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看了一眼封瑾安的背影，随即握紧手中的武器，也拼命投入到战场当中去了。
他一定要杀更多的敌人！
这一仗打了两天一夜，几乎所有的马匹都累到不愿再动一步了，敌军才终于退兵。
封瑾安回到营帐中收拾了一番，才和言琉青一起去见老将军。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敌军的将士们仿佛永远也杀不完一样，明明对方兵力远不如他们。
营帐内，老将军满脸倦容，看到两人过来脸色才缓和了些许，不过眼底的疲惫还是藏不了的。
“你们来了。”
老将军对两人说：“这一仗，你们怎么看？”
封瑾安把自己疑惑的点说了出来，等着老将军的解惑。
一旁的言琉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似乎也有些凝重。
“我也发现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原因。”
老将军深吸一口气，冲一个副将挥了挥手，得到示意，副将让手下带进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封瑾安仔细观察那人的衣着，明显就是敌军的士兵。
“这是我们昨天在抓到的战俘，在里发现了这个人。”
老将军皱着眉头继续说：“他应该是死人，但却又如活人一般灵活出现在了敌军阵营当中。”
“据这位副将所说，他曾抓到过这个战俘一次，因为战俘故意挑事儿就给他杀了。头颅落地后就将这人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封瑾安瞳孔微缩，闻言走过去揪起对方的衣领，脖颈处明晃晃的一圈儿肉色的疤痕线出现在众人面前，这道疤不是被缝合后的模样，像是头颅又自己长回去的。
“人真的能死而复生？”
封瑾安下意识地看向言琉青，见对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没有出声打扰他。
老将军点点头：“而且这士兵完全没有自己被俘虏过的记忆，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对脖子上的疤痕也视而不见。”
怪不得感觉敌军仿佛杀不尽一样，这样怪异的人到底有多少?
若他们不找到解决之法，只怕是拦不住敌人的进攻了。
“你们胡说什么，哪有人能死而复生的，我们君上是有神仙助阵，你们是打不过的，早早投降吧！”
突然，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士兵开始对着封瑾安一行人大吼道。
“闭嘴!”
副将猛地将那人的踹倒在地。
言琉青这时上前检查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不过没准备在这里说出来。
哪有什么神仙，不过是一群妖怪而已。
大概是那些妖怪和他们的君主做了什么交易吧，真是胆大，也不怕与虎谋皮。
“你的确已经死了。”
言琉青缓缓开口：“不信摸摸自己的脖子，再看看这位副将，是否觉得眼熟？”
俘虏下意识地照做，再看到那位副将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
那是自己被砍头的画面…
俘虏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原来我已经死了么？
不知过了多久，俘虏依旧保持着瞪大眼睛的模样，却一动不动了。
“他被吓傻了？”
副将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封瑾安瞄了言琉青一眼，她觉得现在只有言琉青能解释了。
副将见没有人回答自己，就主动上前拍了一下俘虏的肩膀，结果下一秒对方的头颅就咕噜咕噜地滚下来掉在了地上，整个身体迅速变成干瘪瘪的一块，尸斑重的像是死了几十年似的，一股腐烂的恶臭顿时蔓延开来。
“呕，这怎么回事？”副将立马捂住口鼻，傻眼了。
老将军一脸凝重，怀疑地目光在言琉青脸上转了一圈儿，但没有停留多久又收了回来。
“应该是当得知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躯体扛不住了。”
言琉青神色自然地说：“有一种说法是不能点破鬼魂自己早已经死去的事实，否则鬼魂将无法像正常人般存活于世，就此消散。”
顿了一下，言琉青走上前去：“我想着这俘虏或许和那不知自己死活的鬼魂一样，于是刚刚便试了试，结果不出我所料。”
“那太好了! 终于找到治他们的法子了，老子看他们还能嚣张多久!”
副将猛地一拍手，大声叫好。
老将军一听顿时觉得头疼：“问题是，就算我们说了对方也不一定会信，况且也不知道敌军有多少这样的活死人，他们死而复生又需要花多长时间。”
原本还有些高兴的副将，听到老将军这样一说，顿时泄气了。
还是十分棘手啊。
言琉青微微颔首，若是数量不多，他还能想办法解决一二，但若是敌军有一半以上是这样的情况呢？
要知道死过一次的人，疼痛之类的感知可是会大大降低的。
这话言琉青没有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他怕引起恐慌，动摇军心。
“如果用火将尸体烧成灰烬，他们可还会复生？”老将军看着言琉青问道。
他现在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孙女婿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些事情言琉青必然有接触，或许还会有更靠谱的解决方法。
言琉青摇摇头：“按照常理是不会的，只是将尸体烧成灰烬需要大火多日。末将担心即便是只剩下一堆白骨也能复生…”
无言的沉默弥漫开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意。
封瑾安握紧了拳头，若是能有什么法子在短时间内就将敌军死去的将士烧成灰烬就好了。
应该是能做到的，封瑾安脑海里忽然一阵密密麻麻的疼，恍惚中闪过几个画面。
那画面仿佛天上仙，世间万般皆于心间。
封瑾安实在忍不住脚步踉跄了一下，脑海里的不适才消失，那些画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言琉青下意识上前几步，伸手扶了一下封瑾安。
“安安，你怎么了? ”
刚刚那一瞬间，他觉得安安离自己好远好远。
“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封瑾安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看见自家孙女身体不适，老将军有些心疼，心想着如今反正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如先养精蓄锐，急是急不来的。
“今日先议到这里，该去修整的修整，即便是拼上我们所有人的命，也不能让这群不人不鬼的玩意儿进入中原。”
老将军说完就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封瑾安心中装着事儿，便和言琉青一起离开。
老将军原本想将两人留下，但是看两人一个神游天外一个若有所思，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出声留人。
回到营帐中，封瑾安才回神，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没有人偷听。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封瑾安盯着言琉青看：“没有别的法子了么？我怀疑敌军除了那些将领，大多数的兵很有可能都是死过至少一次的。”
言琉青微微颔首：“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和某种妖怪做了交易，这么大规模的死而复生，不是一个两个妖怪能做的来的。”
封瑾安瞳孔放大，伴随而来的是不解：“妖怪为什么要这样做？以他们自身的能力想在人间称王称霸的话应该很容易吧，何必借他人之手? ”
“并不容易，妖怪也不是没有弱点，况且有精怪也有天敌，万物相生相克，天道不会让一个没有弱点没有天敌的物种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