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长冷声呵斥，不赞同的神色直接写在了脸上。
“我有说错什么吗？”
瑾安面无表情地回怼道：“没有朋友，不能与任何族外的人交谈，甚至整个狐族都没有可以说话的，这难道不是事实么？”
晏柳之担忧地看了瑾安一眼，薄唇紧抿：“安安…”
狐族长深深地看了晏柳之一眼，随后冷血道：“圣女殿下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好召集族人驱赶擅闯的贼人了。”
“你！”
瑾安对狐族长更加的失望生气了。
沉默许久后，瑾安转身回圣殿，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再次妥协，只是这次妥协不再是为了族人。
晏柳之下意识伸手，又慢慢放下。
“狐族长不必如此草木皆兵，本王永远不会利用她，告辞。”
狐族长负手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只是不知是担忧狐族的安危还是别的什么。
圣殿里，瑾安神色空白地盘腿坐在榻上，矮几上还有他们没来得及收的棋子。
黑白纠缠在一起，看起来竟然有些缠绵。
狐一现身：“圣女殿下，您到了就寝的时间。”
但瑾安没有动，依旧那样盘腿坐着。
“圣女殿下。”
狐一再次提醒。
瑾安淡淡地乜了一眼过去，嘲讽道：“怎地，我连何时入睡都不能自己做主了？”
“没有。”
狐一毫无波澜地回：“属下只是惯例提醒。”
“嗯，你下去吧。”
瑾安挥了挥手，反正有没有都一样，狐一就像一个严格的报时工具一般，每天都是到了该干什么时间。
待狐一消失后，瑾安垂眸托腮继续看棋盘。
或许以后就见不到晏柳之了吧，对她来说，晏柳之只是晏柳之，不是妖王。
这也是她在对方坦白时故意不认的原因。
瑾安一夜未眠，直到天亮还坐在榻上。
“都已经这么…早了啊。”
瑾安本来想说晚，可是看天色这般亮堂，用晚这个字实在不合适。
瑾安起身踉跄了下，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反应极快地抓住了旁边的扶手。
盘腿坐了太久，腿有些麻了。
过了一会儿，瑾安感觉缓过来了，便走到床边倒头就去睡了。
其实昨夜一整晚，她有试着用传音联系晏柳之，但却发现传音被隔断了。
整个狐族有这个能力的，也就只有族长一个人了。
如此这般过了一段昼夜颠倒的日子，瑾安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憔悴起来。
狐族长得知后亲自过来：“圣女殿下是故意为之的么？”
“族长何出此言？”
瑾安斜了一眼过去。
“圣女殿下明知故问。”
狐族长苍老的脸庞依旧威严十足：“为何如此作贱自己的身体？”
瑾安以为狐族长是在关心自己，但下一秒就让她瞬间心凉。
“日后再有需要预知的时刻，以圣女殿下这副状态，又如何窥探得出来？”
瑾安淡淡抬眸凉凉地看着狐族长，她也真是可笑，已经猜到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为什么还是会抱有期待么？
大概是自己真的把族人当成了家人，把族长当成了长辈吧。
“明白了，族长放心。”
瑾安冷漠地回道。
狐族长皱眉：“希望圣女殿下不要如此自私，更不要沉溺于情爱，妖王并非良人。”
“我们是朋友。”
瑾安看向狐族长问：“族长可有见柳之他有做过对狐族不善之事？单是你们伤了他，他就有理由罚处你们吧，他可有什么吩咐下来？”
狐族长又言：“妖王心思深沉，未必不会在日后报复回来。”
听到这话，瑾安也只是嘲讽地笑了笑，懒得再争辩了。
她虽没有见过多少妖，但有种天赋直觉，对方有没有坏心思，一看便知。
这也是瑾安没有过多主动和狐族族长接触的原因，每次她想去和族人拉近距离时，总是能感受到对方内心深处散发出来丝丝缕缕的怨愤和不满。
“圣女殿下，还请多为狐族考虑考虑，莫要再与妖王来往。”
狐族长再次提醒。
瑾安虽不欲争辩，却也听不下去：“族长您实在是有些絮叨了，话说一遍即可。”
话落，瑾安便转身走了。狐族长看起来似乎更加苍老了，但却看不到他脸上有什么后悔的表情。
有舍有得，这便是选择。
大概是迟来的逆反心，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加成，瑾安不想再安安静静地待在圣殿里了。
感受过热闹，体验过朋友之间的情谊，她便难以忍受寂寞了。
以往只是不想做的这么过分，但狐族长的那些话，让瑾安彻底下定了决心。
从圣殿里溜出来比她想象的要容易很多，狐一甚至都没有出现。
瑾安变了个傀儡替身放在圣殿里，每一分每一秒做的事情都是固定的。
“这算不算离经叛道？”
瑾安走在郊外，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感觉压在心里的石头松开了不少，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她走的是一些妖少的地方小道，想着不容易被发现追上。
溜出来两天后还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瑾安才放心下来。
“救救我。”
一个女妖忽然慌张地跑过来，哭哭啼啼地躲在瑾安身后：“他们要杀我。”
“嘿，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是你先偷了我们的东西！只要你把东西还过来，我们就放过去。”
又两个男妖拿着武器过来。瑾安看了看双方，挪了一下脚步。
“姐姐，你救救我。”
女妖赶紧跟着瑾安的脚步，似乎都不敢对上那两个男妖的视线。
瑾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应该是一伙的，不过是为什么呢？在演一出戏么？”
听到瑾安这话，女妖和男妖们同时愣住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女妖呜咽道：“他们不是什么好妖。”
瑾安默默地抽回被女妖抓住的袖子，有些不解他们三个的做法，但表示尊重。
“这里也没有戏台，附近有什么比较繁荣的城镇么？不如去城镇里，或许有很多人看。”
男妖忽然变了脸色：“你嘲讽我们？”
“我没有嘲讽，是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