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门关上的瞬间,床上少女脸色一变,哪里还能看出半分刚刚伤心委屈的娇弱模样。
景姒婳勾了勾唇,伸了个懒腰,赤脚下床走向浴室。
当个会演戏的坏孩子,感觉真刺激,她不应该去学钢琴,而是应该去学表演。
景姒婳站在镜子前,看着水珠从侧脸滑落,再次感谢妈妈给了她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
好的皮囊既然能带来这么多红利,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至于反噬,她活到那天再说吧!
冰冷的水打在柔嫩的肌肤上,冲刷出点点红痕,冷到身体泛清止不住颤抖时,她才抬手关掉花洒。
大病初愈洗冷水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烧。
离开的沈宗临没有回主卧,而是站在露台上抽烟。
一个又一个烟头被摁灭在烟灰缸里,他心中的烦躁却是没有消除一点。
不知道那个小哭包睡了没有,还有没有掉眼泪。
要不还是去看看?
他正欲转身时,刘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先生,景小姐要不要紧?”
刚刚先生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景小姐回来时,她在厨房忙活,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两人已经上楼了。
等她忙完想上来看看时,却看到先生一个人站在那里抽烟,高大的背影孤独寂寥。
男人转过身,指间夹着根刚点燃的烟,青烟缭绕,攀附在冷白的手背,沈宗临食指轻点了下烟身,猩红的烟灰簌簌落下,他轻声道:
“没事,哄好了,你去睡吧。”
刘妈愁眉不展地点了点头:
“那行,先生,有什么需要及时喊我。”
先生谈了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孩,真是难搞哟!
凌晨三点,柏翠园上下灯火通明。
沈宗临终是没忍住,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文件,蹑手蹑脚地去了次卧。
还好他去了,不然小家伙怕是要烧成小傻子,房间里空调还调成了十六度。
他抱着她时,只觉得怀里像是抱了个小火炉。
唇干裂苍白,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家庭医生过来一测体温,将近40度。
“先生,小姐烧得有些严重,我先给她打一针退烧剂。”
泛着冷光的针尖刺入少女娇嫩的肌肤,沈宗临看的心尖发颤。
烧得迷迷糊糊的景姒婳觉得自己好像在沙漠里徒步,炽热的太阳烘烤着她,浑身的水分在一点点被抽离时,突然感受到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地轻轻挣扎了一下。
紧接着,胳膊被人握住,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
“乖,你病得很严重,要打针,马上就好。”
男人话落,刺痛感便消失了。
接着她进入了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中,一会冷一会热,冷的时候拼命蜷缩四肢还是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热得时候想踢开被子身体却被禁锢住。
那道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
“乖,忍一会。”
身着黑色丝绸居家服的男人侧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抱着怀里被被子裹紧的小姑娘,轻声哄着。
刘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先是愣了一瞬,而后端着托盘快步移到床边:
“先生,水。”
沈宗临从接过玻璃杯,一放在小姑娘唇边就被她偏头躲开,他温声哄了几句没有用,便让刘妈去拿个小点的勺子来。
勺子拿来后,他舀了一点点水,手腕稍微用力迫使小姑娘张嘴,慢慢喂了半杯进去。
“先生,您明天还要去公司,快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景小姐。”
“不用,我来就行。”
退烧针起了效,小姑娘难受得眉心紧拧,不一会儿,光洁的额头上便渗出细密的汗珠。
“呜呜呜,混蛋,不要你......走开”
生了病的小奶猫还不忘时不时亮出利爪挠他一下,孱弱无助的呜咽,无力地推搡他。
他能怎么办,总归是他不对在先,惹得小姑娘伤心,只得哄着受着。
“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同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身边的刘妈闻言身形一震,先生这是在低头认错吗?
看来这个小姑娘真是住进先生心里了,她没见过先生身边有女人,更没见过这般低声下气,伏低做小的模样。
月西沉,日东升。
一直折腾到天亮,小姑娘才退烧,安稳地睡过去。
沈宗临给人掖了掖被子,起身去主卧洗澡换衣服。
景姒婳悠悠转醒时,先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她伸手试图去抓,但只触摸到温润的空气,正欲收回来时,手被一只大掌紧紧握住。
干燥温热,劲瘦有力,将她的手完完整整拢在掌心。
“醒了?”
沈宗临坐在床沿,将缩在被窝里的小姑娘拉入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眼前的景象这才缓缓聚焦,景姒婳看了眼熟悉的装潢,垂下脑袋不吭声。
她需要再维持一段时间因为受到怀疑,委屈伤心闹脾气的病弱人设。
“还在生气?”
沈宗临捏了捏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脸蛋,将人打横抱起,本想亲亲她额头,不料他一低头,小姑娘像是感应到他要做什么似的,偏头躲过去。
他吻了个空,倒是颈窝里多了一个小脑袋,藕臂还攀着他的脖子,就这样在他怀里撒娇生气。
他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下楼吃饭,吃完饭带你去公司。”
为了照顾她这个病号,刘妈做得早餐很清淡,养胃的小米粥和精致的蒸点。
沈宗临就像找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吃饭也把她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刘妈打趣的目光盯得她无地自容。
“好乖,再喝一点。”
沈宗临看着小姑娘瘦得锁骨高挑,弱不禁风的模样,耐心地哄着她多吃一点饭。
从重逢开始,她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叫他一点心也放不下。
“景家不用回去了,你的东西我让人去打包拿过来,你先住在这里,等学校那边的房子装好,我们再搬过去。”
她点了点头,就着粥把药乖乖吞掉。
吃完饭换好衣服后,她又被沈宗临抱起来。
她只是生病了,又不是残疾了,被他抱在怀里挪来挪去,从柏翠园到办公室。
“沈先生,我可以自己走。”
“愿意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打算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