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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我是来救灾治蝗的七皇子

    钱县令刚爬了一半,孙县丞一愣之下,瞪了射箭的兵士一眼,赶紧冲钱县令喊:“大人,出人命了,您得回来主持大局。”

    钱县令臃肿的身子在梯子上本就不不容易上下,此刻听到出人命了,心下更急,更不得一下子爬下去回到府衙里藏起来。

    回去?当我傻啊!

    这么心里一急,一脚没踩好,肥胖的身子就从梯子上滚了下去,“妈呀——”

    钱县令顿时摔晕了过去。

    “快送大人找大夫看看。”孙县丞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家县令是指望不上了。

    而城外的人群经过了短暂的平静后,一道凄厉的声音突然响起。

    “娃儿他爹,你不能出事啊,你出了事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啊!”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踉踉跄跄地奔到倒下的汉子身前,哭着摇晃着毫无反应的汉子。

    怀中的孩子跟着大哭起来。

    见躺在地上的男子没有丝毫的反应,妇女停了哭声,麻木绝望的看了一眼城头上的官兵,没有焦距的眼神,盯着眼前紧闭的城门。

    “你们这些畜生不开城门,还把我男人射死了,干脆我娘俩也不活了,一家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妇女头一低,抱着孩子往城门冲去。

    孩子的哭声更大。

    君临若眼神一缩,手中的石子飞了出去。

    石子正好打中妇人的膝盖窝,妇人腿一软,抱着孩子跌倒在地。

    女人冲到城门前突然倒下,除了几个距离近的感觉有些蹊跷,大多数人都以为妇人已经带着孩子撞城门自尽了。

    人群爆发出惊人的怒吼。

    “冲开城门,杀死这些狗官兵——”

    “杀了这些狗官兵——”

    “冲啊——”

    如果说之前汉子被射杀令他们一时没有了与官兵抗衡的胆量,而妇人抱着孩子自尽,却激发出他们心头不可遏制的勇气。

    他们不是敌人,是大顺的良民,而且是灾民,需要的是朝廷的抚恤救济,而不是被当做敌人一样被官兵杀死,当看到官兵漠视妇孺在眼前惨死,灾民心中的怒火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灾民潮水一般向城门涌来,人人都在怒吼。

    孙县丞在城楼上看的心胆俱裂,他拼命的大叫,想让人群安静下来,可他的声音在人潮的怒吼中,完全被淹没。

    君临若见势不妙,一夹马腹,马受痛长嘶立起,随即放开四蹄,旋风一般奔了出去。

    “弓箭。”君临若伸手。

    一旁紧跟着君临若的谍隐门高手立刻递上强弓与箭囊。

    君临若飞马上挽弓,搭箭,射出,一气呵成。动作优美潇洒,响箭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射向城楼上的巨钟。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突然在头顶上响了起来。

    “当——当——”又是接连两声震耳欲聋的钟响。

    群情汹涌的灾民一时间愣了。

    晨钟暮鼓,这是大顺的子民十分熟悉的声音,晨钟响起,城门开启,万户活动,说明新的一天开始,人们起床开始一天的劳作。暮鼓响起,城门关闭,万家将息,则代表日时将尽,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回到家中,安然入眠。

    只是颠沛流离的灾民久已不闻晨钟暮鼓,所以一时间呆呆地望着城楼上晃动不已的铜钟,有些痴了。

    接着,回过神来的人群目光顺着响箭的来处,看到了纵马飞奔而来的男子。

    男子纵马飞驰,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却能看出即便在马上,也给人伟岸挺拔、风姿绰绰之感。

    奔到近处,君临若一勒缰绳,骏马挺立长嘶,收住了蹄子。君临若则脚尖在马鞍上一点,身子飞起,直向人群前飘去。

    轻松地人群头顶上掠过,君临若如从天而降的谪仙,落到了灾民的面前。

    “我是当今圣上的第七子,厉王。”说完,君临若大踏步朝倒在城门旁的妇人走去。

    灾民不由自主的让开了路。

    君临若走到女人身旁,一弯腰抱起了吓得忘了哭泣的孩子。

    “元英——”君临若招了招手。

    之前给君临若递强弓箭囊的谍卫立即走了过来。

    “给孩子包扎一下。”

    元英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一到元英的怀里,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原本义愤填膺群情激昂的灾民一听到孩子的哭声,脸上露出了喜极而泣的笑容。

    太好了!

    原来娃娃没事。

    君临若蹲在先前被箭射中的汉子身旁探了探鼻息,喊道:“元青。”

    元青立即奔到君临若身边,“属下在。”

    “把伤处理一下。”

    “是,大人。”元青手脚利索地开始处理汉子的箭伤,只见他先在剪头周围切开丁字开口,然后将箭头取出,并在伤口上撒上金疮药,然后熟练的包扎好。

    作为一名在刀头上舔血的谍卫,每一名谍卫的基本功就是处理外伤,谍卫处理外伤比普通的大夫甚至还要专业。

    “哎呦——”拔箭头的时候,先前昏迷的汉子一下子疼的叫了起来。

    天哪——原来汉子没死!

    那城楼上的官兵本就是心慌之下射的箭,箭虽射中汉子,却并非在紧要部位,所以汉子只是一时疼痛昏厥。

    那妇人此刻也爬了起来,有些惊疑地望着君临若。

    君临若看向妇人,容色冷清却不容置疑,“孩子没事,你男人也没死。”

    “真的?”妇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当今圣上特派来沧州救灾治蝗的皇子,会说假话?”

    面前这个身姿修长、俊美无俦的男子,周身凛冽的气场让人禁不住拜服,妇人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妇人信!”

    说完,妇人突然哭了起来。

    这哭声仿佛有传染性,一时间,无数人跟着哭了起来,男女老少,放声痛哭。

    这么多人放声痛哭,令人惊诧莫名,却又震撼人心。

    至少,此刻站在城楼上的孙县丞被镇住了。

    他刚调来沧州任县丞不久,来的时候颇有点壮志雄心想一展报复,可来了之后才发现,县令大人是个扶不起的烂泥,自己也就颓废了,此刻,不知怎的,突然激发出了一腔热血,他一撸袖子,就想往城楼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