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在空中的平台正中央，是个堆砌而成石台，石台上摆着几张供桌模样的桌子。
不过桌面摆的却不是牲畜之类，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铁罗盘。
沈负面色复杂又丧气的转过了身。
站在供桌面前，他那只残存的手掌紧握而起，陡然震破了腕口。
金红的鲜血流出，滴滴答答在铁罗盘上，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但神奇的是，桌面罗盘下一刻倏然运转，一道光芒冲天而起，直拔云霄而去。
过了半晌，沈负脸旁愈发失去血色，摇摇晃晃将要倒下。
也在这时，他像松了口气一般，退下了石台供桌。
“大人，仪式已经完成，我们可以出去了……”
“盐焗鸭身、芋头饭也都不错的样子。”
姜硕瞥去两眼，便移开目光。
不论是之前世事消亡的评点、还是临机的狠辣果断、又或是现在的平淡所为收买人心。
“有种冰雪消融，映照出坚冰五彩斑斓的美感。”
……
说是规模大，可却也是大通堂，所有人都坐在一层的大堂里用餐。
沐雪仰起清幽雪嫩的脸颊，愣了一愣，指指自己道：
“我？”
他单臂置于胸前，深深一拜：
“多谢大人，在下告辞了。”
“多谢大人。”
见到衣着良好、步伐阔迈的一男一女走入，赶忙又起身小跑过来招待。
沐雪默默在旁看着。
雪帝脸色微动，接过菜单，仔细的看了起来。
沈负脸色一动，接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蔓延而上。
听到回复，这个中年魂王，像逃一样化作一抹残影，窜离了原地。
宛如，一出大戏。
“这个，白菜炖鱼，来一份尝尝吧。”
说话间，两人视线对碰，少女赶忙收回脸上露出的点点笑意。
姜硕也不在意，两人找了一阵，实在没发现更好的地方，便停在一处规模还算大的。
这出身大族的便宜师弟，都表现得精彩绝伦。
姜硕做主，打算找个城中客栈休息，明早再继续出发。
沐雪没有意见，她在路途中几乎很少说话，反倒做事更多一些。
之前参与天魂皇室所主持的那劳什子天骄晚宴时，从公主维娜处也得知，叶家在天魂帝国境内似乎发展不小。
三人又回到武魂殿遗址。
所以她才一再强调自己的辈分，想让这个出身绝顶、又百无禁忌的青年对她保持一份至少的体面。
沈负脸色微变，但不等他有所言语，一股纯粹的生命气息忽然从断臂的伤口涌入。
“相比起之前冷冰冰的模样，师姐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
“将来若是我成了，也可以带你一起飞升，只要师姐同意做我的小妾就行。”
姜硕笑笑，摊了摊手，“也是感受人间烟火的一种方式嘛。”
明明自己该怨恨才对，但此时却反常的涌出一丝感动。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担心钱币。”
姜硕开口再添了两个肉菜，便这样决定下来。
“那就成。”
姜硕身后
少顷，原本脸色苍白至极的沈负，为之一缓，红润涌上，仿佛虚了命一般。
看来分裂了不止一脉啊。
“客人，吃点什么？”
她觉得自己这几天真是开了眼界。
听到这种赤裸裸的称赞，沐雪心中微触，面上却表现出一丝红润羞恼。
姜硕毫不动怒，反而继续笑眯眯的道。
这样不计代价的用天使本源召唤，肯定会导致亏损，难怪后辈的武魂愈发没落。
两人下了山，再次步入城中。
“不许这么说！”
“我才是师姐。”
这种萧索的小城，自然是没有魂导灯的。
找座位坐下后，他笑眯眯的看向正襟危坐的沐雪。
而方才得到有些骇人听闻的秘密的姜硕，满意的也与沐雪往山下走去。
姜硕按照年龄是她的同门师弟，可上下举止，却足以做她的老师。
心中想着，手掌却探出按在其肩膀稍下一些的伤口上。
倒是藏得严实。
虽说如今已经不算雪中帝君，但沐雪维持几十万年的性子却没那么容易转变。
相比起拙政峰，这家餐馆的菜品显得简陋不少。
为的不就是褪去一身非人的气息，好应付天机（神视）吗。
晚饭高峰已经过去，侍者都躲在角落里吃着自己的饭菜。
上山时，正是清早时分，下来时城中却挂起了灯火。
“走吧走吧。”
“嗯，这个柠檬沙拉看起来也不错。”
望着这一份昂起俏脸的傲娇，姜硕心中忍不住窃笑。
他转过身，鼓励一般笑盈盈的对女子师姐道：
“你来点吧。”
叶、沈、千……
“走吧，你自由了。”姜硕摆摆手，指了指下山的路。
心中若有所思，血祭？
嗯……血召唤。
不过如果旧天使神能够回来，那真的有好戏看了。
原本被冰霜封住的伤口，忽然覆盖上了一层澄蓝的水之元素。
沐雪脸色一僵。
沐雪却毫不在意，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姜硕轻轻点头，什么也没说。
而且这里也不叫酒楼，只有青州境内的才叫这个，这里叫餐馆或者饭店。
但这却被姜硕抓住话语的尾巴，挑眉道：“那师姐其实也觉得我很厉害，只是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对吗？”
扫了一阵，沐师姐满意的将菜单递回给青年。
滋补类的天材地宝或者魂兽肉，更是半个字也无。
“对姜家来说很难吗？师姐是对自己没信心，可不要将消极用在我身上。”
姜硕朝他已经毫无血色的脸瞥了瞥。
说着，女侍者从一旁的桌上抄起一份菜单。
中年魂王抬头望着身前高大的青年，心中竟忍不住一酸。
……
恼羞成怒的道：“想得倒美，本帝活了七十万年，什么没见过，如果伱没能成神，一切不还是要烟消云散。”
“不行！”沐雪想都没想就反驳。
“这也是人类举止的一部分嘛，你以后要是也觉得我厉害，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不介意的。”
雪帝忽然有所明悟，这或许就是之前姜硕所说的人间烟火，魂兽重修，为什么要接触人类？
沐雪听罢，初具规模但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胸脯上下起伏，她不可思议的怒瞪着身前青年，“你休想！”
“我就算死，也绝不委身与他人。”
“更别谈做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