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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幕后人的身份

    周安试着走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完全没问题。

    周围的一切,栩栩如生。

    这一幕勾起了周安的好奇心。

    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在看一个身临其境的电影。

    周安将手摸在身边的树上,轻而易举的穿过。

    他想起了刚才叶霜和他说过的话。

    在这百姓的记忆中,他只是一个看客,什么都无法改变。

    想到这里,周安也就放弃了探索的好奇。

    他将目光凝聚在前方的小孩身上。

    小孩看起来不大,但手中抱着一本书,认认真真的阅读着。

    在小孩旁边,还有几个大人正在乘凉。

    周安听到了大人的交谈声。

    “唉,小狗娃每天都抱着书看,迟早看成个书呆子。”

    “小点声吧,这可是他爹留给他的东西。”

    “可他爹娘死了,咱总不可能看他成个书呆子吧。”

    “没办法,他爹就是个书呆子,全靠他娘养活着,现在他娘积劳成疾,他爹又积郁而死,我们只能自己尽自己的力了。”

    “是啊,他娘还挺好的,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以后也长得强壮。”

    这几个大人们的话,陆陆续续传入周安耳朵。

    周安很快就理清了重要线索。

    这种年代,村子里的人都非常质朴,发生这种情况也很正常。

    周安继续看了下去。

    小孩认真地读着书,还喃喃念着,认真的模样让人心疼。

    时间渐渐的流逝,转眼间到了下午。

    整个下午,小孩都没有挪动一下,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本。

    直到一个男人摇着蒲扇,把小孩叫走了。

    “狗娃,回家吃饭了,走吧,别看了。”

    这个人的长相,和周安挑选的那个人有几分神似,大概就是年轻的时候。

    李狗娃放下书,轻轻地哦了一声,拉住男人的手,朝着一户房间走去。

    周安跟在身后。

    很快,他来到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很简单,也很穷。

    男人和一个妇人正在忙活着。

    不多时,简简单单的几个菜就做好了。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个小女孩也坐在桌子旁。

    伙食只能说是一般。

    李狗娃和小女孩却吃得很香。

    “狗娃,咱们明天学一学农活。”男人一边吃着,一边说着。

    李狗娃陷入沉默。

    男人继续道:“你虽然年纪不大,但学点也没什么,等到年纪大了,也能帮忙分担,别总抱着本书,书里面长不出粮食。”

    李狗娃抬头,脆生生的道:“叔,我想长大了,考取功名。”

    这话一出,房间里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妇人摇了摇头。

    “你爹考了这么多次都没中,别想了,那东西不是我们能够玩得转的。”

    李狗娃陷入沉默。

    旁边的小女孩插话道:“爹娘,你们让狗娃哥去考吧,狗娃哥和我们不一样,他会识字!”

    “唉……”妇人叹了口气。

    “狗娃,伱总要长大,总要认清楚……”

    她还打算劝劝,可李狗娃摇了摇头。

    “我要考。”

    语气坚定。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最后谁也没说话了。

    周安眼前,景色开始逐渐变化,转眼间已经不在房间内,再次出现在村口。

    这时,面前出现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布衣,身后背着包袱。

    男人背对着周安。

    一个女人正在整理男人的衣服。

    “狗娃哥,考完记得回来,别太晚了。”

    在女人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都已经步入中年。

    背着布包的男人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村子。

    女人看着男人的背影,自语着……

    “狗娃哥,你一定要考上,考上了还要来娶我。”

    中年妇人走上前,搂住年轻女人的肩膀,劝道:“他都考了两次了,你不要再等了,早点嫁人吧。”

    “你真是傻,天天做农活,给他买书,何必呢?”

    年轻女人闻言,摇了摇头。

    “狗娃哥有这个天赋,我不想他伤心。”

    周安眼前的景色再一次变化。

    这一次,不再是阳光明媚的春天,而是秋风瑟瑟的秋日。

    清流村发生了异状。

    村民们被聚集在中间的空地。

    一个男人正站在前方,手中摇着铃铛。

    “从现在起,李狗娃在小的时候就走失了,你们从那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他。”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铃铛的声音,在清流村传递。

    村民中,女人的眼神越来越迷茫。

    直到最后,所有的村民陷入昏睡中。

    男人收起铃铛,叹了口气。

    他缓缓转过身来。

    这时,周安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当他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如遭雷击。

    如果在这张脸上加一抹胡须,再让这张脸稍微老一点,那他就像一个人。

    ——陈县令!

    这一刻,周安仿佛想到了什么,把一切都串了起来。

    幕后主使人是陈县令!

    “这样说来,一切就都讲得通了。”

    “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会被调去春晓楼,他是故意把我引走的。”

    “还有,戏班子为什么会找到安定县,也和他有关。”

    周安就像一个得了鼻炎多年的患者,突然间鼻子通了似的,有一种舒爽感。

    但还不够,他还打算继续看下去。

    陈县令做完这一切后,来到了年轻女人身旁,摸了摸年轻女人的脸。

    “小,我对不起你。”

    他自语着。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闪过。

    三个女人出现在陈县令身后。

    这三个女人各有各的神态。

    其中两个周安认识,就是祈火师和虫师。

    周安猜测,另一个女人应该就是原配了。

    原配脸上带着一丝怜悯,另外两个则是一脸冷漠。

    祈火师冷笑道:“你如今已经是县令,还着眼于一个农妇?”

    陈县令转过身来,默然不语。

    虫师道:“要不是大夫人起了侧隐之心,这些人应该都杀掉才对。”

    被称为大夫人的原配咬紧牙齿:“夫君已经完成心愿,就不要再造杀孽了,有伤天和。”

    其他两个女人说的话都没有让陈县令开口,唯独大夫人的话说出后,陈县令说话了。

    “不够,远远不够!”陈县令语气阴沉。

    大夫人迟疑道:“夫君,万万不可再沉迷下去。”

    “你不懂!”陈县令语气越发阴沉。

    “这世道是不公平的!”

