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殷竹根本不敢动。
他看雷魄有直接往里面直接跳的架势,才拖着虚弱的身体打开门。
“吃海鲜了?”雷魄真是又生气又心疼,“真是一刻不用铁链锁着你,你就到处乱跑。”
那阵他先赶到的是包间,看着一大桌的海鲜,他心底顷刻间腾起一股熊熊燃烧着的怒火。
他生气许殷竹明知不能吃还吃,也不懂得来找他帮忙。
但同时又实在是心疼许殷竹吃了海鲜的身体,他想骂还不舍得。
许殷竹浑身没劲儿,他把脸埋在雷魄的腿间,小声咕哝着,“别生气。”
雷魄一听这三个字气全部消了。
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他生气不生气的问题。
“我们去医院。”雷魄蹲下身毫不犹豫的抱住人,许殷竹一难受,他什么都能忘记。
许殷竹摇头,“不用去,没过敏。”
“要是过敏的话身上早就开始发痒泛红。”他在回想着自己之前过敏的症状,整个人没忍住难受的打了个寒颤,
“然后还会呼吸急促,头脑发晕......”
巴不得自己下一秒就从这个世界消失。
雷魄当然知道许殷竹过敏发作的模样。
第一次见许殷竹,许殷竹就是过敏发作,瘦小的身体蹲在角落无声颤抖。
他过去的时候,许殷竹嘴唇都咬破,苍白的小脸也满是冷汗和泪水。
那股要强劲儿让人看着感觉更可怜了,雷魄当时就带人去了医院。
如今十三年过去,他依旧没有保护好人,让许殷竹一遍又一遍尝试着过敏的痛苦。
“下次覃业贵再找你,不用去。”雷魄把人抱在怀里,“我会想办法一直把你留在剧组里的。”
“不用怕覃业贵那个狗玩意儿想办法不让你好过。”
“等合约到期,不要继续待在娱乐圈了。”
许殷竹虚弱地“嗯”了一声。
他的大明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不需要继续待在娱乐圈。
至于雷魄会不会囚禁他的问题,其实雷魄这三年一次都没有来找过他,他也待在名为“雷魄”的囚笼里。
雷魄听着许殷竹的嗯,心里感觉五味杂陈。
许殷竹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怕他,只可惜他会如许殷竹失望。
许殷竹不该来主动招惹他的。
抱人上车,雷魄先是安顿厨师做一些养胃的汤饭,然后等待覃业贵出来。
许殷竹看出来雷魄是想要趁机教训覃业贵,之前他在学校受欺负,雷魄总是会第一个冲过来。
“我们先回去吧,你的戏还没有拍完。”他之后自己一个人也完全可以报复覃业贵,而且他怕雷魄太冲动。
“你先在车里休息。”雷魄看到人走出来,戴上提前准备好的帽子口罩下车。
许殷竹看雷魄的架势,总感觉雷魄会因为他而做出什么错事。
他想追上去,但雷魄锁了车门,他身体也虚弱的根本跟不上雷魄的步伐。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雷魄只身返回来,坐在驾驶座上拿着布子仔细擦拭手指。
许殷竹看到了雷魄手指上的血迹,“你……”
“没事。”雷魄随意擦了擦,不打算解释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许殷竹也没继续出声问。
开车路上雷魄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什么当初不解除合同?”
两年前,许殷竹想进娱乐圈他就在大力阻拦。
许殷竹身娇体弱的,在家里当病美人他都怕对方身体不舒服,怎么可能舍得让人进娱乐圈?
而且许殷竹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高强度拍戏。
他比许殷竹在娱乐圈早混两年。
第一年的钱他在分手时交给许殷竹,让他照顾好自己。
第二年他好不容易有了点钱,发现许殷竹签了公司,他又抽空去兼职,然后毫不犹豫的全部交给许殷竹,
“拿着这笔钱去交违约金,不要继续待在娱乐圈。”
当时他们已经分手几个星期的时间,不过还没到囚禁的时间。
许殷竹收下了那笔钱,最后却是没有去交违约金。
他都不知道两年多的时间,许殷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许殷竹能坚持下来他觉得已经是奇迹,他都没有想到许殷竹会获得最受欢迎男演员奖项。
期间许殷竹的付出,怕是要比他想的多。
许殷竹嘴角勾了浅浅的笑容,“哥哥拼死拼活挣的钱,凭什么给覃业贵那个狗玩意儿?”
解约费对于刚工作两年的雷魄来说简直是天价,许殷竹当时看见那笔钱就想哭。
不用亲眼看见,他都能想象到雷魄忙的和个陀螺一样,日夜无休,就为了让他脱离苦海。
可是他们明明都分手了......
雷魄亲口和他说的,“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实在是找不到恋爱的感觉,我们......到此为止吧。”
许殷竹没谈过恋爱,他不知道恋爱的新鲜感到底是怎样的。
他体会不到雷魄的感觉,他也无法为之而努力,他只能看着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人远离自己。
“难受吗?”雷魄看到许殷竹闭着的双眼无声流下了泪水,他心下一阵惊慌,掉头打算改变方向。
许殷竹摇头,嗓音带着哭腔,还带着一点惹人怜爱的鼻音,“不难受。“
“只是一想起你和我说分开,心就在不受控制的揪痛。”
雷魄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紧握,他当时编的那个理由的确很狠。
他立志成为许殷竹生活里最可靠的人,许殷竹开始无条件信任他,但他却告诉许殷竹,
“我现在厌弃你了。”可许殷竹孤单无助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走了,许殷竹身边再也没有人。
“那为什么昨天晚上还要说爱我。”雷魄自嘲的笑了笑。
昨夜听到许殷竹说爱,他沉寂许久的心都在快速跳动。
现在一想,许殷竹怎么可能爱他呢?
他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过分,是他狠心提的分手,也是他像个变态一样拿铁链锁住的许殷竹。
许殷竹眼眶还湿润着,他侧头看雷魄紧绷的锋利轮廓,笑了笑,
“是哥哥说的不爱我了,我可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不爱哥哥了。”
雷魄唇微张,半天呆愣的没有说出一个字。
许殷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雷魄回答道:“覃业贵前几天来找过我。”
他本来还在正常拍戏,中午吃饭时间询问完许殷竹,没有得到回复他就隐约感到不对劲儿。
一与许殷竹有关,雷魄大脑就很活跃。
他想起前几天许殷竹公司那个老板打电话说要请他吃饭,话语里的意思可能是要感谢他没有让许殷好过。
雷魄理都不想搭理覃业贵,他以拍戏走不开拒绝了。
恍然想起,他又觉得对方可能还叫了许殷竹,叫他过去是一起去威胁许殷竹续签。
反应过来,他立马就开始往覃业贵之前说过的酒店赶。
许殷竹听完后点头,其实他不想让雷魄看到的,但架不住雷魄聪明。
“之前过敏也是这样的情况吗?”雷魄问话都不敢直视人的眼睛了,“是被逼吃的吗?”
亏他上次还单纯以为许殷竹只是不小心吃了过敏食物。
“倒也没有被逼,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吃什么过敏。”柔软脆弱的地方当然只能展现给自己的人。
不能朝其余人展现自己的弱点,不然他们只会想尽办法的攻击你弱处。
尤其他完全禁不起攻击。
雷魄开到剧组的停车位置,上了房车,他在临下车前还在看许殷竹的脚。
许殷竹晃了晃自己的脚,没有昨夜那般声响,“要锁起来吗?”
“饭一会儿送过来。”雷魄尽力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别处,“乖乖在车里待的,不许再乱跑。”
“账等你恢复过来一起算。”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