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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观,二层楼开!

    书院,前院!

    因书院后山,二层楼开启,夫子招收最后一位亲传弟子,汇聚而来的修行者。

    在书院教习的温和目光下,乱糟糟的队伍,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羽林军、金吾卫、龙武军、上护军、五城兵马司,已是将书院外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天枢处的修行者,更是大举出动,在大山脚下,一对一的盯梢。

    书院入院试,是唐国的盛事,那书院二层楼,开启更是人世间的盛事。

    无论是唐国的文武官员,亦或是唐国百姓,皆不认同这一点。

    可书院诸多教习,来自人世间诸国,书院学子来自人世间诸国,本就是难以驳斥。

    况且书院历史之悠远,远在唐国之上,故人世间皆认为,书院是天下人的书院。

    陈玄行走在书院前院的清幽小径上,不时的与书院诸教习打个招呼。

    五日前的辩难,已是将陈玄的名头,推上了一个巅峰。

    太平道陈玄,远胜西陵神殿光明之子,若非太平道陈玄,亦属道门。

    又因时日过短,恐神殿中的蠢货,便要使些手段,来抹黑一二了。

    书院前院的小径上,往来的学子教习并不多。

    而人世间汇聚而来的修行者,则是要走另外一条路,一条要被仔细勘察的路。

    今日书院二层楼开启,夫子于山顶亲候,书院大先生李慢慢亲自主持。

    陛下、王后,亲王、四公主殿下,满朝的朱紫,各国之使节,皆来观礼。

    若是有刺客行刺,陛下颜面何在?唐国颜面又何在?

    叶红鱼亦是入乡随俗,换了一身书院学子的衣裳,她说道:“观主尚在南海漂泊,讲经首座困于悬空,唯有夫子时常显露于人间。”

    “这般诱惑,谁能挡之呢?”

    一步而登天,身后亲族,亦是一人登天,皆鸡犬升天!

    夫子亲传弟子地位之尊崇,尚在人世间诸国亲王之上,更在神殿大神官之上啊!

    陈玄依旧是那一身青色道袍,他看着清幽小径,说道:“吾未曾见过夫子,可书院所行所为,已入吾目中矣。”

    “这人世间的修行者啊!”

    “熙熙攘攘,往来之间,皆为利存,若为名利,不为闻道而登山。”

    “自登山之念起的那一刻,心猿已如桃山猴,上窜下跳啊!”

    “书院曾言,‘唯名与器,不可假人哉!’君王诸侯尚且如此,修行人追求名利,而去登山本无甚对错。”

    “可登山易,放下名利,定下心猿难,这一场登山,必然是龙争虎斗。”

    道家讲想得开,佛家讲放得下,儒家讲拿得起。

    于道家而言,想得开,自然拿得起,也放得下,明心见性,观名利而用之,亦可离之。

    于佛家而言,放得下,既是放得下,那便曾拿得起,只是有些想不开。

    于儒家而言,拿得起,却已执着于此中,求一个青史留名,求一个文正。

    可文正因不求文正,方才得文正,后世者求之,自不可得之。

    执迷其中,放不下,想不开,如何称一声‘真儒?’

    “桃山猴?”叶红鱼面色上,不见喜怒,她说道:“然人间愚者多,从之者云集,自然有很多人,盲目的信从书院,抑或是唐国。”

    “需知盛极而衰之礼,唐国之国祚,已经很久了啊!”

    虽不及西陵神国,但已然远超人世间诸国。

    可西陵神国,因是昊天在人间的使者,方延续数千年之久。

    而唐国则是以书院,以夫子一人之力,延续千年之久。

    史海如钩,其中多少事,皆以春秋笔法带过。

    曲径通幽,而后豁然开朗,大山脚下,临时搭起来的棚子,依稀可见。

    陈玄看向了大山之下,汇聚的修行者,笑着说道:“因为夫子露相,世人可见夫子,不见观主,不见讲经首座久矣。”

    “人世间也好,世外也罢,此间千年,皆是夫子的时代,夫子便是道理。”

    “抑或是夫子,解释了书院的道理,从而推行人世间。”

    “昊天的信徒,不见得信奉昊天;夫子的信徒,也不见得信奉夫子。”

    “这是一种交易,昊天的信徒,虔诚的信奉昊天,可以入天谕院,可以外放为神官,曲解神意,作威作福,夫子的信徒,亦复如此。”

    这从来都不时信,而是交易,赤裸裸的交易。

    只是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罢了,可终有一日,会有人掀掉这一层外衣。

    叶红鱼说道:“如此说来,倒也不假,真信者有,假信者多,无私者少,谋利者多,唐国、西陵,并无甚不同。”

    片刻后行至大山角下,陈玄与叶红鱼,落座在靠前的看台上。

    最能直观的看到,山道上的些许情形,登山未曾开始,却已有不少人,意图强先,而被剔除资格。

    江纯看着远方山道,说道:“后山,原来并不高啊!”

    山就在那里,说是大山,可比之人世间的山川壮丽,不及者多矣。

    可因为山中有二层小楼,便是大山一座,比之桃山更大的山。

    只是江纯在观里,经常听人说,家里的无甚土地,皆是租种得举人老爷家的土地。

    后撞了大运,被带上了桃山,当了个道童后,举人老爷立马,给家里转了百亩良田。

    如此之事,在这人世间多矣,可并非谁都有,那道童之大运。

    “师弟,看好那宁缺,我这一次的希望,全放在隆庆身上了。”

    颜瑟看着尚未开始登山的宁缺,对一旁正襟而坐的国师李青山说道。

    夫子亲传弟子的身份高则高,出去行走谁都得高看,也得毕恭毕敬的礼让三分。

    可碰见那些不讲究的人,比如佛宗悬空的那些老秃瓢,哪里会管你是夫子的亲传弟子呢?

    李青山神色如常道:“师兄,那宁缺,不过一不惑境界修行者。”

    “如何能登上这座山呢?听闻夫子亲自在山顶等候,大先生在山下看着。”

    “那宁缺只能入我昊天道南门,成为师兄你的亲传弟子。”

    颜瑟开怀而笑,能与夫子在同一日,收得亲传弟子,也是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