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铺子大门昨晚惨遭毒手，已然烂的没法用。
她只好打电话给附近卖门窗的邻居，请他帮忙换个新的。
然而电话还没接通，邻居却主动上门，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哼哧哼哧地抬着两扇大铁门。
崔珏一愣：“赵叔，这门是给我送的？”
“不然呢？”中年男人一脸奇怪：“今天一大早，不是你让人去我那买的么？”
崔珏心头一动：“那人长什么样？”
“客人是我家小妹接待的，我没见着，但单据上写着，那人姓江。”赵叔边说，边动手装门。
果然是江聿酆。
崔珏抿抿唇，想起周霁的话，心绪有些复杂。
江聿酆好像有些太周到了。
等她收拾好，已是晚饭时分。
崔珏随便吃了些，便提前开了直播。
直播间一打开，热度便暴涨。
水友疯狂涌进来，弹幕迅速铺了厚厚一层。
【主播，昨天直播到底真的假的？那女鬼真是你找的托儿？那也真实了吧？】
【主播什么时候跟影帝结仇了？下那么大功夫弄垮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前面的瞧瞧主播现在热度，什么好处不是显而易见！】
【哪来的疯狗，乱吠什么？我
珏姐这是打击犯罪，你们哪来的脸搁这阴阳怪气！】
【不是吧，不是吧，刘宗佑都塌成这样了，不会还有脑残粉他吧？这是多想不开啊？】
【现在是讨论刘宗佑那人渣的时候吗！珏姐，我就想知道，昨天那女鬼到底是野生的？还是你找人假扮的？】
【艹，我也纳闷呢，在珏姐直播间待久了，我也有些疑惑，这世上不会真有鬼吧？以前那些不会都是真的吧？】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弹幕你来我往，成分复杂无比，说什么的都有。
崔珏想了想，又搬出之前那套说辞：“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没必要太过深究。至于那女鬼，是刘宗佑自己造孽，留下心魔，心里有愧又有惧，不管女鬼是真是假，都能震住他。”
【主播这么含糊其辞，不就是故弄玄虚，让人信以为真么！】
【我宣布，女鬼是假的，大家散了吧。】
她的模棱两可，在水友耳朵里，便是弄虚作假后的遮掩。
这正是崔珏想要的效果。
她不在意地一笑，低头继续画画。
这时，手机却响了一下。
崔珏拿起，寇准给她发了一条私信。
“小
姑娘，你要小心，昨晚抓到的李如一不完整。”
崔珏对这个说法感到奇怪：“什么叫不完整？难道那李如一是个冒牌货？”
“那倒不是。”
寇准回答：“你还记得李如一的死因吗？她是被五马分尸而死，但实际上，被分裂的不仅是她的尸体，还有她的魂魄。”
“我们昨晚抓到的只是她的一魂两魄，其余魂魄估计还在人间。”
似是为证明他所言属实，周霁突然来电，语气凝重：“主播，周文晟死了。”
崔珏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今天中午。”
周霁道：“正午日光最盛时，阳气也最盛，但物极必反，中午也是阳极阴始，那一丝敢在阳盛之际滋生的阴气最是凶狠。”
“那东西就是借助这丝阴气潜入宗研所，杀了周文晟，而且让周文晟魂飞魄散了。”
崔珏一惊，李如一果然不会轻易罢休。
“所以，你们什么都没从周文晟嘴里榨出来？”崔珏又问。
“这倒不是。”
周霁一副被小看的不满：“据周文晟所言，自他姐姐死后，他就一直图谋复仇，但刘宗佑身份超然，地位也高，跟他差距很大，他一直都找不
到途径。”
“但有一天，他突然做了一个梦，一个藏在树后的女人，给了他一张卡片，还说这卡片能帮他实现目的。”
“但作为回报，他必须要帮忙吸收信仰之力。”
“什么叫信仰之力？”崔珏不解。
“四散开来的爱情卡本来并无特意之处，但信的人多了，便会成为信仰载体，具有力量。”
周霁解释：“你的直播也是如此，粉丝在某种情况下也是你的信徒，他们的信任和喜爱长久投注在你身上，也可以变成信仰，具有力量。”
崔珏恍然。
难怪周文晟如此迫切地想踩着她上位，原来还有这层隐情。
崔珏随即又问：“李如一要信仰之力干什么？”
周霁也是相同的茫然：“不清楚，我们知会过所有巫觋传承的门派，他们对此讳莫如深，甚至根本不承认李如一是他们的人。”
“看来这些门派的问题也不小。”崔珏冷声道。
周霁无奈一笑：“这些隐世门派本来就各有各的问题。”
崔珏又随便跟周霁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一抬头，弹幕里城隍正在上蹿下跳。
【小丫头，你怎么回事儿啊，有热闹怎么不找我老头子？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热闹了！】
崔珏这才发现，她也有日子没见过灌婴了：“城隍大人最近在忙什么？”
【城隍灌婴：嘿嘿，小丫头还是那么敏锐，我最近在忙一件大事！】
他卖了好一会儿关子，才又发出一条弹幕。
【你肯定想不到，我在地府帮你开了一处分店，专门接单子的，生意爆火啊！】
崔珏意外：“地府的白事铺子？”
她倒是做过把白事铺子开遍全国的梦，但做梦也没想过要在地府开分店。
【城隍灌婴：你也不要太感谢我，谁让我是个商业奇才！这不，我一口气给你接了十来个大单子，你慢慢画，不着急。】
随即，崔珏便收到一条私信，里面全是城隍记录的客户信息和要求。
一位功德深厚的十世善人，想在地府开商厦，请她帮忙画一座现代化大楼。
还有想养马的创业者，倾尽家产让她烧一份设备齐全的专业马场。
甚至还有来自地府的土豪大学生，要求她帮忙画一间全自动化的个人宿舍。
客户要求五花八门。
但定金给的也够敞亮。
崔珏听着叮叮作响的转账声，先前凝聚在心的乌烟瘴气，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