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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酒桌文化

    “离婚是我的私事,感情是我的个人问题,他们凭什么否定我的一切,贼泥马,老子刚给厂里拿来的荣誉,转头就翻脸不认人,瓜皮。”

    两杯酒下肚,张国师便醉了,口音不停的变换,骂人的脏话一句接着一句的。

    顾北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张国师可没这么量窄,那时候,二锅头都敢对瓶吹。

    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见着老同学,老朋友,张国师迫切的想要发泄一下,故意把自己灌醉。

    巩皇看着不免担心,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真的就像一个关心自家男人的小媳妇儿,刚要劝说,顾北对着她摆了摆手。

    这股子火在张国师的心里,指不定憋了多久,要是不让他发泄出来的话,真容易憋出病来。

    顾北也没劝,端起酒杯又给张国师满上了,随后又开了一瓶,摆在了桌子上。

    可劲儿造。

    张国师抬头看向顾北,突然笑了,大有“还是你懂我”之感。

    顾北无奈。

    咱别这么恶心行不行。

    “小北,本来我刚到京城就想找你的,可……混得忒惨,真没脸见人。”

    别看张国师凭借着一部《红高粱》斩获柏林金熊,可实际上,他口袋里真没什么钱。

    这年头可没有导演拿票房分成那么一说,都是赚着死工资的人。

    “言重了!”

    顾北端起酒杯,跟张国师碰了一下,灌下去一大口,火辣辣的,娶了东北媳妇儿,这酒量也没锻炼上去。

    “是朋友就别说这些话。”

    “行,不说!”

    张国师重重的将酒杯蹲在桌子上。

    “刚才电话里说的事,我跟巩丽说了,她没问题。”

    呃……

    顾北一愣,他还以为张国师给忘了呢。

    “张大哥,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

    张国师笑了:“本来说的就是真的,她现在也没机会拍戏,你要是敢用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巩皇也跟着说道:“是啊!小顾,老张跟我说了,我这边没问题。”

    两口子说的都这么正式,顾北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巩皇要是当真能来《知否》剧组客串,他当然求之不得,《红高粱》的女主角,虽然现在被黑得挺惨,但这个噱头肯定吸引人。

    可问题是,该怎么安排啊?

    真的只是客串,好像太大材小用了。

    又不是那种明星扎堆儿的献礼剧,《知否》这部戏,顾北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要新人挑大梁。

    但是,如果安排重要角色的话,剧组别的女演员还怎么活啊?

    咖位天差地别的,分分钟就能实现碾压。

    角色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关键还得符合巩皇的形象气质。

    让她演谁呢?

    对了!

    皇后啊!

    巩皇这气质,不演皇后都可惜了。

    顾北上辈子看过张国师和巩皇分手之后

    那气场,直接把除了发哥以外的演员,崩得连渣渣都不剩。

    “感谢!”

    顾北笑着对张国师和巩丽拱了拱手,随后端起酒杯,一口给干了。

    完蛋,莽撞了。

    我要休矣。

    “甭跟我说谢。”

    张国师还有点儿不高兴,手上摸索着酒杯。

    “小北,要说谢,也应该是我谢谢你。”

    谢我?

    顾北不解:“我又没干什么,你谢我干嘛?”

    张国师笑了:“不光是我,老田、陈恺歌、顾常伟,还有好些人,我们都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说到这里,张国师发出了一声长叹。

    “我们这一辈人,都特么被耽搁了,等好不容易见着点儿亮光,可你瞧瞧,都多大岁数了,我刚进校的时候,多大岁数来着?奔三十的人了,连孩子都有了。”

    张国师靠在椅背上,目光之中满是怀念。

    “一开始确实都挺兴奋的,能上学了,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不用再当一辈子的工人、农民,我们也能通过学习去实现理想,可是……”

    又是一声长叹。

    “小北,你知道我在学校的时候,一开始多压抑吗?尤其是

    张国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被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知道是什么让我们发生改变的吗?”

    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吧?

    张国师似乎是听到了顾北的心声,抬手朝他一指。

    “就是你,那个时候,吃得不好,住得也差,可你整天乐呵呵的,好像天底下就没什么能让你烦心的事,老田说你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可要让我说,你是因为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并且始终坚信,你能实现想要实现的一切,所以才那么乐观。”

    这话说得,好像前世电台里的鸡汤,顾北听得都想抠地了。

    “你就没觉得我是因为没心没肺?”

    张国师笑了:“没心没肺好啊!没那么多烦心事,活的多轻松自在,还有个情况,我要是不说,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帮老男人最腻歪的就是你。”

    呃……

    凭啥?

    我带学校的烧鸡,酱货都喂狗吃了?

    张国师转头看向了巩皇:“瞧瞧,十年前,朝气蓬勃的小帅哥,还是个热心肠,甭管谁有任何事,只要找到他,能帮的一定帮,这样的小伙子,作为女人,谁能不喜欢。”

    这话你让老娘怎么接?

    巩皇没好气的白了张国师一眼,真真风情万种的样子。

    不过……

    真要是能有张国师说的那么好,确实挺招人稀罕的。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张国师自说自话。

    “当时我们学校的漂亮姑娘们也喜欢啊,尤其是表演系的那帮女的,都乐意往这小子身边凑,也就是他岁数太小,不然的话,我们学校那帮女同学能为了他打起来。”

    没那么夸张。

    当着巩皇的面,顾北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你说说,我们一帮心智成熟的大老爷们儿,整天看着漂亮姑娘都围着这小子一个人转,我们能不腻歪嘛!”

