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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烬带着昏迷不醒的万婵藏在一处山洞里。

    他寻的这个山洞位置极佳,洞口隐蔽,却可以清楚看到洞外景象,且位置是在通往铸剑谷的必经之路上。

    祝云缠只要能追上来,风烬定然能接应到他。

    然而已经半日过去,眼瞧天色将晚,祝云缠依旧没有追过来。

    风烬有点焦躁地在洞口踱步,时不时抬头看看洞外。

    魔教之人不会手软,万一有什么不测……

    “算了,与其等着还不如出去找找。”

    “找什么?”

    他话音刚落,转眼便瞧见洞口前倚着一个白衣修士,对方唇角微扬,酒窝浅浅,一双桃花眼笑意潋滟,手里还提着一只……兔子。

    风烬一怔,先是被那双眼夺去注意力,然后便看到了他被各类长鞭划得破破烂烂,犹有血迹渗出的衣衫。

    风烬拧眉。

    “你受伤了?”

    祝云缠随手掐了个洁净术,不在意地摆摆手向洞内走去,路过风烬时顺手将打来的兔子塞到他怀里。

    “小伤,那鞭子确实难缠得很,挂一点儿彩很正常。”

    “可魔蛇的蛇骨有剧毒。”

    “无妨。”祝云缠道:“能解的我都解了,不能解的也压制住了,等回仙山了找金铃儿解。”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金铃儿提着药箱风风火火地样子,笑道:“有毒能解,那丫头要开心疯了。”

    祝云缠丝毫不担心蛇骨带的毒,他体质殊异,一般的毒奈何不了他。

    风烬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祝云缠这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到底没说什么。

    祝云缠先是探查了一番山洞,然后去看了眼昏迷的万婵,接着又走到洞外,忙忙碌碌地布置着阵法和守护屏障,直到这处地方被他拾掇得铁桶一般,他才满意的拍了拍手,彻底放松下来。

    “追来的那几个被我用天雷炸伤了,但不保证后面不会再来人,我们在此处稍作休息再出发。”

    他说完不忘夸赞一番风烬。

    “你这个山洞寻得真不错,若不是我半路瞧见你留下的记号,也找不到这里。”

    风烬充耳不闻,木然地去拾枯木架火堆。

    洞中阴冷昏暗,有了祝云缠所设的屏障,燃一个火堆也不怕被人察觉。

    祝云缠则去了深处一个泉眼前,将脸上药膏仔细洗去,解了易容,那张清秀的、带着酒窝和桃花眼的脸逐渐消失,露出祝云缠原本的面容。

    他回来时,风烬已经将火燃起来了。

    “你也将易容卸去吧,已经出了江南七城,这张假面有没有都不要紧了。”

    风烬敷衍地应了一声,却在抬头看到祝云缠的脸时眼神一凝,迅速起身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左右查看。

    洞中光线昏暗,但风烬还是依稀瞧出祝云缠脸上皮肤泛红,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一样。

    祝云缠被看得十分不自然,疑惑道:“怎么了?”

    “师尊易容涂得药膏是哪个?”

    祝云缠微怔,茫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罐,托在掌心中。

    “这个,怎么了,你想要?”

    风烬看他一眼,从他手上拿过瓷罐,指尖挑出一点放在鼻下轻嗅,片刻之后方盖上盖子。

    “这个别再用了,里面有紫棘沙,用的次数多了会腐蚀你的皮肤,等回到恒泽我给你一罐好的,话说……师尊你的脸不疼吗?”

    祝云缠哑然。

    疼,是真疼,这几天脸上都有灼热痛感,且随着时间推移痛感越来越清晰,祝云缠自然知道这样近乎完美的易容药膏对自己有害,但事急从权嘛……

    “无妨,反正也用不了几次。”

    他满不在乎道。

    风烬神色阴郁,似乎有什么事忽然让他心情变得不好,有些郁闷地蹲下身,心不在焉地往火堆里添着柴。

    过了许久,方不愉道:“师尊应该,更注意点自己的身子。”

    他早先便知祝云缠此人对万事似乎都不计较,后来才发现他连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在意,说难听点是没心没肺,说好听点是潇洒自如。

    可就算是潇洒,这也太潇洒了些。

    易容膏不可忽视的副作用如是,身体的毒如是,还有那……

    他有点不愿意去想。

    风烬虽然臭个脸,但祝云缠能感受到他的关心之意,暖心之余又很是感慨,似乎风烬自打将他当作真正的师尊来尊敬后,整个人对他的态度都有了很大转变,也不知那日在铸剑谷他究竟都反思了什么内容,反思得跟换了个人一样。

    他也跟着蹲下身,捡了根树枝拨动着火堆,道:“这里我来,你去将脸洗洗,易容时间过久会难受的。”

    风烬“嗯”了一声,依旧拉着一张脸,但却听话的往泉眼走去。

    然而等他卸去易容回来时,却惊悚地发现祝云缠已经将打来的兔子料理干净,穿在树枝上,正架在火上烤。

    “师尊这是在做什么?!”

    风烬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极快地一把夺下祝云缠手里的兔子。

    祝云缠望着空空如也的手,茫然抬头。

    “烤兔子肉啊……”

    风烬看着已经明显有一处被烧焦的兔肉,感到一言难尽。

    两年前珍馐堂爆炸事件犹在眼前,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简单烧个菜能把厨房烧炸了的。

    风烬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自己手快,否则今日这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师尊想吃兔肉告诉我就行,以后这种事我来。”

    “不是我想吃。”祝云缠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来个位子:“是想烤给你吃的。”

    风烬:“?”

    “今日一整天都在与魔教周旋,无暇顾及到你,饿了吗?”

    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饮食上可不能亏欠。

    风烬看着祝云缠莫有带着点“慈爱”的表情,内心颇感复杂,但不忍拂他好意,于是默默咽下“不饿”两个字,缓缓点了点头。

    祝云缠十分欣慰。

    他往火堆里随手扔了一根枯枝,此时歇下来,他总算有时间好好问问风烬玲珑画舫今日之事。

    “现在你可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拿到大衍神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