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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酿房中,顾决走后没一会儿,薛姨娘便来了。

    看见梅酿无精打采坐在房中,薛姨娘叹了口气,“大姑娘,你还是太沉不住气,怎能当众说那种话?那顾世子虽最后还是向着你,但也与她的距离远了。”

    梅酿却好似没听见。

    犹豫着,沉思着,忽然,她抬头看薛姨娘:“姨娘,你说有什么办法能将那女人完全赶走?”

    “杀了她孩子行吗?”

    “哎呀,快闭嘴,往后万不可再说这话,大姑娘,你想想你的身份,你若是做出这种事岂不是要让临安公府蒙羞,再也抬不起头啊。”

    “那怎么办,她现在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口,姨娘,真等她的孩子认祖归宗,那便晚了!”

    梅酿字字泣泪,使劲捶自己胸口。

    薛姨娘默了默声音,也在为她出主意。

    她来这边本就是为主母解决问题,若是让临安公府的主母知道她的女儿过的是这种日子,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薛姨娘还有自己的打算,她还想让她儿子继承爵位呢。

    “不如这样,等明日一早您就亲自去张娘子那里去同她握手言和,将这误会说清楚,就说咱们绝没有要虐待她孩子的心,大姑娘,听姨娘一句劝,你身为正室必然要大度,万不能有嫉妒之嫌。”

    梅酿低头想,没回答她的话。

    半晌后,她摇了头。

    “我做不到,姨娘,我真的做不到,你让我像没事人一样再同她说笑,那我今日的巴掌岂不是白挨了?”

    她其实早在薛姨娘进来前心里就有一个念头。

    “姨娘,我想回上京,我想去找娘。”她几乎请求,实在是受不了了,想她同顾决之间的事情,她便觉得心累。

    然而她话音刚落,便被薛姨娘制止。

    “不可!姑娘啊,你都在这里过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说要走?你岂不是将你主母位拱手让人?想那张雪燃巴不得你这样做,大姑娘,你和顾世子毕竟还未真正拜堂,随时有换人的风险,你难道真想你得来的正妻位到最后被她占了?那女人现在还不足为奇,容姨娘想想,定找到对付她的方法。”

    薛姨娘苦口婆心劝,梅酿这才打消她想走的念头。

    低声嘲笑自己:“你也看见了,夫君虽然刚才安慰了我,却仅仅在这里待了不足一息便走了,是啊,那边还有一个要哄,就算她同夫君出去犯了大错误都能被原谅。”

    越说,梅酿越伤心。

    薛姨娘按捺她心,随手招了一个外面婢子问:“世子从这里出来是去了扶柳庭?”

    那婢子摇头:“回姨娘话,并没有,世子去了表姑娘那里。”

    “桑矜?”

    这个名字着实让两人惊了。

    而后薛姨娘忽然得意笑了,同梅酿说:“夫人,世子去的好啊,从这也能看出,在世子眼里更重要的是他的子嗣,你说今晚这事若他真的偏心那张娘子,早命人将孩子送去了,但他没有,他却让桑姑娘领走了!”

    薛姨娘同她分析:“都这样了,连苍姑姑也请来,都不能让他将孩子归还给那张娘子,这哪里是宠爱?姨娘可没见过这样的爱。”

    梅酿茫然问:“那夫君这样做到底为什么?”

    “姑娘啊,幸好之前你我拉拢了桑姑娘,如今她身份特殊,依照襄阳侯府的为人处事,是定会负责桑姑娘所有,现在这个府只有你同她有交情,如果这个孩子一直在她身边处着,也是个好事。”

    “你想,桑矜会记恨张雪燃吗?之前她都那样来你这里求,那个孩子跟着她,不就是同跟在咱们身边一样?”

    经薛姨娘一说,梅酿的神色比刚才好太多。

    “那照姨娘说的,我现在要——”

    “大姑娘,你要促成让那孩子一直在桑矜那处,只要不回到张雪燃身旁,咱们就算拿捏她的七寸,还愁她以后不听话吗?”

    薛姨娘狡猾笑了笑,安慰梅酿:“剩下的事便交由姨娘来办,放心吧,姨娘一定会护着你。”

    梅酿觉得幸好有姨娘在。

    她母亲让她来是对的,为她出谋划策,舒缓她情绪。

    然而这两个算计的人还不知事情早就有了新的变化,再不受她们掌控——

    几日后,桑矜的丰草堂收到来自顾决的礼物。

    男人明显看上丰草堂女掌柜,先从商会那几分的红利开始,顾决给丰草堂开了后门。

    王齐之望着眼前这两箱东西,陷入沉思。

    这个摸不着心思的女娃是真厉害,自她接手丰草堂不仅用短短时间将整个店盘活了,还搭上了这么硬的关系,银子一箱箱送,他都要赚麻了。

    王齐之准备找个人去给她送个信,告诉她,那位阆州府衙对她的好感。

    没过多会,桑矜收到王齐之的手写书,知道顾决派人往药堂送钱的事。

    真是要笑死她了,原来这个狗男人主动追求女人时是这个样子。

    桑矜想也没想,给王齐之写了回信。

    “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都送还到府衙,并谢过顾大人好意。”

    她教王齐之这样做。

    中年男人收到信,看到里面她的吩咐,想也不想,忙不跌命人将箱子从后门抬出,送到阆州府衙。

    顾决正在府衙里,温竹命人将箱子抬进来,道:“世子,被拒了。”

    顾决冰冷的脸上出现兴趣。

    他走到箱子周围,掀开检查里面他送的东西,一样不多一样不少,可见这些东西对那人毫无兴趣。

    男人喃喃出声:“跟我玩欲擒故纵?那日她在桌下勾我时可不是这样。”

    沉下心想了想,“去弄两张戏票来。”

    温竹神色一怔。

    真是很少见到他家世子会对女子这样,所以这位丰草堂的女掌柜,是真的与别的女人不同。

    或许,也与府中那位心肠坏的表姑娘不同。

    顾决对她的心思,一连几日体现的淋漓尽致。

    桑矜此时望着手中那张戏票,把玩着,放在阳光底下。

    随后,动手将它撕的粉碎,全都洒在顾府那条通往外面的小水沟里,看它们被水流送到外面。

    想让她轻易答应,那要费点功夫,难得捉弄顾决的机会,她可不能放弃了。

    于是当顾决一人守在阆州城中唯一的梨园行外时,四周人来人往,没一个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