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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落庭,梅酿住的地方。

    今晚这里气氛有些微妙,刚才顾决回来,她还没见到人,便让那张雪燃抢了先,只见她十分有礼福身,谢顾决送她的一切。

    原来前夜顾决就去了她房中,看望她。

    后来便是顾决让她一同随他们用膳。

    这顿饭吃的真的心性不畅,苍姑姑在,薛姨娘也在,可整桌的人都围着张雪燃问东问西,仿佛她才是当家正室。

    梅酿没吃多少便饱了,说了身体不适,提前离席。

    顾决却是很关心她,不久就跟过来,手中还端着一碗参盅。

    梅酿心里虽高兴,但她还是会偷偷看顾决神色,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顾决那个孩子的事。

    她将参汤喝完,走到顾决身边,喊了声:“夫君。”

    男人本在看书,听见她叫自己,将书卷放下。

    梅酿咬着唇角,“夫君就不同我讲讲那位张娘子的事?”

    顾决沉默,想了半晌说:“她的确是个意外,几年前我在上京任职,她本是醉仙楼卖唱的琵琶女,我那时正好同友人吃饭,见了她第一面。”

    梅酿心里难受,却还耐着心听:“那后来呢?”

    “后来便是又见了几次,那次醉酒,这才同她有了关系……”

    顾决看梅酿:“酿儿,这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梅酿口中酸涩:“我并非善妒,只是我瞧见那孩子,就会想到我自己,难道真如苍姑姑所说,是我的问题?明明我同夫君圆房后你我很……”

    梅酿想到房事,脸不由红透:“为何就是…半点没动静?”

    顾决的眼望了望屋中燃香的地方。

    男人抬手将她揽入怀,“顺其自然,你不要被我母亲一催就感到不安,现在暨儿是我儿子,你压力也能小些,等祖父丧期一过,你我正式成婚便再努力。”

    顾决安抚她,梅酿在他怀中乖顺的点头。

    “况且。”顾决忽然捏了她脸:“与那女人相比,酿儿在床.上的样子我更喜欢。”

    “夫君!”

    梅酿瞪大眼,没想到顾决会说出这话。

    男人勾唇一笑,再次将梅酿搂入怀里,任她撒娇。

    只是,顾决的眼望着窗格,似乎所做一切都是给别人看——

    这次偷看墙角的不是薛姨娘,而是苍姑姑。

    这仆人忠心于平氏,平氏派她来前除了交代那些事外,还给了她一个秘事。

    平氏说让她偶尔监视一下顾决。

    本是她儿子,为何要监视他呢,平氏说,她想知道一件事情。

    关于当年皇室那个传闻的事。

    苍姑姑将所见记下,琢磨该怎么同平氏汇报,未走几步,让她看见一男子在府外吵嚷。

    小厮阻拦他,那人进不去,不甘心走。

    “怎么回事?”

    小厮见苍姑姑来,躬身道:“是这位温公子,说要见表姑娘。”

    苍姑姑不认识温令,不过听他说要见桑矜有点好奇,“你见她做什么?”

    温令今晚喝了点酒,神思不清,瞧又是个陌生面孔,不想同她解释。

    推开她,当即便向府中走。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随意进入别人府邸?快来人,将他擒住!”苍姑姑诧异,在后喊道,温令喝酒后不像平时稳重。

    熟门熟路,他来到扶柳庭,站在外面大喊桑矜名字,完全不顾其他人阻止。

    温令问,他给她写的信她到底考虑怎么样了。

    可是他不知房中人早已换了。

    张雪燃闻声出来,温令只看清一人身影,想也没想便上前抱住她。

    这下可让其他人哗然。

    温令抱住张雪燃,闭眼诉说相思苦:“矜儿,为什么这几日你都不回我信?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我父亲母亲说什么都不同意你我婚事,可我想娶你——”

    “你不回信,是还没想好要跟我走还是有其他原因?矜儿,你知道我若是今晚不走,明日我父亲便派人将我送到上京,我不想去,我只想同你在一起。”

    温令苦闷的诉说,紧紧抱住怀中人。

    张雪燃吓坏了,望向身后苍姑姑和其他赶来的仆人,“快救我,救我……”

    苍姑姑却是听到了温令说的所有话。

    她心中迅速思考,没有第一时间命人将两人拉开,张雪燃抵不过温令力气,眼见她要被他轻薄。

    便在此时,顾决突然出现。

    男人手一扬拉开两人距离,护短似的将张雪燃挡在身后,冰冷的脸上都是暗怒。

    顾决会功夫,待温令没有温柔,手一拧,便将他弄脱臼了。

    温令痛苦的退后。

    此时不光顾决来了,梅酿也跟随在后。

    顾决当众护着张雪燃,梅酿看的眼热,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时温竹出现,顾决冷冷看了眼温令:“将人送回温府,让温家严加看管!”

    “是。”温竹应声,心中却焦急不已。

    不知林寒跑哪里去了,如今他出现,世子定会想林寒为何没在。

    温竹为林寒担忧,而于此同时的林寒,正与桑矜在房中。

    两人听到外面动静,桑矜抿了唇,沉静看他。

    她在他怀中,林寒锐利的眸向外看,耳朵微动,直到外面声音渐小,他才与桑矜说,“我先走,等改日再来看你。”

    “嗯,”桑矜声音微弱,对他很担忧。

    等林寒走后,她缓缓静了心,整理了容颜,这才走出房门。

    扶柳庭中很多人,最刺眼的是张雪燃被顾决揽在怀里受惊过度。

    温令正被人赶走,桑矜站在仆人当中,不动声色看着。

    温令口口声声喊着她名字。

    这样不清醒的模样,桑矜将目光落在苍姑姑身上——

    想必温令这个样子这个仆人看的一清二楚,一定会尽快写信回禀平氏。

    于平氏而言,温令对三姨娘很重要,三姨娘几乎将温令当半个儿子看,他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的惨样,平氏收到信还不知要怎么嘲讽三姨娘。

    狗咬狗而已。

    而她目的也达到。

    纵然她回不去侯府,也能将侯府搅得天翻地覆。

    当然,这是开始。

    桑矜又可怜地望着温令,不住摇头,与他纠缠这么久,直到此时这个男人,才算是真的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