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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命运的齿轮

    “又是那个狐族疯子!”

    “滚远点,别靠近我们!”

    “滚出我们达锣城!”

    数不胜数的番茄跟臭鸡蛋砸在他身上,他早已习惯了每天来自其他孩子的谩骂,异乡人在狮虎族的领地向来都是不受待见的。

    他不喜欢臭鸡蛋,至少那些番茄洗洗还可以吃。

    他身材很消瘦,仿佛随意的一阵风吹过就要倒下,棕色的头发凌乱无比,瞳孔之中没有一丝光芒,身后的斗篷更是破破烂烂,缝缝补补又是一天。

    妈妈经常教导他,“阿奎,你以后一定要善良,因为你是特别的。”

    “告诉那些人,并不是说所有的狐族都像传闻中的一样。”

    “妈妈相信你的善良,一定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直到不久前,妈妈死了,死在了她自己的善良之下。

    爸爸自从把他送出来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在离别的地方等了很久很久,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找他,父母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像他们这种人,就算真的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就因为他是特别的?

    不知为何,他自从来到这个城镇,周围的一切人都变成了灰色,无论是守卫,商贩,还是那些成天骂他的孩子。

    “因为你是特别的。”

    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贯穿了他整个童年。

    “那些人都是呆子,不能跟他们斤斤计较…对,我是特别的!”他常常鼓励自己。

    他的情绪会停,可那些飞来的臭鸡蛋却不会。

    斗篷脏了便拿到河边自己洗,无论是温暖的春天还是寒冷的冬日,不把身上的臭味洗的话掉,只会引来更多的辱骂。

    虽然他已经听腻了。

    每天只能吃他们馈赠的番茄,翻翻垃圾桶,偶尔会有人拿苹果砸他,那时候他更多的是开心,灰色的日子也会因为苹果而短暂地涂上红色,即使里面有虫子,最起码表面看起来很美丽,不是吗?

    下雨了,运气好的话,他可以躲到施工的桥洞里,如果没人打扰,他甚至还可以美美睡上一觉。

    不走运的时候,就连避雨的树都没有。

    他最烦的就是雨把斗篷打湿了,妈妈在的时候就经常提醒他穿湿的衣服会着凉,然后感冒。

    记得还在家的时候,每一次感冒妈妈或者爸爸都会陪在他身边,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水给他,喝上那么一小杯啊,感冒竟不知不觉好了。

    不像现在一样,感冒了,生病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病很久没好,他就会上山,回想着在家里看过的草药全解,然后自己找草药自己生火熬,实在熬不了了,就生着吃。

    久而久之,他的身体就越来越虚弱,皮肤都瘦得凹进去了,但好在,不知是不是草药的原因,伤病也很少找上他了。

    “滚开!”他听见有人大喊。

    “再靠近,就别怪我手中的大刀不长眼睛了!”

    这些呆子,为了驱赶自己甚至都拿出武器了…

    他站起身,刚迈出没几步便摔倒在地上,那件斗篷又添了几个破洞。

    “你,你没事吧!”

    怎么?这些呆子居然傻到关心起地板了?

    他缓缓站起身,伤口带来的疼痛从膝盖传来令他控制不住弯下腿。

    奇怪…明明之前这种伤对于他老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今天怎么疼得站都站不稳了?

    “咕咕咕”肚子如往常一样在响。

    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他,可他却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找了个凉快的地方靠墙坐下。

    他拿起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圆圈,那是美味的烧饼,曾经有位摊贩老板给过他一个。

    也不知是画得太逼真的原因,他居然闻到了烧饼的香味。

    “噗呲,你在画饼充饥吗?”

    “嗯。”他少见地回答。

    “欸,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他恨不得立马跳起来回应那个家伙,可他做不到,他已经饿得没力气了。

    画饼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兴许饿晕之后醒来能恢复些体力,好让他能去找吃的吧。

    “喏,给你,我吃过了。”那个人递过来一块完整的烧饼。

    他抬起头,却被绿油油的葱花怼脸,两块烧饼间居然还夹着肉排跟香肠。

    他翻一辈子的垃圾桶都翻不出这些。

    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晃了晃手中的烧饼说,“怎么?不吃?不吃我就扔了。”

    他咽了咽口水,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饥饿,夺过烧饼疯狂吃了起来,吃得很野,但没有漏下任何一块。

    他低头吃着烧饼,目光却被一双黄色的虎掌吸引。

    慢慢抬起头。

    那一刻,在他眼中灰暗的世界里居然出现个小小的太阳。

    壮硕的身材,穿着一条黑白渐变色的长裤,荧光黄的围巾飘下来遮住他的视线。

    他扭扭头再次确认,这个家伙,不像自己,只有脏兮兮的棕色跟灰色,他身上很干净,背后的大尾巴兴奋地摇晃着,两条领带连接在手臂上。

    最重要的是,他跟自己一样没穿衣服。

    “起来吧。”

    望着眼前干净的大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咔咔咔”名叫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

    “你,叫什么名字?”

    “奎,奎山…”

    “我叫白悟,白天的白,觉悟的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