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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襄王府。

    “求求你,放过我……”

    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满面惊恐,跪地向齐元时求饶。

    齐元时在婢女的服侍之下,半敞着衣裳,似已喝得半醉。

    他手一扬,那女子身后的壮汉便猛地狠狠抽打她几鞭子。跪在一旁角落的老妇冲了出来,扑在女子的身上。

    “不要……”

    “娘!”

    鞭声赫赫,两母女抱头痛哭。

    “早知道有今日,还要告本王的状吗?!”齐元时抬起嘴角,一脸讥笑。

    “范大人啊范大人,可怜这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有这徐娘半老的夫人……哈哈哈哈!”

    堂下呜咽求饶的,竟然是户部侍郎范则端的夫人和女儿。

    “齐元时,你不得好死!”

    范则端全身血淋淋的,被捆缚在大殿的另一侧,早已赤红了眼。

    齐元时执掌户部,却以公谋私行贪墨之事。

    范则端一身正气,直言要将账册呈递御前,却不料被齐元时诓骗至此。

    他根本料想不到,齐元时竟坏到如此地步!

    一个皇子,竟无法无天到将朝廷命官及家眷禁锢在自己的府上,动用私刑!

    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当着自己的面被侮辱,实在是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百倍。

    “我不得好死,哈哈,可惜,你没机会看到了!”

    齐元时大笑,一把拽住范侍郎女儿的头发,拖过来便压在自己的身下,行不齿之事。

    范则端怒发冲冠,向天怒吼:

    “齐元时,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鼠虫之辈,老天瞎了眼,只让你瘸了腿,怎么不早点收拾你!”

    齐元时平生最恨人提及他的腿疾,王则端激起了他的怒火。

    “给我打!打死他!”

    “把这老东西扔到窑子里!让千人骑万人看!看姓范的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所有挡我道的,都给我去死!!”

    院外一声惊雷,劈裂了院中的枯树。

    王曦儿带着婢女踏入寝殿之中,齐元时正压在一个赤裸的女子身上,酩酊大醉。

    那女子在不停啜泣。

    “你这个贱人!竟然勾引王爷!”

    “给我狠狠打!”

    那女子不着寸缕,被王曦儿身旁的嬷嬷拽了起来,左右开弓扇了许多耳光,很快面目全非。

    她悲愤地大叫:“是齐元时他侮辱了我!”

    那嬷嬷哪里听得这些,直想要再扇她。

    可没曾想,这姑娘是个刚烈的,她一把推开了嬷嬷,一头撞向了殿内的柱子!

    “我死了也要做厉鬼,绝不会放过你们!”

    “砰”地一声,范家姑娘脑浆迸裂,鲜血遍地。

    当场便死了。

    齐元时被惊醒,一看这血腥场面,便给了王曦儿一个耳光。

    “贱人!”

    王曦儿捂着脸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齐元时扬眉:“打你便打你,本王忍了你许久了!”

    从前他还指望王皇后对他另眼相看,对他委以重任。可未曾想,他为王茀跑前跑后,这琅琊王氏转头就过继了老五做嫡子。

    这是明晃晃地耍他啊!

    中宫嫡子,明明应该是他才对!

    “贱人!你和王茀合起伙来,骗了我这么多年!”

    盛怒之下,他自然也无需再看王曦儿的脸色。

    “王爷,我没有!!”

    王曦儿心中也是委屈,她根本不知道王茀竟是拿他当幌子。

    五年前,她劝自己放弃齐元昊另选齐元时的时候,曾推心置腹地跟她许诺,将齐元时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

    连她都被蒙在了鼓里,直到宜妃薨逝,五皇子过继后,她才回过味来。

    王茀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继齐元时。

    “妾身也是被姑母蒙蔽了啊,王爷!”

    齐元时垂眸蔑视:“滚!”

    王曦儿痛哭:“妾身嫁给王爷这么多年,对您如何,难道您不知道吗?”

    齐元时大叫:“哈哈哈!别想用你的眼泪诓骗本王。若不是齐元昊心里没有你,你又如何会嫁给我。王曦儿,看到你,就让我恶心!”

    王曦儿从未受过这等屈辱,齐元时自五皇子过继后,对她便再无好脸色。

    她本就十分委屈,此刻,哪里还能受这份气:“齐元时!若没有我王氏,你算什么东西!”

    齐元时抬手又是一个耳光:“你又算什么东西!如今齐元昊娶了妻,你倒是求他啊!滚!”

    王曦儿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身旁的嬷嬷生怕她再吃亏,连忙边拉边劝,带她离开。

    襄王府的动静,自然逃不过皇后王茀的眼线。

    王皇后听完密报后,只挥了挥手,便让人退下。

    菊英姑姑低声问道:“要不要奴婢派人去看看襄王妃?”

    王皇后拿起五皇子齐元瑱的课业本,指点了几处错处后,对着菊英说道:

    “既是知道了,便总要接受现实。不听话的孩子,自然没有好果子吃。且让他们闹腾,过些时日,还不是要乖乖回来求本宫。”

    菊英姑姑:“娘娘说的是。”

    “老二怕是要到了吧?”

    菊英:“约摸明日午间,便能抵达上京。”

    王茀弯起了唇角:“没想到自作主张娶了个番邦郡主。也罢,此番圣上召他回京,估摸着是要让他呆在上京了。哼……他以为放个老二,便能与我作对了?”

    这些年,她的心里,最恨的便是梁帝。

    他一手扶着宠妃的儿子,一手打压琅琊王氏在朝中的势力,她只能徐徐图之。

    如今五皇子一日日大了,梁帝也日益衰老,她不能再等了。

    颜芷兰活着,只会成为她计划的绊脚石。

    于是,她便让太医王勉常年在她日用的汤药里加了点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她归了西。

    五皇子年幼,中宫膝下又无子,王茀请旨过继之事,便顺理成章。

    一个年幼的皇子若是没有强大的倚仗,想在这深宫里活下去,何其艰难。

    五皇子与永平侯府血脉相连,如此,永平侯府几乎不需要考虑,便倒向了王皇后。

    梁帝虽准了王茀所请,却又借着北境大捷,将定王召回京城。

    这不由得让王茀生起了警惕之心。

    他将老二召回,是给老四撑腰,来对付她的?

    毕竟,老三齐元时娶了王曦儿,又一箭射死了齐元昊的心上人。

    琅琊王氏早已与齐元昊势不两立了。

    “可恶!当年本宫从未让齐元时对杜若动手。如今,这笔账却无论如何都要被算在琅琊王氏头上了。”

    论心计之深,谁能比得过金銮殿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