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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荒原上,联军升帐!

    苍茫荒原,寒意依旧。

    神殿诏令中原诸国驰援燕国,以抗衡入寇的草原蛮子,可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那荒人,荒人南下、天谕大神官那似是而非的预言,都让人世间的修行者趋之若鹜。

    明字卷天书,无论是交给神殿,或是交给书院,皆能收获,一份不菲的机缘。

    近两个月以来,人世间诸国的联军,在燕国的粮饷、金帐王庭的牛羊的照料下,越发的膘肥体壮,只是荒人太疯狂了些。

    那些用着骨矛、石箭的荒人,悍不畏死的向着他们杀来,哪怕是甲胄具全的诸国骑卒,也会有稍许的恍惚,荒人的勇猛,的确要超出,草原上的蛮子太多。

    至少蛮子们还会逃跑,可荒人却不知道逃跑,每战皆是死战,无一人降!

    如今金帐王庭的蛮子们,为了讨好中原联军,在送出了大量的当地的土特产后,那些联军中的将军们,才总算是听了下,神殿天谕院副院长的诏令。

    汇聚于中军所在的营帐,商议下该如何,将那万余南下的荒人,给重新撵回极北的苦寒之地,那里才是魔宗余孽应该待的地方。

    盖因阻挡荒人南下一事,由神殿发出诏令,故天谕院副院长,未来的天谕大神官程立雪,坐在主事之人的位置上,这一点并无人会有什么置疑。

    唐国的征西将军舒成,自然是坐在了左边,最前面的位置,燕国的将领本不该坐在

    南晋、宋国、中山国、鲁国等人世间诸国,亦是依照国力强弱,修行宗派的寡众,依次就坐,强国坐于最前,弱国坐于最末。

    修行者则是位于右侧,来自南晋剑阁、月轮白塔等诸多修行宗派的弟子,早已是落座。

    那位佛宗的大‘德’,曲妮玛娣毫不吝啬的将厌恶的眼神,落在了墨池苑诸弟子身上,得了山主劝告的墨池苑诸弟子,也并未与这位曲妮玛娣,争论这些是非。

    书院诸生大多坐在了唐国征西将军舒成后面,唯有宁缺安坐于右侧,最为靠前的椅子上,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茫然,而后这一丝茫然,化作了虚无。

    宁缺本来想着,还要掏出来那块牌子,还想着怎么掏出来那块牌子,才能震慑住,这座帐篷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可谁成想,这位程神官,倒是挺上道。

    各家宗派的修行者,陆续的走入了营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在议事快要开始的开始的时候,一袭白衣胜梅的莫山山,与一袭青色道袍,腰间左挂葫芦,右挂着印的太平道陈玄,联袂走入了营帐内。

    曲妮玛娣冷哼频频,在听闻了某些事情后,现在却也不敢站出来挑衅,只等人到齐后,方可发难。

    这是道门真修,太平道陈玄,

    可太平道陈玄的事迹,各家修行宗派的弟子师长们,早已是有所耳闻。

    天谕院副院长程立雪,见到这位道门真修后,可谓是相当的头疼,一位书院的十三先生,就够让人头疼,这又来了位,观内流传出来的信件中,提及的道门真修。

    当然还有更不省心的事情,佛宗的大德曲妮玛娣,亦要在此胡搅蛮缠。

    “程神官,你当日所言,要给个说法,你不会耍赖吧!”

    “今日这人世间的修行宗派大多都在,即便是道门的真修,也不能不讲一些道理吧!”

    “我那弟子,为了尽些孝心,便被那对狗男女,下毒手给废掉了气海雪山,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程神官,老身为了联军大局,当时不曾发难,可墨池苑弟子,押送粮草亦是不利,后队辆车数十辆,损毁殆尽,联军没有法度了吗?”

    “运粮后队遇袭,前队的墨池苑弟子不去驰援,莫非还有颜面安坐此地吗?”

    那白发皱纹的老妇人,手持禅杖将地板,敲得是咚咚作响。

    佛宗大德,月轮国主亲姐,白塔的高僧,这一番言论,再加上曲妮玛娣,那嫉恶如仇的传闻,让不少末流的修行宗派,已是信了不少。

    坐在主事之位的程立雪,开口道:“曲妮姑姑,就事论事,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礼,当日之事,也应由当事之人,出来辩解一二才是。”

    墨池苑的王书圣没来,这才是曲妮敢于如此的缘故,洞玄境界的佛宗大德,面对知命境界的神符师,总要退避三分。

    如今太平道陈玄,摆明了是要,站在墨池苑那边,他从不认为,书院十三先生,能够约束得了这位太平道陈玄。

    书院后山,有史以来,修为境界最低的天下行走。

    世人敬畏书院,敬畏夫子,敬畏书院十三先生的名号,而不是敬畏,一个不惑境界的修行者。

    墨池苑弟子满是愤怒的看着,这位在营帐中间,满口胡言乱语的老妇人,他们从大河国来到这燕北荒原后,连个安营扎寨之地都没有,都躲到了荒山野岭。

    没成想还是被月轮国的僧人,找上了门来,要抢夺那一温泉。

    莫山山清秀的脸上,亦是浮现了诸般怒意,她正要起身去辩解一二,却被一旁的陈玄,拽住了衣袖,莫山山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解的神情。

    陈玄淡淡一笑,说道:“山主,何须与这老妇人,逞这口舌之利?”

    随后陈玄看着了那位天谕院的副院长,问道:“程神官,不知依照神殿律法,正道之内,抢夺他人营寨,该处以何刑罚?”

    “那日是我下的手,白塔苦修僧人,修行不到家,故气海雪山皆碎,因曲妮玛娣一己之私而碎。”

    “不知燕将,可否将墨池苑弟子,这两月来安排的宿营地的账目,拿出来一观呢?”

    事情本无对错,燕将、月轮,欺压墨池苑诸生,无错。

    那么他今日,于此种种所为,更是无错!

    燕国的将军,额头浮现了一层冷汗,他的目光频频看向了,那位戛然而止的曲妮大师。

    各家修行宗派的弟子,也是深感其中的弯弯绕绕,大河国、月轮国,素有争端啊!

    这是事涉书院、大河国、月轮、道门,又该谁对谁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