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夏昭然怒喊道。
然而,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抵到车边,她的脸挤压在晒烫了的铁板上。
头发被猛然一扯,一人提溜着夏昭然的头发,另一人跟在他俩身后,拿着那泛着冷光的屠刀,朝一旁的荒林里走去。
“你们说了,要是我表现得好,就待我好一些。我好歹刚才也提醒了你们,怎么就这个待遇!”她抗议道。
打手闻言一笑,“你跟我们谈待遇?”
“怎么?不能吗?你们也是民兵团出身,就算退出来了,也不能不讲规矩、不守承诺吧?”
打手脸色一沉,“你这丫头片子还真是能说会道!”
他松开手,恶狠狠地看着她,放出话来,“我看你现在还能耍什么花招!”
寂静的林中,只有鸟雀啁啾。原本炎热的阳光,也被这茂盛的树冠遮挡,周围的气温骤然变冷,而眼前的景物也变得阴郁森冷。
自己已经拖了这么久,看样子,是没有人来救自己了。
林外,车子的轰鸣声已经远去,那飞扬的尘土似乎在说,放弃吧,不可能有人发现这里的。
是呀,即使是一袋菊花茶,洒在路上,又有谁会注意?
更别提,陆家村的少年们去了哪,到现在还是未知数,怎么可能会赶过来救自己呢?
夏昭然看向那把刀,转而看向拿刀的打手。
对方正提起刀,朝她走来。
刀刃贴在颈间,已经划出一道血痕,夏昭然紧紧闭上眼。
“等一下,你不是说,要先拔舌吗?”
睫毛轻颤,她突然开口,惹得两个打手狂笑。
“哈哈,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讲究?”
“就是死到临头了,才要这么讲究。”夏昭然定定地说,“我,上海知青,自愿报名 来建设农村。现在,就要死在这荒郊野外,死后,要被野兽啃食血肉,尸骨暴晒郊外,无人祭拜。”
“我现在不讲究,什么时候能讲究呢?”
说着说着,眼泪 就流下来了。
打手吐了口痰,咒骂了一句,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了不起,谁让你不长眼,得罪了陆副部长?”
“下辈子老老实实的,别招惹我们。”
他看向那个持刀的人,说:“别理她,事真多。直接把头砍下来,我们也好交差。”
“快点!等会,我还要打牌。”
“嗯。你最近手气挺好啊!”另一人笑眯眯,猛然提起刀,朝夏昭然的颈部砍去。
“住手!”
刀一劈,那人回头一看,眉间正中一击。他伸手一摸,手上尽是温濡的触感,定睛一看,是血!
而那个少年,目光凌厉,身形如松,卓然而立。
他怒了,提起刀,朝陆世晖冲去。
另一人,则将卧趴在地上的夏昭然提起来,掐住她的脖子,说:“把弹弓放下,不然,我就掐死她!”
恰逢当时,一打手提起刀,朝陆世晖劈去。
陆世晖弯腰放下弹弓,顺势躲过那一砍,脚上一蹬,借力朝夏昭然那边冲去,
“放开她!”
“陆世晖,你别掺和进来。不然,别怪我们不给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