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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他们的人被人换了?

    “快去,从后门走。”

    薛恒心情凝重,嘱咐乘风快快前去,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变故,从父皇离去到现在才仅仅数个时辰,他打开殿外大门,发现薛靖早已带兵包围了整个东宫,周围全是死去的宫人,杀了拖到一旁。

    他不能接受现实,一时不知所措跌坐于龙椅之上,悲哀地说道:“你,早有预谋的。”

    “呵呵。”

    薛靖缓缓进殿上前,走到他的跟前,得意地道:“内阁尚书郭全背叛了您,您可知?”

    “呵,乱臣贼子!”薛恒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说出这四字。

    “谢!太子殿下赞赏。”薛靖盯着他的眼睛,眼里全是胜利者的俯瞰,他幸灾乐祸地道:“薛恒,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你可知郭全为何会倒戈?你可知右相吴曲平是我母族培养的人?你可知为何宫人会被换?薛恒啊,薛恒,你高枕无忧太久了,久到连潜藏的危险都察觉不到。”

    “你可知,你父皇因何去世?”

    薛靖说完最后一句,薛恒猛地抬头,眼神狠狠盯着他,“你个逆贼,竟敢弑君弑父!”

    说罢,他拔出身旁侍从的剑,冲上前去刺向薛靖,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这人,为父亲报仇。

    薛靖后面的官兵想上前护驾,被他抬手劝退,他也拔出自己的剑,轻蔑一笑,迎头而上。

    薛恒此时被仇恨愤怒冲红了双眼,出招又快又狠,他抬起剑迎头劈下,想至薛靖于死地,被薛靖一个闪身灵活躲开了,他不死心,又继续进攻,一个横扫,直直往薛靖腰间扫去,薛靖来不及闪躲,眼看就要劈到要害,他却一个前空翻,跳到薛恒背后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得飞趴于地上。

    薛靖上前用剑指着他的脖颈,轻蔑感慨道:“剑道贵在轻巧与灵活,你的剑招过于狠绝,缺乏转圜余地,所以你输了。”

    “不许你如此侮辱殿下!”薛恒身旁一名小厮大声怒喊,抬起一把匕首就朝他冲过来,想刺杀薛靖,结果被他一个剑招打到旁边宫柱上,吐血身亡。

    “小路子!!”薛恒悲愤呐喊,这些都是平时对他忠心耿耿的仆人,他无力地垂下头,发髻早已蓬乱。

    这时,宫门外响起打斗厮杀的声音,是乘风带兵回来了。

    “殿下,挺住!”乘风一边抵挡敌兵的进攻,一边高声怒喊:“我回来了!”

    乘风与梁嘉调动了两千精兵,都是陛下生前的亲兵,杀回了太子殿,他们英勇奋战,身上皆染上了血色。

    薛靖见状,悄悄吩咐下人,不下死手,给他们让开一条路。

    可当乘风赶到殿前时,却见薛恒被薛靖的侍卫用剑挟持着,而薛靖早已坐在高位上悠闲地把玩弄着手中扳指。

    梁嘉见状,深知大势已去了,他认命地放下手中的兵器。

    他们输了。

    乘风悲愤地流下眼泪,他还想上前救出薛恒,却被他人直直踹于地上,五花大绑了起来。

    “薛靖,你这逆贼,就算今日扣下了孤又怎样?”薛恒瞪着他,眉毛一挑,说道:“你名不正言不顺,强行夺位,只会让天下人嗤笑,到时人人都可以举旗起义废了你!”

    “谁说,朕名不正的。”薛靖挥了挥手,吩咐他的贴身宫人黄公公道:“黄公公,宣旨。”

    “啧!奉天承运……吾之幼弟薛靖,聪敏尚德,堪当大任,故传位于斯,望其恪守职责,励精图治,光耀大梁……”

    “呵呵呵……”薛恒听着念诏,心如死灰,瘫坐于地上,连传位诏书都准备好了,始料未及啊,始料未及。

    “尔等还不快拜见新帝?”黄公公念完诏书,高声问候着众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除了薛恒一行人,其他宫人均已下跪。

    “平身。”薛靖夺得大位,他回头看了一眼,下旨道:“皇侄薛恒受奸人蛊惑,意图谋反,押下天牢,等候发落。其他一干人等,参与谋逆,罪犯欺君,皆判处斩,即日行刑,拖下去……”

    薛靖话还没说完,只见薛恒一把扑过去押着乘风的官兵,剑砍断了绑着乘风的捆绳,大喊着:“乘风,快逃!”

    “殿下……”乘风饱含热泪地叫了声,下一秒他清醒过来,推倒其他官兵,施展轻功逃了出去,乘风轻功了得,寻常人追不上他。

    “追!追到格杀勿论。”薛靖望着他出逃的背影,愠怒神色露于脸上,冷冷吩咐道。

    宫变结束,那晚,漆黑夜色染上血一般的红霞。

    婉婉不知宫闱发生的变故,仍在偷偷探寻老皇帝死亡的真相。

    她惊讶发现,汐妃娘娘居然在陛下死亡后的第二日,也跟着自缢身亡了,她是那么贞烈的女子么?

    当天,她便偷偷潜进汐妃娘娘曾居住过的寝殿,发现剩余还没服下的小金丸,她总觉得这丸子有蹊跷,于是便把那剩余的包了起来带走,她想带给薛恒研究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她还想去察看下先帝的遗体,可惜那里有重兵把守着,很难进入,于是她退而求其次地想去看下汐妃娘娘尸首,却惊奇发现,汐妃尸首居然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

    她押住强烈好奇心,不着痕迹地悄悄在宫人之间打听,才惊奇发现,汐妃的尸首居然被草草下葬了!这也太奇怪了,按礼制,皇帝死了,嫔妃就算殉葬,也该随先帝一起入皇陵才对啊,怎么会草草下葬呢,甚至连个坟墓在哪都不知。

    她多番打点,终于在第三天借着运送冥钱之名,进入了停放先帝尸首的偏殿,那大体,停放多日已经隐隐散发恶臭,只是被众多香料防腐着,香味混杂着恶臭,发出迷惑而又令人作呕的味道。

    婉婉忍着恶心,仔细观察着大体的四周,并无其他伤痕,她又用银针探了下腹部,也没有发黑,说明那老皇帝并无中毒啊。

    正当她在盯着遗体发呆时,忽地在先帝的右耳旁的鬓角发丝上发现了点东西。

    是一片茶叶儿。

    她拿起那片茶叶细细端详着,这是先帝平日最爱喝的天山毛峰。天山毛峰,一两值千金,寻常难得,茶性略寒,可香味清冽,茶汤清亮,是为提神醒脑的好茶,故此先帝每日清早都爱喝一盏。事发那天他应当是先喝了这茶,而后心悸而亡的。

    婉婉思索了片刻,把那片茶叶也用手绢包了起来。

    正当她探查完毕想往外走时,突然听见门外的宫人议论,“你们知道吗?新皇登基了。”

    新皇登基?薛恒登基了吧。

    她想起了脑海里那个温暖和煦的人儿,嘴角不禁露了笑容。

    “你知道新皇是谁吗?居然是晋王殿下薛靖……”

    听了这话,婉婉瞳孔一抖动,十分震惊,直接闯出殿门外,抓住那人衣领子,疾声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