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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边境十三州(5)

    一切来的太突然。

    如今,黎耘周没有武功,加之他生了小半年的病,虽现在已经控制下来,但他的身体以及他身边将士的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回来。

    就更别说……

    在重灾区的十三州满城百姓了。

    这一个月里,黎耘周已经尽可能地做了自己能做的准备。

    他自己的人从京城随着大部队赶来,同时,给远在皇城的自己安插在北国皇帝身边的眼线下了命令。

    二十几年的沉浮,虽然让他积累到不少忠心的人,但羽翼未丰。

    很多还在游说的皇室,如今却不表态,无法阻止这场战斗的发生。

    这让黎耘周的处境更加艰难了些,毕竟两边都是北国的臣民,无论是大军,还是边境十三州的百姓,他们都不该死。

    现在放在黎耘周眼前的抉择便是,

    他该继续沉浮下去,袖手旁观,以满城百姓生命为赌注,牺牲他们,彻底让北国皇帝失去民心。

    还是就这般地揭竿起义,拼死相护本就老幼妇孺,如今还感染着时疫的边境十三州众人于水火。

    生死抉择,大局为重,任谁都会选择后者吧。

    但,黎耘周却将选择权给了边境十三州的首领,他亲笔书信,简要说明了现在的处境。

    他承诺,若他们开城投降,他会尽自己全力守住这满城百姓。

    但若他们不肯示弱,大军压境,他再也无法替他们在此周旋。

    写这信的时候,他的内心是荒凉的,就如同这黑土地一般,贫瘠地毫无色彩。

    三日后,部落首领回复,却是:

    感念黎七王爷,十三州众人誓死守护雪山,生死存亡都是命,但疆土一寸不让!!!!

    乌鸦停落,衬着那座城更加命运多舛。

    黎耘周看去,满眼的猩红,却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痛心疾首。

    一年的相守相护,已经让边境十三州众人接受了黎耘周,但他们和黎族皇室的矛盾毕竟终身不可调和,又岂是他一年两年能改变和化解的。

    这场战斗总会发生,如今不是北国灭了十三州,便是不日后的十三州灭了北国。

    黎耘周手上抓着那封书信,将其揉成了一团。

    他射杀了城墙之上的血鸦,隐忍地说了句:全军撤退到附近雪山。

    ……

    大军压境,乌压压的一片,从不远处就看得出来此次来往将士众多。

    十三州部落首领全部守在边境前,身后还有为数不多的反抗军,和拿起镰刀的老幼妇孺。

    实力差距悬殊,可想而知。

    黎耘周于雪山半山潜伏,这场战役凭借他现在的能力无非是以卵击石,尽管他不忍,但这是十三州的态度。

    他改变不了,但是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寻找最佳位置一箭射杀北国皇帝于边境之上,是他自己的抉择。

    将身上留下的漆向枝送来的全部药材和自己有的火药送于十三州城楼门口,是他最后的决断。

    十三州有自己的信仰,黎耘周不可干涉,但他会让北国皇帝此来,有去无回。

    ……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让这个大地都颤抖,贴地的马蹄声发出轰轰的响声,犹如海浪一般层层席卷,令人望而生畏。

    十三州的部落首领白发苍苍,就像是一块磐石,一座毅然挺立的墓碑。

    炮声一响,掀起尘烟,四野肃杀,金戈铁马。

    在距离十三州城外百米的位置处,大军停下来,分立两旁,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空气冷凝,黎耘周如今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知道,时机来……

    果不其然,康庄大道间一辆作战马车上,信步踏来,扬起尘土滚滚。

    那高头大马上,立着得不是何人,正是黎耘周的兄长,发动此次战争的北国皇帝。

    鲜亮的旗帜在苍茫的天穹下迎风飘扬,金色铠甲闪着光芒,刀光剑戟泛着寒光。

    十三州首领毫不退却,与北国皇帝对峙着。

    “老头儿,十几年不见,你们还是那般的顽固。”

    “倒是不知,可会想到有今日……”

    “哈哈哈哈哈。”

    操着一口讥讽,似笑非笑,犹如厉鬼索命。

    此刻他们目光交锋,彼此敌意显而易见。

    说着,似是觉得自己此战太过有把握,北国皇帝直接将头盔拿下,向着战车前进了一步。

    “就是现在……”

    黎耘周小声说着,身边的神箭手已经拉好弓,正要射杀北国皇帝。

    而与此同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战场纱帐旁的一位红衣女子,踏马而上,三下五除二的将北国皇帝锁在自己的控制领域。

    “是么?……我的父王。”

    声音婉转悠扬,和这周围一切的金戈铁马,庄严萧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黎耘周心脏似是停了一拍,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怎么会在这……”

    他示意手下射箭的侍卫暂停拉弓。因为此刻在战车前面,停留在北国皇帝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本该在他的园子里还在学习各种技能的漆向枝。

    刚才许是在围帐里坐着,没有瞧见,如今看向黎耘周看向她时,却是诉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时他才注意到他的皇兄似乎是状态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