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老顾你说这事啊，我以为啥事儿呢。”
牛哥一愣，叹了口气。
“这事吧其实我早就计划着回村里做点什么，毕竟你也知道现代变化快，如果一直窝在一个地方，迟早有一天就跟老古板看手机，样样难辨。”
“大概三四个月前吧，我把手里的事做完后就联系人，花了很大的价钱才在短时间内临时建了个信号通讯站，如果不是这个通讯站，我也不可能说来参加上面发布的扶贫政策。”
说着，牛哥就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包烟，还递了一根给老顾，但没点，反而是拿在手里就这么握着。
“村子祖辈都固守在这，照我阿姆的话来说，其实差不多已经有一千多年了，不知道有多少代人就这么永远地停留在过去的时间里，有时候阿姆会想，难不成她的儿子也要像她一样老死在这吗？”
老顾和小明静静地听着牛哥说着秘重村的故事，没有打断。
“其实我老牛我算是很幸运了。”
“我阿姆从小就比较叛逆，偏偏身份是村长的女儿，所以村子里的人不管怎么样也拿她没办法，加上我姆父，也就是我爷爷据说能够通灵，我家在村子里的地位一点也不低，就算我阿父，也是入赘我家。”
“我阿姆说，虽然她在村子里地位特殊，但想出村接触外界也是不被允许的，但越是不让便越是想出去，直到在她二十五岁的时候，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外人。”
“外人？”
小明显然对故事很感兴趣，听到这里就知道转折点出现了。
“没错，外人。”
牛哥显然也很意外秘重村会有人能够在无人领路的情况下进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是什么样的外人？”
老顾紧跟着询问，双手收回，耷拉在自己面前。
“说是一个身上背着一把刀，戴着帽子，和现在的人穿的那种衣服差不多，并且不爱说话的男人。”
牛哥细细想了下，转述他阿姆的形容。
“这是阿姆第一次见到从外面来的人，而且那个男人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我阿姆，是那个男人主动见的。”
“因为只有我阿姆见过这个男人，那时候还年轻的阿姆差点以为是什么神仙下凡还动过心。”
“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彻底打消了她对那个男人的想法。”
“哦？发生了什么事？”
顾及着礼貌，小明没催促，就是好奇捧哏，目不转睛地盯着牛哥。
“嗤，你小子就听故事的时候最积极。”
牛哥失笑一声，继续说。
“那时候是男人到村子的第三天，恰好是村子里进行祭祀的时候，结果有一个人在祭祀典礼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杀了，整个祭祀乱成一团，然后就出现了一大波诡异的虫子。”
“那些虫子当时就把祭祀的人吃了一大半，也就二十多分钟，死了的都只剩下骨架子。那个男人救了剩下的人，同时也因为力竭被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抓住，成了新的祭品。”
“我阿姆也尝试阻拦过，甚至还想过偷偷把男人放走，但没想是姆父带头，不仅趁着那个男人力竭放血，还把我阿姆关在了村子里惩处违背村规的人的地方。”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阿姆不知道，但大概是三天后吧，有人替我阿姆开了门，等我阿姆出来后发现，村里少了一大半的人，而少的那半人就是以姆父为首抓住那个男人的人。”
“我阿姆说不是那个男人杀了那些人，因为还有一些人还好好活着，包括我姆父，如果那个人真的要动手，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而且我姆父还交代向那个男人赔礼道歉，乞求原谅，却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
“村子里都在说他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但我阿姆知道他是从外界来的，有时候他会给我阿姆说一点外界的事，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也足够我阿姆在我出生后决定把我送出村子。”
“哇靠，这个人一定是什么武林高手吧？！一听就很强，或者是什么世外高人，途径此地便来借宿一宿~”
小明年轻，脑子转得很快，一听这结局就开始不由地脑补了起来，甚至就连大侠形象都拟定想象出来了。
“唔，你阿姆倒是做了个很正确的决定。”
老顾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句。
“老黄历的传统和观念确实该改改，好的东西自然能传承下去，那些违背伦理的早该消失了，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牛哥觉得自己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凉意，却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见，还没想明白，就听着老顾继续说。
“哎，不过这些也的确都是人文变化与传承必然出现的东西，将之原原本本记录下来也是我这种研究民俗的人该做的。”
“哈哈，如果是这些，村子里还有很多相关的事，就怕老顾你记不下来。”
牛哥爽朗地笑出声，然后继续说起其他方面。
“对了对了，牛哥，村子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奇怪的事情，趁现在咱们也好先讨论讨论，说不定还真能找出些科学解释。”
小明不甘示弱跟着参和了进来，兴冲冲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行，你小子给我等着，小心别吓哭了。”
……
一觉从下午睡到晚上六点，吴天澄精神大好地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就看着自己身上搭着的薄毯。
咦，他睡多久了？
成翎将一碗粥放在餐桌上，然后站在一旁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吴天澄，看着他手忙脚乱把薄毯一扔，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不好意思啊小哥，我这都睡过头了。”
吴天澄连忙扒拉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欲盖弥彰地整理。成翎低头看了眼弄的粥。
……应该，不错。
这粥倒是他第一次弄，水倒多了，而且厨房似乎没什么菜（压根就是没看见），就放了摆在菜篮子里的青菜叶和早上吴天澄没收拾的肉糜。
那个灶台他倒是用得有些熟练，开关火相当方便。
“小哥你做的！”
吴天澄走近一看这两碗看起来清淡、漂有碎菜叶和星点肉糜，油水折光看起来还是很有食欲的粥，惊喜问出声。
成翎点头坐下，等吴天澄也坐好后打算开始动筷。
“诶等等，小哥，咱们的菜就只剩下这些油白菜了吗？”
吴天澄看着两碟炒菜一愣，瞬间觉得少了点什么，以为厨房是真没有菜和肉了，不等成翎有反应，就掏出手机点了一个清油兔丁，让成翎等等。
不得不说，在王岳常常来逢灵蹭吃蹭住的，吴天澄有些时候都是靠王岳做饭，所以厨房才放着有菜和肉，他自己并不擅长做饭，这一点从早上煮饭都能糊很明显地看得出来。
“小哥，咱们明天去西安怎么样？”
成翎疑惑看向吴天澄，不知道为什么吴天澄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从江都到西安有一千多公里，开车差不多需要半天，细数的话咱们早上九点走刚好晚上七八点还能赶个晚饭。”
“西安那边的景区有很多，反正我们也没想好去哪里，不如一个地一个地去看。”
吴天澄一边说一边想，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说服成翎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