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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欢嘴上答应林母后就回了房,心里已经没有波澜。

    这事虽然是林母出面的,林父肯定也知道了,林母性格柔顺,大事前总会和林父商量,林父嘴上会拒绝,实际根本扭不过林母。

    上次彩礼是这样,这次也一样。

    在没有亲戚搅合的情况下,她以为自己真的是这个家里的宝贝女儿,没想到潘家人来了京城的短短的几个月里,这份亲情就已经出现裂缝。

    他们以前对她的好都是真的,现在对她的委屈视而不见也是真的。

    回房后在镜台前坐了好一会儿,才去后厨舀了林母给她留的热水洗澡,热乎乎的洗完后随意涂抹润肤露就上了床。

    她把厚软的被子给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直愣愣地盯着床顶看。

    潘香丈夫的事在下午的时候就有人告诉她了,前几天与人打架斗殴,背后的势力没人家大就被人给弄进去了,现在在城外国寺服徭役,给国寺修建做苦力。

    那时他与人发生口角时高嚷着他是什么皇亲国戚,表妹是太子妃,谁动他谁死!

    谁知对方早就清楚他们当初传出去的林望欢仗势欺人,看不起亲戚,自然也就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就让人把他给弄进去了。

    本来是要发配边疆的,最后被吴栋这边的人给周旋到城外去。然后让潘家人赶紧想办法去讨好她,把人给弄出来。

    其中没什么受害人,就是由于口角产生的矛盾纠纷,最后反噬被权势压扁了。

    她答应林母把人给救出来,她会去的,就当这两年来对他们的报恩吧。

    望欢转了一下身子,小脸朝里,被褥被她扯上了后脑勺,下半张脸陷入暖和的被褥里,闭上眼睛,睡了。

    翌日。

    望欢没有吃早饭就出门了,去太子府。

    潘香的事她不打算这么快处理,让吴栋在里面待几天好好磨一磨他那眼高手低的性子,也让潘家人担心受怕一阵,别有事没事跟她挨上关系。

    她到了太子府,齐佑邶从昨晚她离开后就进宫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她自己用了早饭后,就让丫鬟带着她去前几个月放花香油的地方。

    一座小院子里的偏厅小屋。

    “太子妃,这些花油好香了呀。”

    丫鬟霜雪上前打开一罐桂花油,揭盖的那一刻,桂花的浓香充满了整间屋子,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望欢接着凑近打开的罐子,拿起竹筒状的油提子往罐子里抻了抻,带了一小竹筒的花香油出来。

    竹筒里的花油透黄晶莹,细密的金黄色桂花依附在竹筒上,很是好看。

    “嗯,可以用了。”望欢浅笑道,“先拿两罐去铺子吧,一罐桂花,一罐茶花。”

    这两三个月里油罐里的花油每半个月就换一次之前收集的干花,现在的花香味已经彻底浸入油里,可以实现它的价值了。

    来到香料铺,余竹也在。

    小厮把两罐花油抱去后院。

    望欢走近余竹,她刚送走了一名女顾客,“余竹,今天相玥没来啊?”

    余竹笑笑,“相玥今日同她哥哥去参加亲戚的满月宴去了。”

    “这样啊,”望欢点头,和余竹一起往后院走去,眨了一下眼睛,问出了认识余竹的这段时间里最想问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成亲呢?”

    之前中秋宴上知道余竹和她的未婚夫已经定亲快一年,加上这几个月也一年多了,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能等这么久?

    总感觉不急的样子。

    倒是显得齐佑邶过于着急了。每次两人相处都要说几遍还有几天几天成亲。

    余竹明显地愣了一下,脸上闪过迟疑,她嘴巴动了动,“春闱后吧。”

    脑海里掠过陈文之对她说过的话,先立业后成家,等他中榜后定风风光光地迎娶她进门。

    她虽不在意这些虚名,但心里也为他有上进心而感到高兴,说明他是真的想要同她过一辈子的。

    望欢眼神微微一动,瞟了一眼余竹犹豫的神情,没再说什么。

    原来余竹的未婚夫是要参加科举的。

    参加科举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真才实学的,她心里也有些佩服他。

    店小二已经把需要的蜡块拿到后院棚子下,是新搭的木棚,里面都是做香薰烛的工具,最近总有小雪,这样更方便些。

    小二把小灶台给点燃,把蜡块放进铁盆里小心融化。

    余竹在一旁看店小二过滤桂花渣渣,晶亮的桂花油滤过到新的罐子里,温柔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小兴奋,“望欢,你做的这油好香,我们肯定能卖出去好多的。”

    刚开业时她与相玥招呼了一些平时玩得好的姐妹们过来,给她们打了折扣,让她们多帮忙宣传。

    不过没什么特别大的作用,因为世家贵族的小姐们用惯了自己的昂贵熏香,她们这些倒是不怎么看得上。

    不过没关系,做生意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脚踏实地吧。

    这次做的香薰烛她有预感会比之前的卖得更好些。

    望欢手里拿着白色的蜡块,准备又烧一锅新的,她转头看了一眼余竹,笑道:“希望能卖得好吧。”

    谁不希望自己的创业能成功呢。

    她把之前做的颜料也加进去一起搅拌均匀,彻底液化后加入花香精油。

    她一边手动搅拌,一边说话,“余竹,你同双财把装香薰烛的小薄杯子稍微烧一下,我怕等会儿倒入的温度太高会爆炸。”

    “好。”余竹来到一堆小薄杯旁,小心地拿出来放到火炉旁。

    烧了一会儿,小瓷器就热了,又拿到台子上,给望欢装蜡油。

    蜡芯也被店小二固定住,望欢小心翼翼地依次把融化后的蜡油倒入小瓷器中。

    两人同两个店小二忙到了中午,用了小半罐桂花香油和一点点的茶花香油。

    午饭是让人去外面买回来的,余竹夹了一口米饭,感慨地说:“没想到做生意需要这么大的精力呢。”

    之前卖的香薰烛她虽然也接触了一点,但基本都是望欢与那些店小二们商量着做的,大多是望欢出主意,她们打下手,她们还偶尔因为有事不过来,真是惭愧了。

    以前不知道蜡烛在外面卖多少银子,不知道颜料是怎么做的,不知道香油是怎么做的,今日与望欢的聊天中知道了好多呢。

    望欢夹了一颗小豆子放进嘴巴里嚼了嚼,眉眼带笑,回道:“嗯,只有做了才知道嘛,只要有人买,那这东西肯定是有价值的。”

    她看着余竹的眼睛,又笑笑,“感觉好骄傲哦。”

    余竹也笑着,“是呀,好骄傲呀。”

    两人在香料铺里待到了下午,上午最开始做的那一批香薰烛已经凝固,她们点了一支。

    火舌接触到薄荷绿色蜡的那一刻,桂花的淡淡清香飘散开来,仿佛处于金秋时节,清甜沁入心肺。

    两人及铺子里的店小二都很满意,在即将闭店回去时几位妇人刚好走进店铺,她们惊讶询问。

    于是刚做好的花香味香薰烛卖出了几盒。

    打出了开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