    “如果我不继续,我怎么往上升?”

    “这次的科举你们也看到了,我才华远比其他人好,只是我没有跨入读书人的门槛,就被调到这偏僻的县城。”

    “那个蠢才,反而去了繁荣的地方!”

    陈县令向前走了一步,脸色阴毒。

    “有满天的抱负,但没有施展的平台,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会得到皇帝的认可,才能施展我的抱负!”

    大夫人一句话也不说了,显然知道这时候再说话,会引起更大的矛盾。

    周安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拍手。

    “好家伙,这下目的也有了。”

    原来当了官,陈县令也只是个普通人。

    而且从科举的时候,他就没有竞争过那些真正的读书人,因此心怀恨意,学会了水葬法,模拟出读书人的能力。

    周安明了一切。

    眼前,景色又一阵变化。

    这一次,一切都恢复了。

    周安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牢房。

    旁边,叶霜手中的符纸烧完。

    周安发现,张司县和谢捕头都盯着上空,下意识的看去,就见到最后一幕景象正在消散。

    “原来你们还看着现场。”

    周安无语。

    好在他没有在里面做出格的事。

    随着周安苏醒过来,张司县和谢捕头也恢复正常。

    “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周安道。

    张司县沉默半晌,转身准备离开。

    “去干什么?”周安问道。

    张县令深吸了一口气:“能够将水葬法修炼到如此境界,手中的人命不少,更何况,清流村还死了二十多个孩童。”

    “这是一笔血债,我已经不想再等了,我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周安对谢捕头使了个眼色:“拦住张大人。”

    谢捕头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拦在中间。

    张司县皱起眉头。

    他搞不懂周安的意思。

    这时,周安开口道:“然后呢,你找过去,在闹市和他大战一场,他打得过你还好,要是打不过,随意在城内开展杀戮,你挡得住吗?”

    张司县陷入沉思。

    确实如周安所说,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是会拿别人的性命要挟的。

    能进镇诡司的人,大多都是江湖上的草莽,有着江湖人的血性的。

    刚才张司县气血充脑,就想把这个人渣给解决掉,所以没有冷静下来,还好被周安拦住。

    周安缓缓道:“要想对付他,首先要做的,是把他引走。”

    “怎么引?”张司县问道。

    他也知道,引走之后就可以放手而为,但问题是该怎么引走。

    陈县令可从未迈出过安定县。

    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怎么才能引开?

    “那不就是条饵吗?”周安看向一个牢房。

    牢房里,正有一个女人缩在墙角,满脸害怕。

    叶霜见到这一幕,冷清的道:“好阴。”

    周安嘴角上扬,一个计划在脑海中形成。

    ……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间又过去几天。

    这几天下来,周安一直照着规律生活着。

    每天就是肝熟练度,点卯,吃饭,散值,继续肝,睡觉。

    仿佛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其实周安早有计划。

    但必须得缓几天,毕竟他才从镇诡司出来,计划就实施,那就摆在明面上了。

    打蛇,不能打草。

    这几天下来,也就是在昨天的时候,镇诡司把清流村的人放了。

    用的理由,是没有查到线索。

    并且张司县一步一步的道歉,搞得安定县路人皆知。

    周安听到了消息,知道一切正在稳步进行。

    他耐心的等待着,就像一个蛰伏的猎手。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庖丁解牛刀法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庖丁解牛刀法(速度+2,精准+2)lv.4:3158/60000】

    当然,这些欣喜都是小的,他等待着最后的大惊喜。

    “消息,应该传过去了。”

    周安放下手中长刀,躺在床上,闭上双眼。

    ……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

    安定县的县衙内。

    内院是县令住的地方。

    此刻,陈县令手中拿着一张纸,微微颤抖着。

    纸上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狗娃哥,我好像想起很多事情,我想你了。”

    陈县令眼神躲闪不定。

    看着上面的字,他想到了很多。

    尤其是想到那个小小的村子,以及自己的童年。

    “看来,镇诡司的人虽然没有探查出消息,但是好像让她的记忆复苏了一些。”

    陈县令把手中的纸烧成灰烬,看着腾起的青烟,眼中露出一抹狠色。

    “对不起了,我很爱你,但马上就是甄选了,我好几年都没有参加,就是为了让别人看不出水葬法,这次我绝不能放弃。”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夜色,出了门。

    ……

    清流村。

    如同往常一样,这里没有任何变化。

    但在暗处,周安、叶霜、谢捕头和张司县等人,正悄悄的守候着。

    “周安,我怎么也不会觉得他是个情种,不然也不会娶这么多人,今晚上他不会来了吧?”张司县抬头看了一眼乌云中的月亮,问道。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只有他们四个人。

    其他人并没有出动,为的就是不想让陈县令看出异常。

    人多了,就容易引起破绽。

    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等到人,张司县才有此疑问。

    周安奇怪的道:“谁说他是情种?要真是情种的话,也不会对自己原配下手。”

    “那你还……”张司县奇怪的道。

    “他身份就要暴露了,苦心孤诣的种种布局,想要掩藏自己的历史,但现在历史掩藏不住了。”

    周安解释道。

    “你想想,换成是你,你要不要动手?再说了,他现在还有人手吗?”

    “退一步说,再来个其他人,不就是翻版章绣绣,我们又可以钩鱼饵了。”

    张司县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也对。

    他不再多说,耐心的等候着。

    就在这个时候,村口出现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