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夫笑了笑,没有回答。
“今天,我先带你认识几种新鲜的草药,万一没有了,你要自己会采。”
他背着背篓,递来一个崭新的背篓。
“谢谢师父,这个多少钱,我到时候一起给您。”
郝大夫闻言一笑,“这个不要钱,是别人送的。”
“他什么也不要,就希望你好好学医,早点回到你想回去的地方。你可要努力学习,不辜负他的厚望啊。”
夏昭然闻言一愣,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陆世晖的身影。
除了他,没有人这么面面俱到地帮过自己了。
“嗯,我会好好学医。希望以后,可以救很多的人,改变很多家庭的命运。”
背上背篓,一路跟随郝大夫的脚步,时而穿过羊肠小道,时而踩着险峻的山壁。
“这是半夏,喜欢在树荫下生长,夏天过半就生长了。”他用手挖出之后,清理干净土,指着根部土黄色的球块,说:“这块茎要除去外皮和须根,晒干就是生半夏了。”
“性味辛温,有毒。一般用姜汁、明矾制过入药。”
“这是鹿衔草,你看着叶子,像鹿蹄一样,又叫鹿蹄草,全年都可以采摘,四季常绿……”
跟随着郝大夫的脚步,夏昭然很快就学会识别这些草药。
手指里尽是泥土,她提了提背篓,回到山间小屋。
郝大夫一进院,就放下背篓,从屋里拿出一个巨大的竹笸箩。夏昭然则按照吩咐,洗干净草药上的泥土。
“你来讲讲,这是什么药?”他从盆中拿出一棵鹿衔草,问。
“鹿衔草。”
“性味?”
“干苦温。”
“归经?”
“归肝、肾经。”
“采挖时间?”
“全年均可。”
“有哪些功效?”
“既能治风湿,又能入肝肾,强筋骨,常用于痹痛而腰膝无力者。它又有收敛止血的作用,可用于月经过多、崩漏、咯血、外伤出血等出血症……”
“用法用量?”
“内服是取9至15克煎汤,或入丸、散。外用适量,碾成末或者不晒干直接捣碎敷用。但是,孕妇不能用。”
郝大夫点了点头,将鹿衔草放在笸箩里,又问起其他草药。
夏昭然对答如流。
他才满意地笑了:“你记忆力不错,但要时常温习。用什么药、如何用药,关系到病人的健康,乃至生命安全,马虎不得。”
“医生要终身勤勉,终身学习,以挽救人民生命为终身目标。这样,才能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陆婉婉的声音,
“郝伯伯,我姐姐说,有个从香港来的阿姨找您看病。”
“她家特别可怜,几个孩子都小,丈夫脑出血没意识了,家里的亲戚都来争家产,公司还有危机。”
“您能不能帮帮她啊?”
郝大夫冷笑一声:“资本家的话能信?我去你家一趟。”
他扭头看向夏昭然,说:“晒好药,再去采些回来。上边那没有路的地方不要去,不知名的蛇虫多,毒性大,那边死过人,不要过去了。”
“好。”
夏昭然连忙站起来,点了点头。
将草药洗干净,该去皮的去皮,该拔须的拔须,摊好放在笸箩上之后,她舒了口气,终于忙完了。
该去采药了。
院中的大黄突然对着门外,狂吠不止。她当即抄起一旁的镰刀,看着空荡荡的门外,并无人迹。
等到笸箩里的草药都晒得干瘪了,也没见到人影。
她把镰刀别在腰间,心一横,背起背篓,准备出去。
“郝大夫呢?”
门的一侧走来一人,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镇上的乔医生,这些天都是他教自己人体解剖图和经脉穴位图的。
她松了一口气,“有客人找他,他下山了。”
“噢,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应该要不了多久,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夏昭然看向他手中的一份电报,疑惑地问。
乔秉文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手,看了一眼电报,“噢,这是顺路带给他的。他之前让我今天过来,有事要跟我说,我在这等会吧。”
他笑了笑,看着地上的笸箩,又叹了口气:“小夏,你可比我幸运多了,郝大夫愿意收你做徒弟。之前,我怎么求他,都没能学上他那手好针法。”
“你可要加把劲,努力学习啊!不能让那一手绝活失传呀!”
夏昭然惊讶地张开嘴,“原来,我这么幸运啊!”
“不行,我得赶快去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你可以去陆知华姐姐那找她,再见。”
“嗯。”
夏昭然等他出来,锁好门,把钥匙放在青砖底下,才走出去。
一路上,她觉得有人跟在后面,可回头一看,又没人影。
摸了摸腰上的镰刀,她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