他过去说的话,将头一蒙,只想快些跑。

    桑矜在后叫他:“我仅靠艾草便能盘活你这个店,如今这源源不断的银子进帐,你好歹是个男人,要遵守承诺。”

    “王掌柜,不用全部脱光,我给你留个底裤,要记得去跑啊。”

    王齐之面色青紫交加。

    天刚蒙亮,为了怕丢人现眼,他专挑了天不亮的时候去阆州城附近最清静的一个山头,王齐之心服口服,从山下脱了全部衣服,一口气跑到山上。

    哪知,他来的不是时候,竟没想到山上来自各地的苦修拜佛人在聚会,王齐之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形象全无,着实吓了在山上的人。

    王齐之从未有这刻尴尬过。

    此时桑矜坐在丰草堂后院看账本,听旁边伙计讲王齐之的笑话,她没吭声,将所有看过的账本规整。

    此时一人行来。

    是她安插在温府附近的眼线,她刚找的,主要为了盯温府的动静。

    那日薛姨娘走后,她想明白一些事。

    那人进来后直接说:“姑娘,温老爷和温夫人今日去赴了一个宴,回来后便将温公子叫去了房中。”

    桑矜问:“你还听到什么?”

    “小的听到,好像是说什么不同意,让温公子不要再痴望。”

    桑矜慢条斯理抬眼。

    她突然对温府起了兴趣,就是不知那边发生什么,会让温父温母临时改变主意。

    这婚事,怕是要受阻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打发人下去,她就静静等着温家人上门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