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想用望欢的彩礼给阿香？”
林母听后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随后眉头也紧皱着。
“姐，”潘蒙紧张的看了看望欢屋子那方向，他拉过林母的手，压低声音，“我也不想的，没有彩礼会被人给看轻的，你也不想阿香被别人看轻吧？”
林母忍下心里的不舒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当然不想阿香被人看轻，可是这彩礼应该是你们做父母的准备的，哪能用望欢的？你们来京城前就一点没为阿香准备吗？”
之前她从李芹口中得知与潘香相看的那人家里开了一家酒楼，规模比他们家饭馆强多了，是个有钱人家。
她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但也为外甥女能有这么一段好姻缘开心，可是要用她准备给望欢的彩礼，她就不愿意了。
潘蒙面露窘迫，“当然准备了一些，你也知道嫁给京城人哪能跟乡下人比，在乡下，五两十两的嫁妆也算是好的了，京城就不行了，阿瑶嫁出去用了一百多两，阿香这个肯定是要更多的。”
林母的两只手已经紧攥在了一起，眉心拧着，“这样吧，我再借你们二百两。”
前段时间潘香和潘瑶外出也是问她拿银子，潘瑶的婚事也借了一百两，这会儿再拿出二百两，存下来的银子就差不多空了。
事情一旦说出了口，后面的话就多了起来，潘蒙这时候也不纠结了，他期待地看着林母，“姐啊，你也知道阿香的那户人家是开酒楼的，二百两不够的，不然这样，你先拿给我们用着，以后阿香在那稳定了后再还回来你看怎么样？”
林母低喝道：“你这像什么话！彩礼给出去了哪里能再拿回来的？”
潘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看着沉默下来的林母，潘蒙又说：“姐，店铺一个月的收入也有一百两吧？”
林母皱着眉看着他。
潘蒙苦涩的笑笑，“望欢现在连个相看的人都没有，还不一定能什么时候嫁出去呢，你和姐夫再多干几个月，望欢的嫁妆也就出来了，先给阿香用用应该也不碍事的吧？”
林母硬着声音道：“你怎么知道望欢嫁不出去了？万一再过两个月就嫁了呢。”
潘蒙把林母的话当玩笑话，望欢来京城一年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怎么可能两个月就能找到呢？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林母，语气沮丧，“姐，我还记得阿香小时候你特别喜欢她呢，当初要不是望欢来了，阿香就是你看大的孩子了，她还是你的外甥女，你就帮帮她吧，她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有这么好的姻缘了。”
本来还想去问问阿瑶，但是李芹把他给劝住了，大女儿才嫁了几天就去问银子，要给别人看笑话。
林母一脸的不高兴，“都跟你别说这种话了，阿香跟我没有缘分，她就只是我的外甥女。”
“哎，不说了不说了。”潘蒙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两巴掌。
林母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既不想潘香一点嫁妆都没有就嫁出去，也不想动用望欢的嫁妆，一时间心里就憋了一股怨气。
“阿香这个就不能缓一缓？阿瑶刚嫁出去，妹妹缓个半年一年的不行吗？”她说。
潘蒙察觉到林母话中有松口的意思，觉得有戏了，赶紧说：“不行啊，那男的也二十八了，家里催得紧，这不就来问我们了吗。”
“二十八？！”
林母第一次听到那男子的年龄，震惊了，潘香才十八，嫁个男人大十岁怎么得了？
潘蒙赶紧拉了拉林母的衣袖子，让她小声一点，话间又下了一记重锤，“其实我和阿芹也对这个年龄有过质疑，但是阿香已经……同那男子有过夫妻之实了。”
林母倒吸一口凉气，差点缓不过来。
潘蒙叹了一口气，“姐，所以我才来问你的，要是阿香的彩礼拿不了的话，阿香哪里还能嫁给别人啊。”
“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林母手撑着石桌站起来，脸上的不可置信还未消失，她捂了捂胸口，想把听来的消息给压下去。
她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我要和你姐夫商量一下，你先回去休息。”
她回到房里，给自己倒了两杯茶水，喝下去才把极速跳动得到心给安抚下来。
又去给小宝拉了拉被他踢下的被褥。
她坐在床头，看着小宝熟睡的脸蛋，再想着刚才和潘蒙的话。
潘香和男子有了夫妻之实，那男子年龄还大，如果这次错过了，潘香这辈子就毁了。
但是望欢呢？她给望欢准备的彩礼真的要用到潘香身上吗？
她抓了抓手边的被角，一时间，想得脑袋都疼了。
吱———
林父回来了。
林母一脸纠结地给他讲了刚才的事。
“这怎么行！”林父一脸气愤，却又因为小儿子睡着而放低声音，“你也知道望欢也有了心仪的人的，要是两个月后我们赚不回来这份嫁妆，望欢怎么嫁出去？”
林母走过去拍了拍林父的背，安抚道：“也不一定是两个月后啊，那男子不是说也可能会更久一些吗？”
林父皱眉斜了林母一眼，“更久一些又能怎么样，那男的也说了最迟不超过半年，望欢到时嫁入世家，需要的嫁妆肯定是要很多的，到时我们拿不出来，是要让望欢被别人笑话吗？”
他们也许做不到给望欢十里红妆，但是该准备的一样也不能少。
林母在凳子坐下，郁结于心，瞪了林父一眼，“我当然知道，我难道想望欢什么都没有就嫁出去吗，问题是阿香她也不能等了。”
林父板着脸，“从他们来京城，我们给了他们多少帮助？两姐妹需要买东西从来不问潘蒙和李芹，都是从你口袋里掏银子，银子也花出去不少了吧，当你是冤大头一样……”
林母有些生气，“什么冤大头！你说话注意一点，我是她们姑母，给花点银子怎么了？当初潘蒙他们在乡下帮了我多少你知不知道！”
林父看着林母渐红的眼眶，面上不忍，给她倒了一杯茶，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知道，你那时嫁给我后说过多少次了，要不是潘蒙两夫妇帮着你，你都要跳河了。可是我们在乡下时也经常帮他们啊，他们做不完的农活我同你都去帮了。
如今来了京城我们也是能帮就帮，可是这次是要用望欢的嫁妆，我怎么能不着急。”
林母吸了吸鼻子，哀叹道：“可是阿香真的不能等了。”
“……潘香小小年纪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林父心里厌烦，却又不好再硬着语气说，他握了握林母的手，“她也不怕被人知晓了，她的爹娘家人被别人诟病，咱们饭馆也许都要受影响。”
原以为潘香被李芹宠多了，有些小脾气而已，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的去同男子行苟且之事，一点也不害臊！
行就行了，还要弄得因为这件事被别人逼着成亲，她就没有想过她大姐刚嫁出去，她爹娘没有银子再短时间把她嫁出去吗？
林母反握林父的手，语气中带了点期盼，期盼他理解她，“阿香年纪小，被京城繁华给迷了眼了，这事过了后我让潘蒙他们好好给她说一顿。”
林父皱着眉，心烦意乱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望欢这件事你斟酌一下怎么说。”
意思是他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