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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云锦书想起十八岁那年,她跟着爷爷去裴家公馆参加裴老爷子的生日宴。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裴时砚。

    初见她只觉得那男人英气逼人,哪怕美人在怀,却也风流款款,并不下流。

    直到云锦书误入他的房间,被醉酒的他堵在墙角强吻。

    要不是中途有人赶到,她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当时爷爷为了顾及两家颜面没有追究,事后封锁了消息,但仍然给云锦书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谁知命运阴差阳错,兜兜转转,她还是上了他的床。

    身上的衣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剥离,云锦书躺在酒店洁白的大床上,死死的咬着唇不愿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身体却诚实的有了反应,眼泪也不自觉流下。

    男人落在她身上的亲吻忽然停住,黑眸眯起,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哭什么?”

    云锦书眼睫轻颤,白嫩的手指紧紧揪住身下的被子。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和一个曾经试图欺辱她给她留下阴影的男人,委屈、害怕,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见状,裴时砚一下子没了兴致,沾染着情欲的眼眸清明下来,阴着脸起身。

    “你走吧,我从不强迫女人。”

    他点燃一支烟,上半身的肌肉线条均匀流畅,散发着浓厚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原本散漫轻佻的眼眸,此时蓄着冷漠和不耐烦。

    云锦书抓起一旁的被子裹住自己,脸色泛白,看着男人阴沉的脸,不知所措:“裴总,对不起,我……”

    可裴时砚却没有再看她。

    云禾破产,霍峥是整个帝都最好的律师,有他出马,才能最大限度地给云禾争取一丝机会。

    所以,云锦书顾不得羞耻心,赶忙伸手想要拉住裴时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男人却无视她的讨好,起身开始穿衣服。

    云锦书已经慌了,“裴总。”

    裴时砚系着衬衣的扣子,黑眸深不见底,布满戾气,“我没兴趣了。”

    “那我们的交易?”

    云锦书不敢放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有些希冀的看着裴时砚

    裴时砚嗤笑,眼神却十分冰冷,“交易?云小姐,我好像没对你怎么样。”

    什么叫没有怎么样?那刚才……

    云锦书没忍住红着脸,有些委屈又羞愤地咬唇,,“怎么没有?你……”

    他就算没进行到那一步,也将她看光摸光亲光了!

    现在这么直接走了,交易作废,云锦书怎么甘心?

    “云小姐,玩不起就别出来玩。”

    裴时砚眉眼疏淡地看着她:“选择出卖身体换取利益的人是你,躺在床上像条死鱼,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呢?”

    云锦书瘫软了身体,一时间有点绝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的确,用身体换取利益的是她,可如果裴时砚不愿意帮忙,那云禾就真的……

    裴时砚眼眸暗了暗。

    云锦书听到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又忽然停下。

    “霍峥在外地,等他回来了,我会让他去找你。”

    云锦书一怔,猛然抬起头来,刚要开口道谢,“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

    裴时砚已经离开了。

    离开酒店后,裴时砚拨去一个电话,简单交代两句,对方笑着打趣他:“时砚,你到底什么意思?”

    云锦书一开始找上霍峥,霍峥不愿意蹚云禾的浑水,拒绝了。

    但裴时砚知道后,却背着他,应了云锦书的请求。

    不仅如此,裴时砚还借着他的名义,提出让云锦书来酒店和他交谈。

    霍峥和裴时砚多年好友,自然看得出他心底那点小心思。

    裴时砚叼着烟,烟雾下的俊脸深沉冷漠,“没什么意思,还一个人情而已。”

    霍峥笑,“行,不过我告诉你,云禾现在的情况,哪怕是我出马,也讨不了多少便宜。”

    ……

    云锦书刚穿上衣服,手机响了。

    “云小姐,你爷爷情况紧急,请你立刻来医院一趟。”

    云锦书接到医院的电话后就赶了过去。

    爷爷病情恶化,需要立即手术,医生让她准备五十万。

    云锦书恍惚地点头应下,小脸煞白。

    “五十万……大小姐,现在我们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

    兰姨一直在抹眼泪。

    连他们住的别墅都拍卖出去抵债了,别说是五十万,就是五万,他们都拿不出来。

    云锦书看着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爷爷,擦了擦眼泪,“没事,兰姨,我去借。”

    “现在这种时候,谁会愿意借钱给我们?”

    云锦书咬着嘴唇,忍着眼泪说:“我去找顾庭深。”

    兰姨听了,大惊失色,“不行,大小姐,你这个时候去顾家借钱,只会被他们羞辱,他们不会借给你的。”

    “那我就去求。”

    云锦书嗓音颤抖,双眸通红,“顾家那么重颜面,当年顾庭深和我在一起四年,所有人都知道。忽然间和裴家定亲,又对我这个前任见死不救,说出去会落得个趋炎附势、翻脸无情的名声。”

    兰姨想了想,还是为她感到委屈,拉着她的手说:“大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云锦书看着病床上的老人,郑重点头:“是。爷爷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兰姨,只要能让他活下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自尊和脸面,不会比爷爷的性命更重要。

    天一亮,云锦书从医院离开,径直去了顾家。

    她被顾家的保镖拦在外面,不一会儿,管家出来,传达顾夫人的意思:“云小姐,夫人让我告诉你,你已经和少爷分手了,不该再来纠缠他。就算云家破产了,你云小姐,也应该保留一点名媛基本的礼义廉耻。”

    “麻烦您告诉夫人,我不会纠缠顾庭深,我爷爷生病了需要做手术,我只想借一笔钱,只要借到钱,我立马走。”

    云锦书握着门上的栏杆,双眼通红,字字恳切。

    “借钱?”

    管家顿了顿,“云小姐,云家现在负债几亿,就算借给你钱,你又如何还得起?”

    云锦书愣住。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见管家转身要走,一咬牙,她直接便跪了下去。

    听到声响,管家回眸看去,顿时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