    你们那叫嫉妒。

    “可一帮成年人,又不能对他一个毛头小子怎么着,想吸引女同学的注意,怎么办?跟着他学呗,这么一学,一来二去的,我们都被这小子给感染了。”

    张国师似乎是想到了上学时候的那段傻缺经历,不禁笑了起来。

    “人生哪有那么多的苦闷、烦恼,就算是有,与其折腾自己,不如乐观面对,这就是我们在他身上学到的东西。”

    说到这里,张国师脸上的笑容敛去,目光真挚的看着顾北。

    呃……

    咋还有点儿心慌了。

    “小北,所以我得谢谢你,真心实意的谢谢你,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们这帮老大哥一直很庆幸,能在上学的时候,遇到你这么一个小老弟。”

    咋滴?

    我是照入你们生命的一道光啊?

    “喝酒吧!!”

    顾北现在只想赶紧终结这个话题,要是只有他们两个还好,就当张国师是在撒酒疯了,可旁边还坐着一位巩皇呢。

    一个老男人对着他这个大小伙子,吐露心声。

    恶心不恶心啊!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可不准有下次了。

    顾北猛地灌了一口酒,借着擦嘴的时候,飞快的在眼角抹了一把。

    “喝酒!”

    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张国师感觉心里一下子舒服多了。

    又是一杯酒下肚,顾北也感觉醉了。

    “张大哥,你之前既然去了香江,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顾北岔开了话题。

    他隐约记得,上辈子曾看过一篇关于张国师和巩皇感情经历的文章。

    上面也曾提到过,迫于压力,张国师带着巩皇去了香江发展。

    那部《古今大战秦俑情》就是这个时间段拍的。

    后来,张国师在中间牵线搭桥,促成了香江一家影视投资公司和西安电影制片厂的合作,才正式回到国内,拍了一部《代号美洲豹》破烂电影。

    口碑不咋地,但票房成绩却不错。

    现在,按田庄庄说的,张国师和巩皇去了香江没多久就回来了。

    前世便如此,还是……

    顾北这只小蝴蝶又发挥作用了?

    “嗐,在那边待着,更特么没意思,一开始我还真以为那边的机会多,工作环境也好,可真过去了才知道,都是狗屁,整天的喝酒应酬,拿着我们俩人当活招牌了,当初的承诺一点儿都没兑现,我还待着干什么啊??不如趁早回来。”

    真是这样?

    顾北看向了巩皇,巩皇则给了他一个尴尬的笑容。

    什么意思?

    “张大哥,你是不是……跟人家有什么误会啊?”

    顾北觉得能把张国师说动心,跑到香江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大忽悠啊!

    张国师又不是没长大的孩子,别人说两句好听的,就能傻呵呵的跟着人家远走他乡,浪迹天涯。

    可能就是沟通问题。

    再加上,张国师这人的脾气,确实有点儿臭。

    虽然不是那种死倔死倔的,但是,绝对不能受一点儿委屈,尤其是他信任的人。

    前世,张国师和张伟平闹翻,就是因为他觉得被信任的人欺骗了。

    “哪来的误会?当初说的好好的,到了那边就给我投资拍电影,结果真过去了,连着好几个月,提都不提,一会儿带我们认识这个大佬,一会儿又带着我们陪那个老板喝酒,正事一点儿没干,酒差点儿喝了一水缸。”

    想起那几个月,张国师觉得更郁闷了,他当真是满怀期待过去的。

    这年头的人,骨子里对香江带着几分莫名的崇拜。

    电影圈子的人就更别说了,都看过从香江流过来的录像带,对那边的拍摄手法,制作水平,羡慕的很呢。

    张国师下决心带着巩皇过去,是希望能让自己的事业再上一个台阶,结果却一不小心成了陪酒男。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

    想到这里,张国师下意识的朝着巩皇看了一眼。

    顾北立刻就察觉到了,结合刚刚巩皇那尴尬的笑,大概也猜到了,他们这次去香江遭遇了什么。

    这年头香江那边鱼龙混杂乱的很,再加上联合公告发布,回归已经确定了具体时间,洋毛子眼看留不住香江,只想着临走再捞上一笔,以至于社会上乱象丛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越发招摇。

    巩皇这么一个大美女,还是个大明星,少不得会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给盯上。

    依着张国师的脾气,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吃亏?

    顾北看向了桌子上的酒瓶,说不定,在那边的酒桌上,张国师曾有过冲冠一怒为红颜,抡起来就干的经历。

    只是……

    “张大哥,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误会,你是不是没跟人家沟通好啊?带你们参加酒局,估计也是为了拓展人脉,拉投资,你在柏林拿了金熊,可是在香江,你只是个新人。”

    张国师闻言皱眉:“什么意思??”

    顾北解释道:“那边的人看的不是名气,是成绩,你在香江那边没有作品,名声再响,可人家不认,带你们过去的那个人,就算是家底再厚,恐怕也不敢一个人往你的身上下注,按照正常生意人的做法,他肯定要将风险均摊,拉着别人一起投资,这个酒桌文化……”

    后面的不用说了。

    懂的都懂!

    甭管是哪的中国人,谈事都喜欢放在酒桌上。

    所以说,人家做的一点儿都没毛病。

    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家里骂街呢!!

    带着张国师和巩皇参加了那么多酒局,肯定也付出了不少,结果,人居然跑了。

    前期投资都打了水漂。

    至于巩皇有可能在酒席上遇到点儿不好的事,放在内地叫耍流氓,可在香江那边,根本就不叫事。

    某国际女性,还哈巴狗一样,张嘴接过大哥的葡萄呢。

    张国师的心里已经动摇了,可嘴上还是很硬:“你跟我说这些……”

    “张大哥,我给你个建议吧!”

    “说!”

    张国师已经猜到了顾北要说的是什么,可他现在需要有人帮着他下这个决心。

    “回去,那边的机会确实比这边……多一点儿,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