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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房当时已经没了严格意义上的继承人,她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自然也翻腾不出什么浪来,为了这样的人得罪气势正盛的二房,的确是不明智的。

    白蓉萱能理解他们的选择,但心里却始终存着芥蒂。

    北平白家只重利益,能因为闵家的加入而向三房示好,将来也会为了其他的事背离三房……

    这样的人实在没有来往的必要,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白蓉萱没了应酬白元普的心情,只盼望二房或是则大伯父快点儿赶来。

    没想到最先来的却是白修睿。

    他慢条斯理地走进燕栖阁,表情从容淡定,一点儿都没有要见远客心急的表情,反而显得十分不耐烦,甚至有些不悦。

    白蓉萱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北平白家出席三房的家业交接仪式,等于明晃晃地打了二房一个耳光,他能高兴才怪呢。

    白修睿冷淡地看了白元普一眼,微微弯了弯腰,算是行过了礼,“二叔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让我们好做准备,这样突然过来,实在令人措手不及。”

    明显是话里有话,讥讽北平白家偷偷摸摸地赶来,甚至没有和二房打一声招呼。

    白元普道,“事情定得突然,路上走的也急,就怕赶不上仪式。何况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我既然是来三房观礼,哪还好意思让二房招待,你就不用管了,有什么事让治哥去准备就好了。”

    摆明告诉白修睿自己这次来是看在三房的面子上,和二房没什么关系。

    白修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二叔这是哪里话,白家如今当家的是二房,您远来是客,自然该由二房招待才合规矩,否则外人看了,还不得对二房指指点点?”

    白元普道,“正因是自家人,才更不用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反倒显得格外生分。”

    白修睿咬了咬牙,正准备再说,小厮进门来禀告道,“治少爷,外长房的则大老爷过来了。”

    白蓉萱还没开口,白修睿便狠狠地骂道,“狗东西,没看到这里正说话吗?进来也不通禀一声,一点儿规矩也不懂,放在二房,你这会儿早死几次了,也不摸摸你那腔子上有几个脑袋。”

    这就是在说三房没有规矩了。

    白蓉萱懒得搭理他,闻声也只当没听到。

    进来的小厮原本被吓了一跳,正准备跪下求饶,一瞧白蓉萱的态度,再想想二房和三房的关系,他顿时心里雪亮,低声答复道,“睿二爷息怒,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敷衍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白修睿大怒,“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给我拉出去打死!”

    跟着白修睿来的人立刻便把三房的小厮给按住了。

    白蓉萱正要开口阻止,门外已响起了白元则的声音,“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北平来了客人吗?怎么还吵吵嚷嚷打打杀杀的?这是待客的态度吗?”

    说话间,白元则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白元宏。

    白蓉萱没看到白元智,猜他要么是不喜欢这种场合躲了起来,要么就是和朋友跑去外地玩了。

    白修睿见了白元则,心头的火气更大,冷冷地道,“二房身为一家之主,便有管家的责任,这三房的小厮没有规矩,我出面管教一下有什么不应该的?”

    又把家主的身份给搬了出来。

    白元则道,“管教下人自是应该,可家主是你父亲本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越俎代庖来管事了?”

    他的口气有些严厉,眼神中更谁透露着不满。

    这个白修睿……实在太嚣张了。

    白修睿闻声,脸色难看得犹如锅底。

    白元普见状,连忙起身道,“则大哥,怎么把你也给折腾来了?”

    白元则笑着道,“听说北平来了人,我这不就紧赶着过来了,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大家客气地寒暄起来,场面十分的亲热,把白修睿丢在了一旁。

    跟他来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小厮放开了。

    那小厮一脸惊慌地看着白蓉萱。

    白蓉萱冲他挥了挥手,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白修睿见状就更气愤了。

    这个治哥,当着他的面袒护下人,但凡懂一点儿事,就该亲自处置下人,全了他的脸面才对。

    白修睿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

    另一边的白元则关心地询问起路上的情况,白元普答的轻松,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不给旁人插话的机会。

    没一会儿陶清又进来禀告道,“治少爷,小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晚宴,请示什么时候摆桌。”

    白蓉萱看向了白元则,请他拿主意。

    白元则道,“元普远道而来,想必有些累了,这就让下人摆起来,咱们早点儿吃完,也让他好好休息。”

    白元普轻轻点头。

    白蓉萱便吩咐陶清。

    三房很久没有客人登门了,陶清十分的小心,不敢出任何差错,立刻便打发人将饭菜摆在了新修缮好的厅里。

    雪白的墙面配上古典雅致的装饰,推开窗便能看到一院子的美景,窗下的芭蕉配上院中的红樱桃,简直美不胜收。

    白元普的行李早就搬去了厢房,同行的小厮也都安排妥善,白元普先去洗漱换了件衣服,这才在白元则的陪同下来到厅。

    白修睿冷冷地道,“我还有事在身,就不留下吃饭了。”

    说得好像谁要留他一般。

    白元则道,“正事要紧,那你就赶紧去吧。”

    一副恨不得他赶紧走的样子。

    白修睿心中有气,向白元普一拱手,头也不回地出了立雪堂的大门。

    小厮紧随其后,安慰道,“二爷别恼,小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话未说完,就被白修睿一脚踢开,因毫无防备,头撞到了墙角,顿时鲜血直流。

    白修睿恶狠狠地骂道,“狗东西,刚刚我让你们打死那不要命的小厮,你们怎么都不动手?只因在三房的地盘,你们都怕了是不是?养着你们有什么用?都给我滚!”

    小厮见状不敢解释,只能低着头挨骂。

    白修睿没有离开白家,而是去了二房从前的院子。

    立雪堂的厅这边,白元则和白元宏一左一右地围在白元普身边,一个敬酒和一个招待,将白元普照顾得格外周到。

    白蓉萱在一旁完全插不上手。

    酒足饭饱,白元普便回房休息,白元则和白元宏却没有急着离开。

    趁着四下无人,白元则低声问道,“闵六爷是不是不在上海?他在六月二十四之前能赶回来吗?”

    白蓉萱见他声音低沉,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不敢再隐瞒,直说道,“六叔不在上海,但他答应我一定会在接手家业之前回来。”

    白元则点了点头,“那就好,我总担心当天会出什么事,要是没有他在场震慑,还真怕应付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