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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学茹听后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后才向白蓉萱扑了上来,“哎呀,你真是越来越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作势要来呵她的痒,白蓉萱吓得连连后退,“我错了,快别闹了。”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笑做了一团。

    正缓步慢行的唐氏远远地听到动静,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心中的惆怅被冲淡了不少。

    小圆很快带着阿顺快步跑了过来,因为跑得急,额头上全是汗珠。白蓉萱找出董玉泺之前送来的糕点给她吃,“这是奖励你的,拿去吃吧。”

    小圆宝贝一样地捧在手里,感激地说道,“谢谢萱小姐,我留着晚上吃。”

    白蓉萱知道她是要拿回去和春桃、三喜分享,什么也没说得答应了。小圆小心翼翼地捧着糕点走出门外,可爱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阿顺好奇地眨了眨眼,“萱小姐,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白蓉萱回过神来,向他问道,“阿顺,你知道张太太家的位置吗?”

    阿顺想了想,“我知道,我给夫人跑腿送过东西,他们家的大门前有两棵枝繁叶茂的柳树,非常的好找。”

    “那太好了。”白蓉萱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一会儿给我个跑个腿,去张太太家问候一下张小姐的情况,再告诉她我什么事情都没有,要她不用牵挂担心。”

    阿顺是个活泼闲不住的孩子,自打昨天起家里来了许多董家的人,他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严管事还特意交代让他老实些,免得做了什么蠢事让董家的人笑话。他就只能坐在门房里发呆,要不是小圆刚才来找他,他就会这样坐一整天。

    听说可以出门,阿顺十分的高兴。

    白蓉萱见他一副孩子气的模样,担心外出时遇到江家的人会有危险,微一沉吟就有了办法,笑着对他道,“你一会儿去找董家一个叫孙问的管事,让他陪你一同去,免得出了什么事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阿顺委屈地看着她,“萱小姐是不是嫌弃我蠢笨,担心我办不好差事?我虽然人还小了一些,但严管事说我很有眼力见儿,已经能独立处理一些事情了,等我再长大一点儿,就可以慢慢管起家里的事情来了,萱小姐不要小瞧我哦。”

    家里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可爱,白蓉萱看着他们心都要融化了。她见阿顺一脸认真的模样,怕自己会打击到他的自信心,连忙正了正神色,“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好孩子,只是家里头出了事儿,你一个人出去办差不安全,有个人陪着你会安全一些。家里严管事已经上了年纪,以后唐家里里外外的大事小情还要靠你呢,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呀。”

    她这样一说,阿顺果然不再多想,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不过他还是有些为难,“萱小姐,董家的人又不认得我,我这样跑过去找人帮忙,人家会搭理我吗?会不会因为我是个小孩子轻视我呀。”

    “不会的。”白蓉萱摇了摇头,“我让你去找的孙问他母亲过去就是我们唐家的人,现在虽然在董家生活,但还算半个唐家人,你去找他一定不会推辞的。”

    阿顺这才放心,匆匆向白蓉萱行了礼,快步去找孙问了。

    唐学茹在一旁见了,诧异地问道,“那个孙问会帮忙吗?可别说什么难听的话,让大家难堪都下不来台呀。”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关系虽然不远但毕竟隔着两家人,要不唐老夫人怎么会坚持按照镖行请镖师的价格来结付董家下人的工钱呢?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唐家和董家这种亲家关系了。大唐氏早亡,如今董家四房的当家女主人是梁夫人,唐家要是摆不清自己的身份,消息传到梁夫人的耳朵里,难免让她反感唐家什么事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态度。

    上一世白蓉萱在天津邱家田庄养身体的时候,孙问经常替董玉泺跑腿来往送信,两个人打过不少交道。孙问少年老成,行事比许多做了一辈子管事的人还要有分寸,又因为母亲出自唐家的关系,对唐家的人都很和气。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早已成婚,娶的是董玉泺身边一个叫小息的丫鬟。那丫鬟比孙问年长几岁,但模样清秀,皮肤细嫩,孙问对她一见钟情,死皮赖脸地把她哄到了手,成婚

    白蓉萱觉得孙问肯定不会拒绝的,她信心满满地说道,“不会的,孙问不是那样的人。”

    阿顺迟疑着离开了。

    唐学茹在一旁撇了撇嘴,“说得好像你和人家多熟悉一样。”

    白蓉萱懒得和她争辩,回到房间躺了下来。唐学茹见状急忙追了上来,还强行霸占了内侧的位置。

    白蓉萱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孙问果然如白蓉萱料想得一般,见阿顺屁颠屁颠的来找自己把事情一说,孙问二话没说便跟着他出了门。两个人从张家回来时,还带了一封张芸娘的信和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着昨日买来的绢和一些灵巧的小玩意,应该是平时张自力买来给妹妹打发时间的,她特意找了一些全新的送了过来。

    白蓉萱笑着接过东西,向孙问和阿顺道谢。孙问规规矩矩地回了礼,带着阿顺退了出去。

    白蓉萱展开张芸娘的来信,里面全是体贴的问候和关心,甚至还带着些许的自责。白蓉萱看着那些精致的绢,用小匣子装好收了起来,等将来有张芸娘的场合自己再戴,肯定能让她稍稍消减些内疚之情。

    知道张芸娘没什么事情后,白蓉萱总算彻底放下心来,坐在窗下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静静出神。

    窗外的清风微微扫过,吹动她鬓边的碎发,白蓉萱轻轻眯起眼,虽然异常的疲惫但却觉得无比地安心与踏实。

    家人都好好地陪在身边,又有闺中密友牵挂惦记……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安稳地度过,那该多好呀!

    而在朗园的管泊舟此刻却有些闹心。

    一大清早郁从筠和周郴就来叫他去后山的湖泊钓鱼,他昨天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天快亮时才好容易闭上眼,结果睡了没多大会儿工夫就被两人吵醒了。管泊舟见他们兴致勃勃,只能无奈地跟着他们去了后山的湖泊,三个人忙活了一上午,只有周郴钓上来几条拇指长的小鱼,管泊舟和郁从筠颗粒无收,白白陪坐了半晌,被太阳晒得头昏脑涨,嗓子都要冒烟了。

    别说烤鱼,就算是吊汤都不够塞牙缝的。管泊舟和郁从筠都很郁闷,周郴却说钓鱼最讲究静心凝神,两个人的心始终静不下来各有心事,自然就钓不上鱼来。

    郁从筠指着他笑道,“你分明就是仗着自己钓上几条鱼来和我们说教,你选的位置肯定比我们好,不信下午换换位置,我保证钓得比你还多,晚上让你们吃一顿丰盛的全鱼宴。”

    周郴听他满口的豪言壮语,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午饭时朗园的下人提着食盒将饭送到了凉亭里,还在凉亭的四面都挂上了竹帘,不但隔风还显得十分雅致。郁从筠很有兴致,吩咐下人烫了一壶好酒,三个年轻人都少喝了一点儿,准备下午继续比赛钓鱼。

    酒过三巡,周郴见管泊舟一直闷闷不乐,出言询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这可是在湖边,你小心掉到湖里面去,我和从筠都不会游泳,可救不了你。”

    管泊舟无奈地叹了口长气,举起酒盅干了一杯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