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足足一个钟头,还没有见到王府的主人,清灵有些沉不住气。
“小姐,这么久了还不出来,这四王爷不会是不想见我们吧?”
“不管想不想见,既然他没有赶我们走,我们就继续等下去。”
既然她跑了以后处处刁难凤府,这次她来,要是君临夜不难为她,她倒是觉得奇怪了。
她的心理预期何止一个钟头,至少三个钟头。
这么想着,凤星舞便对前厅内倒水添茶的下人道:“我饿了,你们这里有没有点心?”
既然君临夜把她晾在这里,她便该吃吃该喝喝,没有理由委屈了自己。
婢女愣了愣,随即答道:“小姐请稍等,奴婢去问一下。”婢女行礼后匆匆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奴婢回来了,端了两盘点心上来,摆在桌子上。
凤星舞也不客气,招呼清灵过来:“早晨到现在也快两个钟头了,你一定也饿了,过来尝尝夜王府的点心。”
清灵没想到凤星舞真的吃了起来,急忙凑到凤星舞身旁小声劝道:“小姐,您别吃了,要是王爷这个时候突然过来,看到您这个样子,不太好看。”
六小姐身为将军府嫡女,不管怎么说都是京都贵女,应当品貌淑雅,仪态端正,要是被人看到随随便便的在四王府要点心吃?
传出去怕被人笑话。
“好看几分钱一斤?为了好看委屈自己才不划算。”凤星舞嘴巴不停,别说,夜王府的点心还不错,糯而不黏,甜而不腻,都快赶上厉王府的点心好吃了。
“几分钱?”清灵有点糊涂,愣愣的望着凤星舞,几分是啥意思?她听不懂。
凤星舞也不解释,拿起一块点心,塞到清灵的手里,“这点心不错,快吃吧,要是他让咱等上三个钟头,你还打算饿着肚子等下去?”
呆呆看着手里的点心,清灵才觉得是真的有点饿了,这王爷既然让她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应该一时半会不会过来吧,不如就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这么想着,清灵放下心来,也吃起了点心。
另一间屋子里,正在下棋的君临夜听到下人的禀报后,黑眸抬起,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什么?”
“凤府六小姐说她饿了,要吃些点心,请示王爷是否上一些……”下人忐忑不安的又禀了一遍,王爷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知道了,上吧。”君临夜的眸光重新落在棋盘上,手指中的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一炷香后。
“哈哈……我看你那个未婚妻,倒是挺有趣。”一旁观弈的岳千帆忍了半天,此刻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君临夜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岳千帆一眼,将手指夹着的棋子落下,才向守在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将前厅的人叫过来。”
下人到前厅的时候,凤星舞和清灵已经快把盘子里的点心吃光。
下人拱手说了句抱歉后,才道:“王爷与朝中几位贵人此刻在书房,请凤小姐二人过去。”
书房?朝中贵人?
凤星舞眉心微蹙,问了一句:“什么朝中贵人?”
下人回道:“回凤小姐,乃是工部侍郎方如松大人和大理寺少卿岳千帆大人。”
这两人都是朝中显贵,凤星舞皱了皱眉。
“王爷说,此刻他无暇过来,凤小姐若是不愿过去,也可改日再来拜访。”
改日?改个大头鬼,她巴巴的干等了快俩钟头,让她回去?她傻啊。管他什么朝中贵人贱人,她今天一定要见到君临夜。
凤星舞把手中的点心放下,拍了拍手,对下人道:“烦请带路。”
下人领着二人,穿过长廊,没一会儿,就到了书房。
下人让凤星舞二人在外等候,自己先进去通禀。
过了一会儿,下人便出来,对二人道:“凤小姐,王爷让您二人进去。”
穿过了两道门,进了内室,凤星舞才看到房中的三人。
房间很大,除去一排一排的书架外,临窗有一矮榻,榻上置一小几,几上有一副青玉棋盘,此刻,两人坐在矮榻上,正在聚精会神的对弈,一人坐在矮榻旁的红木座椅上观弈。
凤星舞不悦的皱了皱眉,让她们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还说什么朝中贵人,闹了半天,不就是下个棋?虽暗自吐槽,凤星舞倒也没表现出来。
打眼一看,三人皆为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下棋的下棋,喝茶的喝茶,竟无一人朝她看过来。
凤星舞虽没见过君临夜,但目光在三个翩翩佳公子身上流转了一遭,便已知道哪个是君临夜。
君临似穿着墨色衣袍,腰背挺拔,头束金冠,腰间一条镶金腰带,衣物质地昂贵,即便此刻坐着,也看不到一丝折痕。
而让凤星舞一眼认出君临夜的,并不是他华贵的装束,也不是他矜贵的气质,而是他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刻见几人不理自己,她倒也不在乎,她围着书架看了看,找了一本名为《杂病集》的古代医书,就坐在书桌旁看了起来。
清灵站在凤星舞的身旁,也没有吭声。
原本她心头有几分紧张,可见凤星舞不仅不急慌,还镇定的像是在自家里一般随意,她也就随着慢慢放松下来。
过了一阵子,下棋的没抬头,岳千帆却眉眼带笑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起身走到在桌旁看书的凤星舞身前。
“凤小姐来得不巧,刚刚久等了吧?”
“……”
见凤星舞未说话,岳千帆才拍拍脑袋,抬手介绍:“忘记了,在下岳千帆,就职于大理寺,与王爷对弈的,是方如松方大人,就职于工部。”
听过岳千帆的介绍,凤星舞把手中的书放下,俯身恭敬行礼:“凤府凤星舞,见过王爷!”
又向方、岳二人行礼:“见过方大人、岳大人。”
“不必这么见外称呼大人,我等与王爷乃密友,叫我二人公子即可。”
“见过方公子、岳公子。”
“凤小姐不要介意,王爷与如松都是棋痴,好不容易凑到一起,自然要争分夺秒分出个胜负,若不如此,恐怕两人一个月都睡不好觉。”
说着,岳千帆调笑的看了方如松一眼:“是吧,如松?”
方如松此刻看准一个机会,稳稳的落下一子,立即吃掉了君临夜一片棋子。
“王爷,您此局似乎不太乐观?”方如松微吟。
君临夜眉头微皱,长指慢慢从棋盒中捻起一子,落的有些缓慢。
“瞧瞧,这两个棋痴,下棋的时候,谁的话也听不见,我就纳闷,既然这么喜欢棋,还娶什么老婆。”
“你这么喜欢茶,还娶什么老婆,不如就抱着你的茶睡觉好了。”一直专心下棋的方如松,一本正经的回道。
“呦呵,别的话你听不到,这话你倒是听到了,如松我不是说你,你成天和桥梁工地打交道这么没意思,人又这么无趣,即便是想讨老婆,恐怕也讨不到。”
“我讨不到,你就讨得到?”方如松瞟了岳千帆一眼,冷冷的回道。
“那是当然,像我这么风流潇洒人见人爱的,哪个贵女不喜欢。”岳千帆笑嘻嘻地摸了摸鼻子。
凤星舞见两人聊的热火,下棋的又下的专心,像是约好了把她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