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小芳做饭辛苦，所以程细姐跟程卫军商量了一下。
程细姐负责洗一天，程卫军洗两天。
“女人家洗个碗天经地义，妹子你别管。”
说到洗碗，那程卫军就不耐烦了。
他觉得这是女人要干的事，现在他妹子得罪不起，张小芳洗就洗了。
“不行，娘说了，吃了就要干。”
说到这里，程细姐还看向大柱子，就差直接说大柱子你也要来干了。
程卫军舍不得儿子干，就只能答应自己也来干了。
“细姐，娘还不回来吗？”
程卫军把自己那份吃完，坐在边上，想起出门好几天的老娘。
“娘也真的是，年纪也大了，这也不带个人一块去。”
“大哥，娘去办事，咱们小辈别管。”
程细姐把碗筷简单收拾了下，便准备回去洗澡了。
以前她都是三天洗一次，她娘要她一天洗一次。
大柱子一直跟在小姑脚边，又是帮忙拿碗筷的，又是拿着抹布擦桌子。
程卫军都觉得没眼看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准备出门找程老三说会话。
程细姐以前经常干活，大柱子反而是给她帮倒忙。
“大柱子，你自己去玩吧，我自己来就行。”
程细姐把碗筷擦干，这菜都没有什么油水，洗碗不用浪费太多时间。
程卫军在煤矿干的活不轻松，但工资比地里刨食好上好多。
加上张小芳现在跟老二媳妇不和，程卫军也不好老往老二家去，去惹人嫌。
现在地里的农活已经到了尾声，秋风的凉意也到达这个边远农村。
程卫军往程卫国那边跑的事情，都被村子里的人看在眼里。
这人闲下来了，嘴巴就想找点事情干。
“要我说，这秀华家老大也是个势利眼的，现在巴结上老三，唉。”
“你个娘们懂啥，人家是一家人，你少说点。”
同个村子的都是同气连枝，有点好事肯定想着村里人。
眼看着，这程卫军两兄弟都进城了，旁边的老男人忍不住让自己的婆娘闭嘴。
“这有啥，俺就说。这徐秀华怎么就这么好的福气！”
村子也就那么大，加上这徐秀华不在。分粮的时候，是张小芳和谢凝带着程细姐去领的。
“大队长，我娘出门了，这粮我来帮她领。”
张小芳笑得眉开眼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粮食是要给她的。
徐秀华早就跟程爱国打过招呼了，所以作为大队长的程爱国也就在工分本勾了一下。
“细姐来，你娘不在，细姐替你娘签。”
工分本是往常上工记的工分，一年到头就等着这工分本来分粮食了。
写了名字，不认识的字就画个圆圈，代表已经领了。
程卫军早就拉着拖车，在程爱党那边等着，这边一弄好名字，就开始把这几百斤粮食往上搬。
张小芳看着这大堆的粮食，心里难免惋惜了一下，这要是都是自己家的就好了。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自家拿回家的钱和票，张小芳顿时就开心了。
因为老三程卫国给自家男人找了个临时工干，虽然不乐意，但做人的事情张小芳还是懂的。
程卫国的粮食，也就是程卫军也帮忙弄回去。
罗桂花和程卫党站在分粮的大部队里，都把这些动作看在眼里。
整个甜水村都一片欢喜，今年不用挨冻挨饿过咯。
罗桂花却是非常不高兴，，把孩子哄睡后，回到屋子里就准备开始跟程卫党抱怨。
“现在你大哥可是出息了，抱着老三的大腿，又哄着娘。我看呐，他是一直在装傻。”
“要我说，你娘这出远门都不告诉你这个儿子，以后养老的事情可不要拉着咱们。”
“总不能好处老大和老三占了，咱们家只有麻烦。”
罗桂花絮絮叨叨的，程卫军虽然面上不耐烦，但其实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等娘回来，我就去找她。”
“老三给你大哥安排工作了，你也要跟娘提一下，咱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进城的事情，谁不想要。
“哪有那么容易。程老三不也是熬了不少年吗。”
程卫军叹了一口气，身边已经传来罗桂花均匀的呼吸声了。
只留他一个人，翻来覆去，快天亮了才睡着。
......
徐秀华坐了两天的火车，又在镇上遇到来赶集的隔壁村的牛车。
交了五分钱，摇摇晃晃就回到甜水村了。
本来在镇上，徐秀华想去供销社给程细姐带点好吃的。
她小时候，是最期待长辈出远门回来，给自己带好吃好玩的。
后面一想，还是等过两天带程细姐出来改名字，再去买程细姐喜欢吃的。
徐秀华都想好两个名字了，在外面的这段时间也没少打听改名字的流程。
虽然是麻烦了点，但好在孩子还没有念大学。
徐秀华一回到村口，就刚好遇到杨素芬。
“哎呀，婶子，你回来了？还以为要过两天呢，昨天咱们村子刚分好粮了。”
虽然程细姐认杨素芬做干闺女了，但是辈分这事是各论各的。
徐秀华眼睛一亮，笑着上前拉着杨素芬。
“素芬，咱们去你家，我有事跟你讲呢。哎呀，你什么表情，没啥，就细姐改名的事情。”
“走走走，咱们边走边说。怎么突然想到改名字了。”
虽然杨素芬也觉得程细姐这个名字不正式，但她们村子还很少听说要改名字的。
“素芬，你也知道我以前做人......唉，现在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为着孩子以后好好的。以后孩子念多点书，这名字多不好听。”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已经到了。
地里的活告一段落，程爱国和程爱党算是难得在家。
“哎，哎。秀华婶子，你回来了。快坐。”
程爱国吃完午饭正准备去生产大队，看到徐秀华来了，还以为她是来跟杨素芬说话的，也准备走了。
“大哥，婶子是来找你说事情的。说要给细姐改名字呢。”
杨素芬笑呵呵的，喊住要走人的程爱国。
都是一个村子的，农村人也不讲究直接不直接的。
加上不是大事，徐秀华直接就开口了。
“大队长，我是来麻烦你帮忙写个改名字的知情书。城里的同志说了，要你这边同意。可能到时候还要麻烦你跟我们去城里一趟。”
这改名字的事情，徐秀华东奔西跑，打听得清楚。
徐秀华开门见山地说道，她在火车上吃的那盒米饭，不但是量又少，还没有半点油水，早就饿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