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源头,稍微有点不和的前兆,应该是从闹钟问题开始的。
白杏喜欢赖床,担心自己早上起不来,就定了好几个闹钟,为的就是把她叫醒。
以至于每次有早八课,白杏定的闹钟都很早。
但是,宋微雪一向浅眠,经常被吵醒。
司徒宁跟宋微雪也有跟白杏好好沟通过,也做出了让步。
司徒宁牺牲自己早上十多分钟睡觉的时间,一并叫醒白杏,只可惜这种情况并不持久,她们两人的专业不同,很难调和不同课表的时间。
毕竟谁不想在没有早八的时候,睡个懒觉?
大概不过一周,白杏也不麻烦司徒宁了。
自己起床,设置的闹钟声音也恰到好处,能吵醒自己,但是又吵不醒舍友。
看上去是解决了早起的问题,但其实四人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
两个小团体跟两个小团体的对峙。
谁也不主动搭理谁。
司徒宁对她的怀疑最深,却碍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无法找白杏当面对质。
司徒宁在寝室正码字呢,寝室门被敲响了。
门是白杏开的。
司徒宁盘坐在床上,看到郑倩走了进来。
郑倩是白杏玩得还可以的同学,就住在隔壁寝室,经常过来给白杏互换零食吃。
郑倩两只手上都拿着红心火龙果,伸手递给白杏和杨清。
“谢谢宝贝。”白杏甜蜜地回应。
杨清也道谢:“谢谢倩倩。”
“不用谢,我先回去了。拜拜。”
“好,拜拜。”
郑倩没多说什么,离开了寝室。
司徒宁洗漱完毕,盘坐在床上,戴着耳机,后背靠墙壁,手指不停地码字。
忽然卡文,脑子暂时停止思考,听到白杏和杨清的对话。
“好看的。”杨清认真评价着白杏的新睡衣。
睡衣是白杏男朋友给她买的,此时两人正在视频通话。
“怎么感觉有一点痒?”杨清挠了挠自己的胳膊。
白白胖胖的手臂肉上泛着红点。
司徒宁忽然又有了灵感,继续往下写着小说。
就没仔细听她们的对话。
她伸了个懒腰,扭扭自己的脖子,心满意足地合上电脑。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临近十二点。
揉揉发困的眼睛,躺了下去,盖上被子准备入睡。
寝室也熄了灯,黑漆漆一片。
只有寝室门上的玻璃窗透出一些亮光,还有夜猫子们的手机屏幕光亮。
将睡未睡的时候,司徒宁听得白杏一声大叫。
“好痒,都快挠破了。”白杏躺在床上跟男朋友打电话。
很委屈地说着。
杨清在隔壁床,手机屏幕的光能看见,但是没有说任何话。
此时宋微雪说了一句:“我这里有药,你要不要擦擦,是专门止痒的。”
司徒宁也直起身来,“很严重的话,去校医室看看吧。”
她淡淡说道,半眯着眼,睡意来袭。
“是碰了什么吗?”宋微雪问道,“或者是吃了什么东西,会不会是过敏了?”
“火龙果,红心火龙果,我之前好像没吃过红心的。”
白杏倏地想起郑倩送来的红心火龙果。
二话不说,就朝隔壁寝室走去,敲响了门。
让郑倩一起陪她去医院。
司徒宁的眼皮再也撑不住,待寝室安静下来,双眼重重闭上,沉沉睡去。
宋微雪上课的时候,没见着白杏。
倒是看到了郑倩,但她好像感冒了,不停地打着喷嚏。
但是昨天还以宝贝互称的两人,却像是一夜成仇了。
都不待见对方,郑倩表现得最为明显。
听郑倩说,昨天晚上她睡得正香的时候,穿着件单衣打开了被敲响的门。
白杏三言两语说明来意。
没等郑倩去添件保暖的衣服,就被白杏拉到楼下了。
榆城早已入冬,夜晚气温又低,寒凉侵人。
郑倩冷得瑟瑟发抖,双手止不住颤抖,抱着自己还是觉得很冷。
一旁的白杏,穿着一套毛茸茸的睡衣,手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脖子和手臂。
医生给白杏初步检查,判定为过敏,给白杏的屁股打了一针,开了药。
听说医药费是白杏让郑倩付的。
一通弄完之后,时间很晚了。
医院床位不够,给她俩安排了一个床位。
然后两人就睡觉嘛,郑倩本来就穿得单薄,早就冷得不行了。
想着缩进被窝暖一暖,让自己热热身子。
没想到的是,白杏直接躺在被子上面,压住了大半截,郑倩根本没法盖着自己。
白杏还假装关心地问郑倩,让她多扯一些被子,别冻着了。
但是她的身子倒是一点不挪,郑倩就躺在床上,晾了一晚上。
第二天就给冻感冒了。
听完大雪的一番叙述,司徒宁说:“我说她们今天怎么都没说话。”
刚才白杏出去的时候,门口正巧碰到杨清,但是两人并未打招呼。
也是等白杏和杨清不在场,宋微雪才将知道这些告诉给司徒宁。
“要我是郑倩,我也得生气。”司徒宁又说。
“嗯,白杏就只顾着她自己,人郑倩都冻成狗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就是,而且郑倩也是好心给她分水果吃,也没想到她会过敏啊。半夜被拉去医院不说,还冻了一晚上。”
司徒宁和宋微雪纷纷摇头。
不再去管别人的事情。
“他邀请我们周末去野炊,要不要去?”
宋微雪刚收到宋子琛消息,就把消息传达给了司徒宁。
“算了吧,你俩的甜蜜时光,带上我,不就是带了个超级亮的灯泡嘛?”
司徒宁笑着拒绝。
“不会的。”宋微雪拉拉她的手。
“真的?”司徒宁还是有些担心破坏二人的独处时光。
“真的,而且有你在我更自在。”宋微雪与司徒宁三四年的朋友了,早已习惯对方的存在。
司徒宁心里的负担减轻,“那好吧。”又问:“你说邓安衍是不是也会去?”
“嗯。”宋微雪点点头,“你想表达什么?”
“你说我要不要避着他点儿?”
“为什么?”
“那万一有人又乱传些什么难听的话呢?”司徒宁有些苦恼,原本她觉得谣言嘛,不攻自破,但真正身处漩涡之中,才明白没那么容易。
她变得谨慎起来。
“司徒,做自己就好,不要去太在意别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