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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庭柯见她一副苦恼的模样,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难道真觉得彭岛英俊?

    闵庭柯再看彭岛的眼神便变得十分犀利。

    彭屿察言观色,立刻察觉出了反常,他急忙将哥哥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最近可做了什么事儿?”

    还是得罪了闵庭柯,让他不快的事。

    彭岛被问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彭屿也觉得按照哥哥的性格和脾气,别说得罪闵庭柯了,让他得罪人都不太可能。

    彭屿很是不解。

    他也来不及细想,拉着彭岛便匆匆告别离开了闵家。

    闵老夫人也准备带着白蓉萱和白修尧回去了,闵庭柯面无表情地将人送到了门口。

    闵老夫人立刻就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闵庭柯却故意转过身,对一旁的车夫吩咐起来。

    白蓉萱扶着闵老夫人上了马车。

    等闵庭柯回过身时,白蓉萱早就跟着钻进了车厢。

    这下他更加气恼,甩手便进了门,连句道别的话也没有说。

    白蓉萱在马车里等了半晌也不见闵庭柯的动静,她好奇地拉开车帘,低声问道,“六叔呢?”

    闵家的小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前笑着道,“内院有事叫他,六爷便进去了。”

    今日的确够他忙的了。

    白蓉萱没有多想。

    闵老夫人道,“咱们也回去吧。”她出来一天,早就有些累了。

    白蓉萱笑着应是。

    一路上白修尧和闵老夫人说着今日凤鸣馆的几出戏,愉悦之情溢于言表。闵老夫人道,“唱得的确不错,我这两年戏听得少,不曾想出了这么多新秀。”

    白修尧奉承道,“谁说不是呢!还是闵家有面子呀,连你程怀楠都来了。”

    闵老夫人笑呵呵地道,“早年他刚出徒我就见过了,没想到眨眼的工夫,他都已经收徒孙了。”

    白修尧道,“我说他怎么会特意给您来请安呢,原来是这样。”

    白蓉萱见两人说得热闹,好奇地问道,“程怀楠是什么人?”

    闵老夫人便轻声说道,“十年前也算红极一时的名角了,如今上了年纪嗓子不好,轻易不登台了,但调教出来的徒子徒孙却很争气,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白修尧在一旁道,“六哥可能不知道吧?这位程大家和一般唱戏的可不同,为人端正不说,行事也很稳妥,你看如今上海滩遍地都是戏园子,大的小的什么样的都有,可程大家却始终不开戏院,只专心教授弟子,只要是经他手调教出来的,就没有一个不红的,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而近两年程大家腿伤严重,轻易不怎么外出,更不登门给人表演了,要不我怎么说闵家的面子大呢?”

    这里头其实还有个缘故。

    当年程怀楠因为名气过大,抢了旁人的饭碗,被欺负胁迫,几乎无法立足,还是闵老夫人的父亲出面帮忙,才帮他平息了事端,也正因为如此,程怀楠对闵家心存感激,只要是闵家的事儿,他就没有一次不应承的。

    闵老夫人却不想再提这些陈年过往,而是向白蓉萱问道,“治哥,你今日怎么没来听戏?闵夫人一直念叨你呢。”

    白蓉萱道,“我和彭屿说了几句话。”

    闵老夫人道,“彭屿啊……他最近倒是老实得很。”

    白蓉萱道,“听说彭家在为彭大少爷的婚事奔走呢。”

    闵老夫人一怔,“是彭岛吗?那可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性格温和又内敛,要是能找个秉性温柔的女子做媳妇,日子肯定能过得不错,可要是娶了强势的媳妇就不好说了。”

    闵老夫人道,“我看他们兄弟俩,完全不一样呢。”

    闵老夫人笑着道,“谁说不是呢?那心眼子都被彭屿长去了,哪怕分一星半点儿给他哥,彭家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啊。”

    白修尧道,“怎么感觉一晃神的工夫,但凡叫得上名字的人都开始谈婚论嫁了?”

    闵老夫人道,“这不是到年纪了吗?”她说到这里,故意道,“过一阵子,你六叔也该议亲了,刚刚闵夫人还拉着我说这件事呢。”

    白修尧没太往心里去。

    这毕竟是闵家的事儿,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插嘴置喙。

    闵老夫人见白蓉萱也没有吭声,便问道,“治哥,你说给你六叔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好?”

    白蓉萱没有多想,“这可不好说,起码得六叔喜欢的吧?”

    闵老夫人闻声一愣。

    她没想到白蓉萱会是如此的坦荡。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治哥和小六压根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闵老夫人追问道,“那你觉得,他喜欢什么样的?”

    白蓉萱怎么知道?

    她仔细想了想,“这我可说不出来,要不您和六叔好好商量商量?我看他挺有主意的,您不妨问问看。”

    那口气和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装假。

    闵老夫人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闵庭柯那紧张的模样,她又怎么误会?

    难道……

    闵老夫人反应过来。

    难道竟然是小六一厢情愿的?

    想到这里,闵老夫人顿时别扭起来。

    小六有什么不好,治哥居然没看上。

    她细细打量了白蓉萱两眼,笑着问道,“你真这么想?”

    白蓉萱坦率地点了点头,“终身大事,总得是自己喜欢的才行啊。”

    闵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白修尧则笑嘻嘻地插嘴道,“六哥,你喜欢什么样的?”

    白蓉萱不自在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修尧道,“我看你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为你已经有心上人呢。她是哪里人?杭州的吗?”

    白蓉萱红着脸道,“你胡说什么呢?根本就没这回事,你别胡说八道了。”

    “没有就没有,你脸红什么?”白修尧笑得贱兮兮的,“可见是做贼心虚了。”

    “谁做贼了!”白蓉萱瞪了他一眼,“你这样捕风捉影,和外头那些说闲话的人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斗着嘴,马车也停在了白家的大门口。

    回到栖子堂,闵老夫人才真正放松下来,“折腾了一小天,外头的天都黑了。”

    留守在家的藿香赶忙上前,“老夫人,灶上还留着火呢,您饿不饿,要不要再填点?”

    闵老夫人指着白蓉萱和白修尧道,“你问他们。”

    白蓉萱不怎么饿,倒是白修尧,笑着道,“不说也不觉得,经人一提,还真就有些饿了。”

    闵老夫人道,“那你想吃什么?”

    “也别麻烦了。”白修尧道,“让灶上煮点馄饨,老夫人也吃两个,好不好?”

    闵老夫人顺势答应了下来。

    藿香便快步出门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