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两天,卫家主母举办赏梅宴。
卫家在京郊有一大亩地,全用来种梅花了,寒冬腊月,梅花开得正旺,卫霁他母亲又是喜欢热闹的,就组织了京城贵妇贵女们和别国来拜访的世家小姐们一起过来赏梅。
望欢躲在一处角落里默默欣赏梅花,她和齐佑邶来了这里后,她就被秦相玥给带来这里了,说是这里位置好,最能安静地欣赏。
她呢,自己又去找吃的去了,让她坐在这等着。
“咦,这个地方不错,地势高些,看过去那些梅花更好看了。”
“是呀,我们就在这里玩吧。”
一连串的清脆笑声从别处传来,距离越来越近。
望欢眨眨眼,心里有点紧张,心想自己要不要出去?
明明是她先来的,总感觉自己是偷听别人说话似的。
没等她做出决定,又一声惊叹,“呀,这里有人了,我们还是去别处吧。”
望欢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听耳边的吵闹声逐渐平息,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堂堂一个准太子妃,竟然躲在这里偷听别人说话?”
头顶一声炸响,把望欢惊得外焦里嫩。
她双手都惊得握成拳头状了,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卢尹臻伸手摘下一朵白梅,放在手心把玩,漫不经心道:“这里这么多世家小姐,你躲在这,也不怕太子被别人抢了去?”
望欢没想到这位卢小姐真是到哪里都神出鬼没的,她扯出一抹笑,道:“嗯,不怕呢。”
接连两次不欢而散,她以为她都不待见她了,没想到她还会上来和她说话。
卢尹臻撇撇嘴,白了望欢一眼,“刚才皇后来了,你知道吗?”
望欢闻言皱眉,“不知道。”
卢尹臻一副果然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嫣然笑道:“皇后身边还跟着东岳和中定国的公主呢,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对太子完全没了想法,完全是以看热闹的心态来看这位准太子妃。都说了太子身边不是那么好待的,除了应付皇后那边,外面的情况也不少,看看她如何做。
望欢平静看向她,原来是来送消息来的,一连三次了,她是有什么隐藏身份吗?
专门送信的信使?
“什么意思?”她故作茫然。
卢尹臻把手心的那朵小白梅花吹走,板着脸,“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使节来访不是常有的事吗?”
卢尹臻恨铁不成钢,她两只手撑在桌面,低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望欢的眼睛,“因为皇后想要把她们带到太子面前,那两位公主身份高,长得好,怎么也比你这个平民好上太多吧?你就一点不担心?”
她已经败给了林望欢,总不能又被别国给压下吧,那多难看。
北齐太子就应该娶北齐人,娶什么别国人?以后生的小孩混了别国的血,那血脉就不纯正了!
望欢挑了挑眉,她貌似在为她担心?
她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等会儿过去看看。”
卢尹臻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嘴里还嘀咕着,“看你以后怎么哭。”
望欢:“……”
悄悄话不是应该防着别人听到吗?真是多谢她的担心了。
过了一会儿秦相玥也回来了,手里捏着一块水晶糕,她小跑过来的。
望欢顿了顿,对她说:“你,去了这么一会儿就拿了你手里的这一块?”
她去的时间可不短。
“哎呀,你不知道,”秦相玥缓了缓气,有些气愤的说:“皇后娘娘来了,我刚才在一旁陪了些话呢,之前的那两国公主也在,我是特地借了肚子疼的由头过来告诉你的。”
望欢点头,“哦,刚才那位卢家小姐过来跟我说了。”
秦相玥惊讶,“卢尹臻?”
她撅撅嘴,不满道:“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又拉起望欢的手,拉着她站起来,“哎呀,不说她,我们过去看看吧,万一皇后娘娘想要拆散你和太子怎么办,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望欢被她拉着走,安慰她,“没事的,他是太子欸,他能解决的,你要相信他。”
明明她才是事件中心人物,却在宽慰为她担心的人。
秦相玥不可置信地歪过头看她,“我可是为你好呢,你竟然不担心?”
望欢笑了笑,“担心没用呀,他身份这么高,他要是想做什么我肯定是阻止不了的啊,不是我的别人随便拿,是我的当然谁也抢不走的。”
秦相玥:“好像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我想看看殿下要怎么解决这个事。”
齐佑邶这边,本来是和秦相渊、卫霁在屋里喝茶闲聊等人的。
哪里知道卫霁的娘就带着皇后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些莺莺燕燕,吵得很。
齐佑邶压着眉眼,往卫霁那一瞥。
卫霁心里一凉。
这原本是他单独休息的地方,哪里知道他娘带着人就闯了进来,他双面夹击,心里也憋着气。
谁也得罪不了。
要是只有皇后一人,齐佑邶指不定就走了,有了卫霁的娘在场,他做不出来甩手离开,卫霁的爹是北齐大功臣,再怎么样也要给卫家面子。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喝了两杯茶。
“卫霁,要不是伯母带着我们过来,我们都不知道梅园里还有你这一处好地方呢。”
任珚打开一面关着的窗,外面是漫天雪白的梅花,仿若人间仙境。
卫霁恹恹的嗯了声。
卫母接收到自己儿子不高兴的目光,只当看不见,她笑着与皇后说话,“不知娘娘对梅园景致的评价如何。”
皇后优雅的饮下一口茶水,绢帕轻轻按压在嘴角,“自然是甚好,京城里也只有卫夫人能把这座大园子打理得如此美好了。”
卫夫人被夸奖,捂着嘴直笑。
皇后微笑,转而把目光看向齐佑邶,“太子,这是东岳公主与中定公主,先前还一起参加了宫宴上,还记得吧?”
她话音温和,淡淡微笑,似乎并没有发生那一场嫌隙,依旧是一对感情好的母子。
齐佑邶微敛下眼,语气淡淡,“儿臣事务繁忙,宫宴上的人又太多,记不得了。”
皇后笑笑,“记不得没事,这不是带着她们过来了吗?”
齐佑邶脸色冷漠。
代珠音面色不变,一言不发地坐着。
白雅然往皇后脸上瞧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开口解围,“太子殿下,我在东岳时就听闻殿下仙姿玉貌、清风朗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呢。”
皇后笑得更欢了,“雅然公主在东岳竟也听过太子的名号?”
白雅然笑吟吟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怀有一丝羞涩,“当时殿下还是瑄王时就听说了,殿下在外闯荡也心系百姓,实在令人钦佩。”
皇后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就掩盖过去,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好,没想到雅然公主竟还有这一段故事,也算是和我北齐有缘。”
白雅然笑得开心,“多谢娘娘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