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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蓉萱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短时间内只怕是来不了了,你还得另做准备才行。”

    戴霞道,“好在马上就要暑假了,再咬牙坚持坚持,先把这阵子挺过去再说。至于教员,只能慢慢地找了。”她诚恳地看着白蓉萱道,“浚缮若是得了空,也多来我这里坐坐,哪怕只和孩子们说说话也好,他们自小没去过太远的地方,你多与他们讲讲在南京求学时的所见所闻,也让他们增长些见识。”

    那只怕分分钟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白蓉萱强笑着道,“我近来有些忙,且等我忙过这段时间再说。”

    戴霞自然答应。

    话至此处,外面传来了清脆的敲钟声。

    白蓉萱道,“是不是又要上课了?你快去忙,我这就告辞了。”

    戴霞见状只好道,“今日的确是有些手忙脚乱,我就不多留你,改日学校方家你再来玩。”

    白蓉萱点了点头,拒绝戴霞相送,快步走出了校门。

    她坐着马车回到了白家。

    刚回到栖子堂,还没等喝口茶润润嗓子,陶清便快步走了进来,“治少爷,大小姐要见您。”

    白玲珑?

    她见自己做什么?

    白蓉萱皱着眉头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陶清摇了摇头,“没说。”

    白蓉萱想了想,还是道,“那就请她进来吧。”

    陶清转身出门,没一会儿就送了白玲珑进门。

    白玲珑一路上也暗暗惊讶,没想到已经快荒废的三房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焕发生机。

    她趾高气扬地走进燕栖阁,也不等白蓉萱开口,便直接坐了下来。

    陶清欲言又止,站在了白蓉萱的一旁。

    白蓉萱见状也不多说,安静地喝起茶来。

    白玲珑见她一句客气话没有,大为不满,绷着脸道,“你可真神气呀,坐位主位上,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招待一下?”

    白蓉萱缓缓放下茶杯,平静地道,“大小姐乃是自家人,进出自由惯了,怎么会是客人呢?”

    这就是在说白玲珑不懂礼数,散漫无礼。

    既然她不给三房脸面,白蓉萱自然也不会伏小做低任由人作践。

    前世她在白玲珑这里吃得苦头还少吗?

    白蓉萱一脸冷峻,丝毫不落下风。

    白玲珑很是意外,不屑地道,“才闵老夫人手底下生活几天啊,这牙尖嘴利的本事可是见长。”

    居然还扯上了闵老夫人。

    这个白玲珑……就算死一百次都不冤枉,当真是没个记性。

    白蓉萱淡定回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小姐在二太太的手下,不也学了一身的管家本事吗?”

    白玲珑脸色大变。

    这治哥分明是在说她自以为是,在三房的地盘上指手画脚。

    白玲珑正要反唇相讥,外头传来了易嬷嬷的声音,“哟,说什么这样热闹?”一进门,看到白玲珑后,故作惊奇地道,“原来大小姐也在这里。”

    要说白玲珑这会儿心里最恨的人是谁,闵老夫人首当其冲,下一个便是挨了一巴掌的易嬷嬷。此刻见了,自然是不痛快,立刻便道,“你怎么来了?”

    易嬷嬷撇了撇嘴,“咱们是来三房串门子的,只是没想到大小姐也在,不巧打扰了你们说话。”

    那故作亲近的样子,看得白玲珑火冒三丈。

    三房和闵家搅和到一起,实在是可恨极了。

    白玲珑咬着牙道,“如今家里乱得不成样子,都快赶上菜园里,进进出出没有一点儿章法可言。”

    易嬷嬷道,“可不是吗,上头没了管事之人,下头自然便松动起来。大小姐若是看不过眼,不妨请了二太太回来继续管家,或许能改善些。”

    二房好容易才搬出去的,怎么可能在眼巴巴地赶回来?

    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白玲珑‘哼’了一声,一脸骄傲地道,“这么好的地方,还是留给你们作威作福吧。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总得给你们喘气的机会。”

    易嬷嬷淡定地道,“如此,还要感谢二太太的一番恩情呢。”

    这老东西,简直就是块滚刀肉。

    白玲珑气得脸色通红,却又拿她没什么办法。

    自己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二房却不能替她出头,最后还让她在慧心庵那鬼地方待了如此之久。若是再和闵老夫人起争执,最后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白玲珑也学得精乖了,知道易嬷嬷是拿话激怒自己,挖好了坑就等着自己往里跳。

    她才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回呢。

    白玲珑抿着嘴不说话。

    易嬷嬷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白玲珑这次能如此沉得住气。吃一堑长一智,看来慧心庵的日子让人记忆犹新,白玲珑也总算懂事了些。

    易嬷嬷便向白蓉萱道,“治少爷,老夫人请您过去呢。”

    白蓉萱立刻会意,知道老夫人这是有意保护自己,生怕她在白玲珑这里吃了亏,随便找了由头将自己调走。

    她赶忙道,“那我这就跟您走一趟。”

    易嬷嬷见她心领神会,心中自然高兴。

    白玲珑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这个老不死的,就知道和自己作对。

    白玲珑道,“治哥,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白蓉萱道,“大小姐请问。”

    白玲珑道,“泊舟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会被管夫人禁了足呢?听说你刚刚去了管家,可见到泊舟了吗?”

    原来是为这件事而来。

    看来白玲珑对管泊舟真的用情很深。

    白蓉萱道,“的确是去了管家,只是没见到人,只是和小厮说了两句话,请他帮忙转达。至于出了什么事儿,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她不擅长撒谎,推诿得太过明显,谁看不出来?

    白玲珑道,“你不要拿话搪塞,我心里着急得很,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出来。”

    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易嬷嬷在一边道,“大小姐既然好奇,不如自己去向管家打听好了。以您和管二公子的交情,想知道这些还不容易吗?”

    白玲珑皱着眉头道,“这是哪家的规矩?主子在这里说话,什么时候有你插嘴的资格?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指使我去做这做那的?来人!把这眼睛里没有主子的狗奴才给我捆了,今日我非要好好地教训她,哪怕老夫人出来阻止,我也要和她说道说道。自古以外大门大户里最重尊卑规矩,如今老夫人身边的下人明知故犯,难道她还要维护包庇不成?”

    她话音一落,从门外顿时涌入七八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作势便要向易嬷嬷冲去。

    原来自从上次吃了亏,白玲珑也学得聪明了,每次在老宅这边行动,身边总要带些有力气的人,也是在暗暗寻找报复的机会。

    想什么来什么,她正愁揪不到易嬷嬷的错漏,她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今自己有凭有证,看闵老夫人如何回护?

    她今日非要狠狠地教训易嬷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