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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梦境回忆2

    但从那天开始,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阴郁偏执又变态。

    晚上总是能收到殷时野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夸赞,夸赞她的脸,夸赞她引以为耻的身材,甚至还夸她平平无奇的字。

    她怀疑那双眼睛的主人是殷时野,可每每她悄悄打量他时,他都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甚至还调侃她几句是不是被他的脸迷住了。

    她渐渐打消怀疑。

    殷时野就像一只大猫,懒洋洋,爱晒太阳和睡觉,不像是爱偷窥的变态。

    直到一天,她被人故意锁在厕所里,一盆浑浊的冷水从天而降,伴随着尖锐的笑声,她成了落汤鸡。

    夏季校服衬衣本就薄,一沾水,近乎透明地黏在身体上,里面的胸衣形状和颜色清晰地印出来。

    最近临近期末,她有些忙,没来及去逛街买衣服,因此身上还穿着小一号的胸衣,兜不住雪白软嫩的肉,溢出来许多。

    身子被水里混着的树枝划伤,她又无助又羞耻,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忍不住低泣。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时,门被敲了几下,一道慵懒散漫的声音传入耳中:

    “景姒婳,出来。”

    是殷时野。

    她抬起泪眼,看到门缝里的身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但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哭着摇头:

    “我.....我这个样子不能见人。”

    “你不把我当人就成,快点开门,我手上有浴巾和衣服。”

    话落,她听见啧的一声,似是失去了耐心。

    下一瞬,咚的一声,厕所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

    逆着光,一道影子落下,将她完全包裹住。

    “有什么不能见人?”

    话音未落,影子的主人侧身挤进来,动作干净利落地反手将门带上,锁坏了关不上他就用背挡在门板上。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和她一起挤在狭窄逼仄的洗手间。

    她双臂交叠,下意识地护在胸前,睫毛像是扇动的蝶翼,不停颤抖。

    就在羞耻和无助几乎要将她淹没时,一股大力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有什么不能见人。”

    他一把扯下她的胳膊,将干净的浴巾披在她肩膀上,揉了揉她的脑袋,“擦擦,换好衣服去给你报仇。”

    手指攥着衬衣扣子,她红着脸小声让他转过身。

    少年冷眉微挑,吊儿郎当地调侃:

    “我刚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完了,快换吧。”

    许是从小被林芝以那样的方式惩罚,她缺少羞耻感,竟然真的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一点点解开衬衣扣子,擦干身体,将湿漉漉的长发扎成一个丸子头盘在头顶。

    正当她准备抬手穿短袖时,意外发生了。

    内衣的肩带突然从中间断开,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

    这下子,铺天盖地的羞耻感袭来,她愣了一瞬,急忙套上宽大的短袖,双臂环在胸前,磕磕巴巴道:

    “走,走吧,我好了。”

    “你准备就这样出去?”

    少年的嗓音莫名其妙地冷了下来,她不明所以地愣愣地点了点头。

    对方冷笑一声,举着双臂脱掉身上的短袖,动作粗鲁地套在她身上。

    柔和的落日余晖洒在少年线条优美的人鱼线上,她悄悄移开眼。

    “在这里等着,敢先走你就死定了。”

    他恶狠狠地警告,和平日里慵懒淡然的模样大相径庭。

    很快,不知道他又从哪里拿了件衣服,套上后拉着她的胳膊匆匆离开。

    殷时野嘴里的报仇在她看来未免有些太重了。

    那几个女生跪在她面前,泪眼婆娑地说着对不起时,她内心无比慌乱,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那个施暴者。

    “要这样轻松原谅她们吗,不如把手砍掉好了,反正只会用来做坏事。”

