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姜末的手指细细摩挲在这只血色的眼睛图案上。
他思忖着，说道：“古代有一本叫《相目论》的书，其中有一段写着：天地之大，日月为光，日月为万物之鉴。眼，乃为人一身之日月，左眼为日，父象；右眼为月，母象。”
“所以……”老苏沉吟着，问道：“你背了一段古文，想说什么？我是资本，能不能说得直白点？”
姜末抿嘴点头，道：“我的意思是，人类自古都有对眼睛的崇拜，印度湿婆神，典型的图像学象征就是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上古时期，尧舜也都有三眸的说法，三星堆文化里的青铜面具，埃及里的荷鲁斯之眼，河谷文明，苏美尔早期文明，上帝之眼，神话中的杨戬，还有中世纪的欧洲也盛传邪恶之眼，都盛行过眼文明，这个游戏已经是超自然，有没有可能，这已经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
老苏此刻的五官紧皱在一起，不是因为他听懂了，而是因为他完全没听懂。
他沉吟许久，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场游戏很久就开始了？还是说，这些文明里有着破解的办法？”
“我偏向于都有。”姜末掷地有声地说道。
老苏张了张嘴，道：“额……好吧，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错，不过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吗？去研究神话文明？你有这么多时间吗？还是说，你要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以后带到你的坟墓前念给你听？”
“只是启发而已，我胡思乱想的。”姜末不在继续深究。
第二页纸上说了很多，但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游戏很危险，属于金字塔的形式存在。
陈果儿在旁边真的画了个金字塔，并且把她自己的位置标注在了第一层，但有点偏上，这预示着，她即将迈入第二层。
“对啊！”姜末突然大叫。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旁边低头看文件的老苏一激灵，他望着姜末，无奈地长呼口气，说道：“别一惊一乍的，我没有你们这么强的心脏。”
“抱歉抱歉。”姜末讪笑，说道：“果儿姐这个已经很明显了，金字塔越往上越少。”接着，姜末返回上一页，说道：“这个枭？玉？应该不是社团，或者说是凌驾社团之上的存在。”
一旁，老苏眼神有些古怪，但很快随着一蹙挑眉恢复了。
他问道：“这个枭和玉，其实是比社团更厉害的存在？为什么这么说？”
“否则果儿姐为什么把这两个单独圈起来？如果，这和第一页联系起来就好理解了。”姜末手指敲打着‘组织’两个字，肯定地说道：“枭和玉，应该是被称为组织，这个周边的才是社团，果儿姐没有在资料上写出自己的社团名字，应该就是知道这一点，也许这两个组织都是坏的？害怕报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是要保护什么吗？”
姜末不确定地来了一连串的反问。
“接着看看第四页？”老苏面带笑意，拍了拍姜末的肩膀，道：“不愧是圈子里的玩家，脑子就是好使。”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姜末一怔，他是半开玩笑地说这句话，可就是感觉很奇怪。
老苏矢口否认，说道：“没有啊，实话实说而已，继续吧。”
第四页的内容很少，少得可怜，只有两个字：危险！
除此之外，还有个‘鸟’字在旁边，歪歪斜斜的，姜末细细观察着笔锋，喃喃道：“应该是没有写完，这是个枭字。”
危险？枭？组织……
姜末的脑海里生出一个念头，眉头紧皱，暗道：“难道果儿姐的死有问题？”
如果是之前自然不会这么想，毕竟游戏副本的确很危险，别说是新玩家，就是老玩家也有可能折戟。
可现在，姜末不禁对陈果儿的死产生了巨大的疑惑？甚至脑海里已经出现，陈果儿是否真的死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简单的四页纸看完，姜末已经觉得不虚此行，不过他没有立刻离开，陈果儿既然来过这里，肯定说明不止这点。
作为走在先驱者，又是善小出去的学姐，陈果儿的调查对姜末来说像是诱惑的蛋糕，吸引着他寸寸寻找。
地下室里，不断传出‘砰砰——’的声音，那是文件不断抬起又落地的声，很沉闷，在不空旷的地下室里经久不散，还有那些灰尘也是。
老苏忙活半天，大汗淋漓，甚至把西装外套都脱了，露出里面的灰色小马甲和白色衬衣，撸起袖管，喘着粗气，道：“小末，能不能让哥歇会儿，我感觉继续忙下去，我得走你前面。”
姜末坐在椅子上，他的脚边都是和陈果儿有关的文件，他发现，陈果儿的习惯会在顶上写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文件纸的角落也会写上一个字。
这些字组起来虽然很混乱，姜末可以肯定，这是陈果儿要传达的消息，但这里的文件实在是太多了，从善小开业到关门，30多年的文件都在。
看着倚靠着文件喘气的老苏，姜末起身笑道：“我来吧，你休息会儿，我现在只想多收集线索，毕竟现在还有个周晴儿，要是哪天那两个倒霉蛋也被卷进来，这些资料能给他们指条明路。”
姜末现在已经不奢求能在这半天的时间里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了。
之前这么久的时间都没能看穿楼天的手段，这些陈年旧事比起楼天的谋划，也只会更难，尤其是还牵扯从没听说过的组织。
“得了，你保留体力最重要，而且，事情还没到绝境，哪儿那么丧气。”老苏拦住姜末，说道：“哥就当锻炼，现在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你继续忙你的。”
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姜末的肩膀，不过灰尘太多，越拍越脏，老苏被整得一脸尴尬。
“谢了。”姜末自己伸手拍掉肩膀上的灰尘，虽然还是没拍干净，但比刚才好多了。
老苏握拳鼓劲，道：“加油！没这么困难，学姐留下的资料里肯定有更多的线索，要是你成功总结出来，就是造福全人类，你是英雄啊。”
“得了吧，英雄多累啊，还得吃苦。”姜末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