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
姜硕眉梢一挑，点头道：
“好名字。”
对面化为长发少女模样的银龙不再作声。
哪怕是精神体，也能看出脸色苍白。
燃烧灵魂和躯体，以至仅剩的最后一缕魂魄凝成精神体，连战力都没有只能苟活。
巨大的落差感久久萦绕。
沉默点点头后，飞身去了别处。
脚下是真意金海附属的岸边，一连片的砂砾，如今姜硕的灵魂成长为神级，竟能感觉到细碎的触感。
还不时有微风从海上来。
姜硕探手招来一旁早已发出颤鸣的太初玄枪，拿在手中细细感受一番后。
“出关了。”
有种感觉，只要他想，或许一拳摧毁整个大陆板块都不成问题。
谓然一叹。
以如今魂师世界最高等级战力的极限斗罗来算。
举目望了望，姜硕没发觉有打斗之声，周遭的景物却让他有些恍惚，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回头后，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这没什么不对，祖父本来就是白发，但此时的白，却不是鹤亮的白，而是……惨败之白。
姜硕立即听出是祖父姜云东的声音。
破开银白空间，到了外边。
到了神级，果然就不能再以常理度之了。
感受着体内爆炸般的力量，忍不住精神一振。
但随即，他陷入一怔。
身体一僵。
就是不知道要将真意金海推到多少米才能做到，以古月的底蕴，竟然才推到一万五千米……
这片眉心金海的真实感，愈发强了。
穿过湖水，星斗苍翠的景致映入眼帘。
他有种预感，哪怕数千名极限斗罗同时上，他也能轻松灭杀。
生命之湖浩瀚纯粹的生命力成水雾般，弥漫在四周。
一道轻松慈和的声音从旁传来，没有恶意，反而充满惊喜。
不想这个虚无缥缈的，姜硕重新将心思返回外在实力上。
灵魂世界吗？如果有一日他强大到一定程度，这个眉心世界或许能变成真正的世界。
仿佛寿元流失严重。
姜硕气息控制不住的猛然一荡，呼吸加促，声线出现抖动。
“是谁……将您耗成这个样子……”
“是我吗……”
太虚斗罗迈步靠近失态的长孙，上下打量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
“是时间。”
“可知，你闭关了多久？”
姜硕气息一滞，眼眸张了张，摇摇头。
姜云东呵呵一笑，脸角附上一丝感慨。
“十二年零五十六天。”
“孙儿，这次闭关，过了好久喽。”
姜硕怔愣原地。
十二年……
竟是已经过去整整一纪了？
他原本以为这次陷入沉睡，不过数月之期，最多也就一年两载。
然而银白空间中不知岁月，恍恍惚惚，已过十二年……
难怪，难怪祖父的神态日渐衰败，他本来就要比龙逍遥等人大一些，六岁觉醒武魂那年，就已经超过了三百岁。
到了如今，又过去二十多年，难怪如此……
姜硕心情顷刻沉默。
“爷爷……”
姜云东呵呵笑着，上前拍了拍长孙的肩膀。
“不必神伤，人都有一死，爷爷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跨入那个阶别，此生无憾了。”
“也不必为我费神神位之事，我是太虚神祖的大供奉，没有他老人家的允许，此生都要守护着族地，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结局。”
“当初千年将过，我和元始都无望踏过那个级别，因此才苦心闭关以求家族规律不被断层，如今看到你代替我和你父亲完成心愿，已很好了。”
耳边传来安慰之声，姜硕感受着老者释然的心情，不知如何以对。
他明白祖父的意思。
宗族规律是维持千年一神，这个神至少得是有神位的强大神只，而非神官、巡猎者之类的散神。
凭借祖父的底蕴，如果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接替一个神官或巡猎者之位。
可他不愿意。
叱咤大陆三百多年的太虚斗罗，太虚神大供奉，不愿意登上上界后寂寂无名，成了可有可无的小神。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太虚玄龙的骄傲，也是姜氏老族长的骄傲。
所以，祖父这么多年才敛聚锋芒，久日闭关，以期有超神级强者降下目光。
可他是太虚神的大供奉啊……
普通超神级怎敢冒着被认为轻视太虚神王的风险，轻易与他接触呢。
而更高等级神明，又都各有归属，怎会轻易传位。
某种意义上。
祖父和帝天何其相似。
……
……
通过祖父得知，在十二年前那场对战后，星斗众凶兽陷入了纷争。
帝天下落不明、银龙王联系不上，如今的星斗大森林几乎是一个分裂状态。
熊君和万妖王为主要两大势力，各自率领十几只十万年兽王雄踞在南北两端。
赤王等其他凶兽实力不及它们，但也各自领着各自的族群在星斗占据了一块领地。
帝天的下落只有碧姬和紫姬知道，但太虚宗没有贸然逼问。
姜硕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他倒是知道帝天去了哪。
但看到这位金眼黑龙王离开还不到十四年，星斗就陷入纷争，还是不由得沉默。
魂兽之间的争权夺利并不比人类少，如果没有帝天压着，早就乱了吧。
算了，要打就打吧。
万妖王和熊君都不是蠢货，不至于做出自毁根基的事来，将来只要帝天回来，一切便又会恢复如初。
离开生命之湖回程。
姜硕询问祖父大陆上其他地方这些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尤其是邪魂师圣灵教。
当年西海大战，魔皇和叶夕水、龙逍遥又遁了。
他们虽然打不过太虚斗罗，但联起手来想跑，却没问题，而自己那时又在空间神殿闭关。
得到的回答是，依然风平浪静。
甚至，这些年邪魂师冒头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度让几大国高层认为，圣灵教已经一蹶不振。
姜硕凝了凝眉，他不这么认为。
邪魂师不可能灭绝，就像人性中的恶永远无法消除一样。
长达十几年的平静，恐怕是为了酝酿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