    她不敢再迟疑,生怕这句话成真,立刻就原谅了他们。

    第二天一早她到教室时,抽屉里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件内衣。

    粉色蕾丝边。

    像是握到了烫手山芋,她着急忙慌地塞回抽屉,拍了拍滚烫的脸颊,拿出课本开始预习。

    那天殷时野没有来,也不知道礼物是什么时候放进抽屉里的。

    晚上他依旧发信息夸她,露骨直白,她看的面红耳赤。

    就在她准备忘记那天发生的一切,继续正常生活时,私家侦探突然说发现和她妈妈有关的线索了,但要20万才告诉她。

    人在身无分文,但需要大笔钱的时候,是很容易堕落的。

    她抓住了人生中每一个变坏的机会,和恶魔做了交易。

    她在半夜给殷时野发了一张穿着吊带睡裙,对镜自拍的照片。

    他回了一个问号,她忐忑地打下了一行让她后悔一生的一行字。

    第二天,殷时野看向她的眼神尽是玩味,将卡塞进她手里。

    场景轮换,一些破碎的片段迅速掠过,疯狂,窒息,快感,重重感觉同时袭来。

    她呼吸急促,拼命挣脱梦境,坐起身时眼前还在一阵阵发白。

    直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响起一道温润清冷的声音,她宕机的大脑才逐渐恢复运转。

    “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沈宗临淡笑着吻了吻女孩莹白圆润的耳垂。

    可景姒婳首先感受的是身下的异样。

    她怎么有反应了,是因为殷时野那些羞耻的惩罚吗?

    在沈宗临眼里,刚睡醒的小姑娘呆呆愣愣,可爱得要命,他将人抱在怀里颠了颠,拍她的背轻哄:

    “不怕,都是梦,我会陪着你,先带你下楼吃点东西,刘妈说你睡了一下午。”

    景姒婳彻底回过神,小手揪着男人黑色真丝家居服的领子,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谢谢沈先生。”

    穿着家居服,男人不再是平时矜贵冷淡的模样,多了几分随性慵懒。

    下楼时,景姒婳悄悄抬眼打量了好几次,甚至下意识地拿他和程俞,还有消失在她生活里将近两年的殷时野对比。

    好像各有各的特点,但都一样好看。

    沈宗临抱着人去了餐厅,将人放在腿上,伸手接过刘妈盛好的燕窝粥,舀了一小勺,喂到女孩嘴边。

    熬得香甜软糯的燕窝粥,口感软滑,景姒婳敛下思绪,就着男人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

    一碗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沈宗临放下碗,抽一张纸巾轻轻擦拭女孩的嘴角,柔声询问刚刚做什么噩梦了。

    “梦到了高中时候的事情。”

    小姑娘声音闷闷的,眼睫低垂,略带苍白的脸蛋衬得她整个人无辜娇弱。

    不只是仅存的愧疚作祟,还是真的出于心疼与喜爱,沈宗临手掌微微用力,托着女孩的腰,将她放在餐桌上,捏着细软的手指,认真诱哄道:

    “你列个名单,我带你去报仇好不好?”

    景姒婳只不过是想卖个惨,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男人真的听进去了。

    一时间有些无措起来,不知该作何回答。

    其实有殷时野暗中保护,高一时根本不敢有人欺负她。

    后来,后来殷时野离开,她因为要准备艺考,去学校的时间有限。

    偶尔传去的黄色谣言对经历了窒息变态控制过后的她,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

    可沈宗临却把这段沉默当做小姑娘陷入了悲伤的回忆。

    在这个圈子里,女性如果没有显赫的家世,那么惊人的美貌于她来说,是一场灾难。

    若说刚刚还有逗弄诱哄的成分,现在便只剩下心疼。

    他重新把人抱起来,细细地哄:

    “不想说就不说了,等下次带你出去玩,看到有欺负你的人,你悄悄指给我看好不好。”

    这个拥抱像是个开关,让小姑娘攀着他的肩膀,哭得颤抖,声音娇甜破碎:

    “太多了,沈先生,指不完的......”

    “他们,他们骂我,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们说我,说我骚,喜欢勾引男生,但我没有......我没有......他们还说我在外面一晚上......”

    沈宗临听不得小姑娘这样直白地去揭自己的伤口,温声打断:

    “不哭了,不是你的错,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这么说你了,不哭了,眼睛要肿了。”

    怀里的人像只孱弱无助的幼猫,娇媚潋滟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看着他的眼神破碎可怜。

    又像无根的浮木,依赖地缩在他怀里,好像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沈宗临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他知道青春期的男生,下半身已经取代了大脑成为神经中枢。

    在性教育缺失,获得知识要靠看违禁片子的年纪,对着身边的女生总是抱有意淫与幻想。

    这样的黄色谣言脱口而出,丝毫不考虑会给女生带来多大的伤害。

    景姒婳心里十分清楚,顶级上位者的怜惜与心疼,远比爱的效果要来的强烈。

    她没有撒谎,只是把经历过的事实,用一种表演的形式说出来了而已,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这么想着,她安心了不少,轻轻吸着鼻子,将下巴抵在男人宽厚温暖的肩上,双臂环上他劲瘦的腰身,伸脚去勾他的小腿,瓮声瓮气道:

    “那今晚沈先生可以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