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医生,您确定不是在做梦?”
这回轮到中二少年小江不信了。
魂穿、重生的作品他看得多,也坚信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但郭甄霓这“三胞胎”的言论一出来,还是让他觉得太夸张了。
“我捋一捋哈……”不止小江要捋,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捋,不然脑袋会打结。
“也就是你看到另一个你在给另另一个你烧纸。”小江总结道:“而另另一个你躺在棺材里,死了,没错吧?”
“是……是这样的。”郭甄霓听到“死”就不舒服,直犯恶心。
“没事吧?”秦卫东急忙叫停,“刘队长,小江,缓缓、缓缓。”
“缓什么?直接请。”郭震明趁机拉开了病房的门,抬手道:“两位,好走不送。”
他这逐客令下得一点面子都不给,小江不干了,不客气地回呛:“走可以啊。可案子需要你们配合,上局里继续吧。”
“小江!”刘队长大声呵斥,“注意态度!”
“师父,我的态度没问题啊。”
“还说?”
“行吧。”小江闷闷收声。
看刘队长站出来打圆场了,郭震明也不抓着小江不放了,松开门把手提醒道:“两位还是悠着点吧。”
他没说下半句——如果妹妹因此出现什么问题,他会投诉到底!
可郭甄霓说:“哥,事情还没交代清楚呢,刘队长他们不能走。”
前头她拖着刘队长说个没完是有原因的。
“我不累,也不困。”
实际她累死了、困死了。可她不想睡觉,因为一睡着就会循环噩梦,让她不断看到烧纸之人抬头的那一瞬。
那一瞬时间静止,她整个人犹如堕入冰窖,从头冷到脚,因为害怕,极致的害怕……
“不把事情说出来我心难安。我心不安也休息不好。”
郭甄霓劝郭震明不要再跟刘队长针锋相对了。
“好。”
“你说,我们听着。”
秦卫东也很想知道除了夸张的“三胞胎”修罗场之外,那天夜里殡仪馆究竟为何会突然失火。
“那火……是我、是我……是我弄的……”
“什么?!”四个男人异口同声。
“为什么?”郭震明无比震惊,“你为什么要放火伤自己?”
他忧心她得了抑郁症做出极端的事来。
“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都要告诉哥哥,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
“你误会了,哥。”郭甄霓分辩道:“那是个意外。”
“意外?”刘队长接话,“是烧纸用的火盆引起的吗?”
还是老警察有经验,一听就抓住的关键。
“是的是的。”郭甄霓眨了眨眼,眸子里有光了,“可能听起来有点儿无稽。但当时我因为那个画面受到了刺激,所以……失控了。”
“画面?”小江拿纸笔认真记录,问道:“是两个自己在面前,有一个还死了,死得脸色发青的画面?”
“是……”
回忆当时的情形让郭甄霓窒息,而小江的直接更令她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对此,秦卫东感同身受。
他就看到过自己尸体,还是死了十年的。
那般冲击力就像吃进肚子里一个发霉的蛋糕,让他忍不住上吐下泻。
“然后呢?”刘队长追问:“郭医生有和烧纸的人发生争执吗?”
“争执?没有,她没说话。一切都发生太快了。”
“那火是怎么起的?按道理火盆倾覆,火是立马就能灭的。”
火源是黄纸,而黄纸点燃的瞬间就会成为灰烬,很难形成大的火势。
“是油。”郭甄霓想起地面上大火腾燃时有明显的轨迹,“有人倒油!”
“凯文先生,是不是你?”刘队长转脸就问,没有半点停顿。
看来他怀疑他怀疑得根深蒂固了。
“不觉得我们调查的方向越来越诡异,好似幕后有只黑手一直在推波助澜吗?”
刘队长似乎意有所指。
可比起急急撇清关系,此刻的秦卫东更想挖掘出凯文的过往。
在他看来他很多事情都不清不楚,比如金铺劫案,他为什么正巧在那儿,又为什么见义勇为?
身为警察,拥有独特的第六感,这个案子总让秦卫东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能再继续充当受害人了,该支棱起来!”
支棱起来的第一步——转变心态。
“师父说过,如果案件没有进展就从细节入手或者从结果反推……”
凯文的记忆他没办法恢复,但是身为秦卫东的记忆一直在,还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