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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薛霆钧这边急着谋划,陶磊那边更是把消息快马加鞭往太皇太后那边送。

    崇远也写明了江南的情况,命人送给崇明。

    几乎是同样的时间和距离,分不清究竟是哪一边更快一些。

    羽林军已经在暗中处处设防,只要有一个变故出现,就不等崇明的指示,直接将守备军一举拿下。但守备军又确确实实没有操练起来,为首的领头人一举一动都要守太后的指示,除了例行催纪郁芷这边的进度,别的都不敢做。

    两方维持着近乎诡异的平衡,直到崇明的回信摆在了客栈桌上。

    崇明亲自赶来了。

    薛霆钧和纪郁芷对视一眼没说话,他们都清楚崇明的行事作风总是不寻常,此次前来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反应最大的是崇远,他那在体制形式上近乎刻板的思维又在作怪: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这样随意就南下?早朝怎么办?朝廷起乱怎么办?

    纪郁芷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试着安慰道:“毕竟外戚私养兵力不是小事,崇明在都城只看我们的消息也不放心,这事总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况且事态紧急,一时想不出好理由,他暗中前来已是最好的打算了,你莫要着急,他毕竟是皇上,总会安排好一切的。”

    崇远点点头,应声道:“多谢纪老师开导,信上说他已经到了眉州,想是今夜就能到水衣镇。那计策,便可当面与他商讨了。”

    然而深夜已至,比崇明更先来到的,是陆晖被暗杀的消息。

    太后下手这样快。但,她是糊涂了吗?难道是怀疑陆晖被我们收买?

    三人心中各有猜测,但总避不开这个问题。

    心中纠结时,崇明带着一身秋夜的寒气跳窗进来,径直往崇远身边走,眼里逐渐亮起灼热的光。

    薛霆钧抬了抬下巴,心说还是将他高看了,不远万里南下,也不就是为了看看崇远。

    “皇兄。。”崇远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起身要行礼。

    崇明端住他的手臂,将他拽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出来见了这么多世面也没点长进吗?这个老掉牙的称呼到底有什么值得叫的?”

    崇远感受到他身上的湿寒,但心却是火热的,他自认为对崇明的感情已经克制地滴水不漏,但在见到他时,无休无止的思念还是蔓延出来包裹了他的全部,他是渴望这个拥抱的,但别的东西又在阻止他,好像是另一个自己,又或者是身边的薛霆钧和纪郁芷的目光。

    “别这样,薛大人和老师都还在,别这样。”

    崇明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放开手,很自然的坐在桌边,示意他们说话。

    听了陆晖死了的消息,崇明嗤笑一声:“呵,她还是没变,用不惯的棋子就废掉,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怕是没有那么多棋子经得住她的废。”

    “陆晖死了,要不要,用陶磊顶上陆晖的位置?”薛霆钧开口问道。

    原先的计划是借着薛霆钧和纪郁芷南下查案,无意发现指挥使陆晖,私招兵马,触犯大燕朝律法,其罪可诛,由崇明下旨出兵剿灭,这样即能方便太皇太后将自己摘出来,然后继续落入崇明的另一圈套,一点一点将太皇太后母族的势力瓦解分离,也能在明面上说得过去,可现在陆晖已死,若是将陶磊顶上,那么后续的计划就要作废了。

    “不必麻烦,我就在这里下旨,把他们当成当地大土匪,直接剿灭就是。把陶磊留着,暗中关起来。”崇明望向窗外,“至于她,无需担心,已经病入膏肓了,她的家族若是没有她的指令,已经不会自己动手,只能坐以待毙了。”

    “在这里下旨?这怎么能?你。。”崇远先急了起来。

    “我是皇上,我在哪儿就在哪儿下旨,怎么不行?”崇明猛地靠近他,嘴角带笑,眼神却带着不可拒绝的占有意味。

    纪郁芷看到这景象,微微仰身离开了桌子,求助般地看了眼薛霆钧。

    薛霆钧咳咳两声道:“就说,皇上听闻这里有土匪肆虐,微服私访暗中来了江南,看到这里土匪实在猖獗,就近集结南海的羽林军,在此剿匪。”然后邀功般地看向纪郁芷。

    崇明没抬头,反而更凑近崇远的耳朵,低声道:“这样行吗?好弟弟?”

    崇远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

    薛霆钧赶紧带着纪郁芷逃跑:“皇上,二殿下,天色已晚,计划明日再议,我带夫人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崇明回答,抓着纪郁芷就走。

    纪郁芷本来想着,毕竟崇明是皇上呢,要等他发话才走吧,但转身的一瞬间用余光看见崇明贴着崇远的耳尖一路往脸上移动,他脸瞬间一热,逃也似的跟着薛霆钧走了。

    “瞧瞧吧,人家俩都能亲一亲了,咱们都成婚大半年了,我也没能亲上几回。你说说这算是怎么个事儿吧。”薛霆钧看见他脸红,但也还是继续控诉。

    “什么啊,也就半年多一点,而且早就说过了,要保持距离。”纪郁芷还是脸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试图让夜晚的秋风吹散脸上的热意。

    薛霆钧快走几步跟上他,从后边抱紧他,气笑了:“保持距离?夜夜搂着睡觉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事儿?熄了灯就不一样了?哪有这样的,怎么这样欺负人。”说着还往前凑看他的侧脸。

    纪郁芷试图扭头避开他,但力气终究比不过薛霆钧,索性赌气道:“嗯,不一样啊,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非得别扭成这样儿是不是?”薛霆钧实在气闷,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结果就是,纪郁芷顶着更红的脸,一路甩开他回房,晚上说什么也不转身,真真儿地赌气了。

    薛霆钧抱着他的后背在心里叹气:亲口脸就已经这样了,要是真把真相说出来,得哄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