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主和万钧面面相觑。
姜末的联想确实挺大胆,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择他们的动作很快,开的也是警车,当一群人看见姜末他们的时候,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在他们的眼里,姜末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寿衣,正中间不是‘寿’字,而是死字,个个脸色苍白,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如果不是人多,任谁在这种偏僻的山路看见他们,都会被吓得毛骨悚然。
一个看起来职位貌似不低的男人下了车,看着三人,刚想怒骂,被张择伸手拦住了。
经过他短暂的交流,那个男人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恐惧,朝着三人做出不好意思的手势,一脸苦笑。
张择走到他们面前,疑惑道:“你们为什么穿这衣服?”
“先去村里,你们所有人一起,有三具尸体。”
姜末声音虚弱,没有和他解释。
张择双手叉腰,回头看了看,朝治安官们挥手,交代后,让他们先开车过去。
看着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开远了,他才问道:“你们在这里进行的?”
“别说了,我们去车上躺会儿。”姜末撑着地面起身,拍着他肩膀,道:“那三具尸体的事情……”
张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这个社会,大部分人都不相信神神鬼鬼的事情,死了人,就要走正规程序,谁都免不了俗。
可,姜末他们的身份实在特殊……
他想了想,说道:“我会向上面报告,但你们手里的消息,要告诉我。”
群主和万钧都没说话,下意识地看向了姜末。
姜末抿了抿发白的嘴,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择,道:“晚上跟我一起回去,不能有文字记录。”
“行。”张择同意了。
就当姜末要上车的时候,张择注意到他的动作,凌空比画了一下,问道:“你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那是先打开车门,然后像抱着什么,有一个明显放东西的动作,最后才扶着车门钻进去。
三人站在张择的车前,彼此面面相视。
姜末摇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没什么,你还是别知道了。”
这群人都邪性得很,张择不是第一次感受,每次看见他们,都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尤其是姜末,上次看见他还是挺帅的一个小伙子,这次像变了个人。
穿着黑色的寿衣,胡子拉碴的,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吃过饭,疲惫和虚弱感,如今都展现在他脸上。
三人在车里找到了一袋零食,一边吃,一边等。
他们都没有睡,而是在等。
大半小时后,停在斜坡口的警车开始陆陆续续回来。
“砰”
上了车,张择用对讲确认了死者的数量和性别,看向三人。
“你问他们,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姜末斜靠着车门。
“喂喂,小胡,尸体都在哪儿发现的?”张择问道。
一阵嗤嗤的声音过后,对讲里传出声音,道:“一个在路边,一个在上次发现的中央广场旁边的巷道里,还有一个被吊在民房里,距离我们上次发现的土屋不远。”
张择扬了扬对讲,看向了三人。
“你们费劲过来,这还闹出了人命,为什么?”张择质问,道:“这不是正常的游戏程序,对吧?”
“我们也是为了活下去。”万钧坐在副驾驶,吃着面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车里沉默了很久。
这时,之前那个男人走了过来,朝姜末他们挥了挥手,生拉硬拽地把张择带走了。
“我们不会有事吧?”姜末心里突然有点忐忑。
这地方,要是定罪什么的,也许需要时间,但如果是关起来,走的程序可就少很多了。
群主坐他旁边,递过去一块面包,道:“别担心,张择上面也有这个游戏的参与者,我们不会被关,但告诉张择的信息,可能就会他泄露……”
姜末看了他一眼,两人眼神对视,群主希望姜末能一定程度上保密。
此时的姜末已经不想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呼”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万钧很警觉地指了指车内,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可能有录音设备。
他们不再多说,约定明天一早去花落酒馆会合,找信得过的人商量。
10多分钟后,张择回来了。
上了车,他说道:“这样,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完事就走。”
做笔录的事,张择表示自己会安排,但要走个流程,至于死者的死因,只能走内部程序。
回去的路上,张择觉得瘆得慌。
三个穿着黑色寿衣的人,个个面如金纸,嘴唇还有些泛红,后排明明这么宽,却专门留出一个空……
他很想找人说话,但车里鼾声如雷,只能默默开车。
到了辖管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
三人把寿衣收进面板,走了一个内部流程就结束了。
“这张名片是我的,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张择说道。
万钧和群主接受了。
他们没说什么,默默地回到车上。
张择没办法,和所里招呼完就出发了。
这次他特意绕远,最后送姜末。
车里只剩下他的时候,张择忍不住问道:“你们这群人,都会把社会关系给全部处理了吗?”
“只有处理了,出事的时候,家里人才不会担心。”姜末有气无力地说着,时不时从后视镜看着灰裙诡童。
她已经醒了,趴在窗口,脸上能看得见她很向往那些灯红酒绿的热闹。
张择语塞半晌,又说道:“你……你那三个朋友的骨灰存在辖管所了,要是哪天有空,你记得去……”
“知道了。”
姜末的眸光忽然深邃了。
这次去楼天老家,见识到的,联想到的,所付出的,到头来解开的只是冰山一角。
不,也许连冰山一角都没有。
回到家,姜末找了借口带着灰裙诡童去了卧室,叮嘱她在里面待一会儿。
随后,姜末用极短的时间,挑拣重要消息告诉了张择。
事实上,封门新村里调查到的,对张择没有太多有用的消息,但对于他的上司,就要另说。
张择临走前,姜末好心地提醒,让他没事儿别去封门新村,假若真的要去,至少带20个人。
这些提醒让张择心里有些发毛。
而催促他离开的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总觉得刚才谈话的时候,有东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