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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御珏中枪 和傅御深说心里话

    褚弋当晚就带着傅御珏离开了京城,等傅家姐弟发现后已经根本联系不上傅御珏了。

    “跟着温室里的花朵,永远学不会面对真正的狂风暴雨。”这是傅御珏最后给他们留下的一句话,针对性极强。但是傅御珏说的实际上没有什么问题,傅御深从小锦衣玉食的,一进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傅家人,商业场顾及到他背后的傅家也没人敢给他使绊子。

    但是褚弋不一样,他无权无势,能从一个小混混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手段。跟着他几个月学到的东西,要远比在傅家那个大楼里一年学到的东西多,事实证明也傅御珏是正确的。

    傅御珏静下心来跟着褚弋开始学习如何处理生意,他身上褚弋的影子越来越多。大家对他的印象不再是褚弋的小保镖,开始将他当做褚弋培养的接班人来对待。称呼从一开始的小保镖,到了小九,甚至有些地位稍微低一些的为了搞好关系,叫他一声九爷。

    再次看到傅御深是在一次海上宴会,至于傅御薇,傅御珏现在也不知道是该叫她嫂子,还是叫褚弋一声姐夫。成年人的感情嘛,总是断断续续的,指不定哪天他姐就把褚弋这个老男人甩了。

    傅御深见到他并不意外,所以傅御珏猜测他是专门为了自己而来的。兄弟两个隔着人海对望一眼,随后傅御珏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香槟,抬腿朝着船舱外走去。

    他站在第二层甲板,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海面。下方有人看到他,一个个纷纷举杯向他示意。傅御珏朝他们点点头,视线突然落在人群中那个眼神微微躲闪的人身上。看着他有意的侧身从人群中走过,傅御珏顿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抬腿走回船舱内,看着正和傅御薇站在一起谈笑风生的褚弋,左手盖在右手上,右手比了个枪的手势。褚弋收敛面上的笑容,抬手放在傅御薇腰间带着她朝外走去。

    “怎么了?”

    傅御薇被褚弋带着朝外走去,随手把酒杯放在了一个桌子上,有些疑惑的开口问了一句。

    “一会不论听到什么都别害怕,跟在我身边。”

    褚弋松开她的腰转而拉住傅御薇的手,抬手从自己腋下取出一把手枪握在手里。

    “小珏和小深还在里边。”

    看到褚弋手里的那个东西心中一惊,刚想挣脱褚弋的手往回走,突然就听到船舱里响起枪声。褚弋连忙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周围几个保镖瞬间将他们两个围起来,护着朝下走。

    傅御珏拉着傅御深倒在一张桌子后,看了眼他此刻正流着血的肩膀,一把扯下自己的领带替他包扎好。

    “从那边跳下去。”

    看了眼另一边出口处拥挤的人群,傅御珏指着一侧窗户开口说了一句,然后抽出腰间的手枪直接打碎那玻璃,随后站起身一枪打在枪手胸口。

    “走!”

    傅御珏朝着傅御深喊了一句,傅御深看着傅御珏,一咬牙抬腿冲到那个窗边,但当看到那足以让他摔断腿的高度时不由得转头看了眼傅御珏。

    “让你跳你还真跳啊。”

    傅御珏笑了一声,抬腿走到傅御深旁边看着他有些玩味的说了一句。傅御深刚要开口骂他,可傅御珏却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两声枪响后就听见傅御珏有些虚弱的骂了一句。

    “一次性还放了两个老鼠进来。”

    傅御深抬手想要查看傅御珏的情况,却被傅御珏一把从窗口推出去。傅御深不敢置信的看着破碎窗口处站着的傅御珏,但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他落在了充气垫上。

    “先生。”

    褚弋手下的几个保镖清理完剩下的老鼠,小跑着上楼来找傅御珏。傅御珏解开西装扣,看了眼那枚打在防弹衣上的弹头,把自己的枪放回腰间,从地上拿起其中一个枪手的枪,清空弹匣后拿着枪去找褚弋。

    傅御薇身上披着褚弋的西装,此刻正坐在傅御深身边,看着随船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九爷。”

    “九爷。”

    见傅御珏走过来,人群中立刻有人出声和他打招呼。傅御珏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加快脚步走到褚弋身旁,把手里的枪递了过去。

    “去把人带到包厢里。”

    傅御珏朝着身后的一个保镖勾了勾手指,在耳边说了一句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把握,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却不致命。

    “你还真是相信我。”

    处理完这边的事,傅御珏抬腿走到傅御深面前,看着他那手臂上子弹的擦伤笑着说了一句。

    “你也不差,敢用身体给我挡子弹。”

    “小珏中枪了?”

    傅御薇听到傅御深的话,连忙将视线转到傅御珏身上。

    “有防弹衣。”

    傅御珏敞开自己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那嵌着弹头的防弹衣。看着手下的人把那两个枪手从楼上拖下来。

    “我们先去包厢里。”

    褚弋开口说了一句,带着傅御薇还有已经包扎好伤口的傅御深去他的大包厢里。傅御珏和一众保镖跟在后面,等进了房间后就按着那两个枪手跪在褚弋面前。

    褚弋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傅御薇和傅御深一起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而傅御珏此刻正站在那两名枪手面前,把玩着手里的枪。

    屋内一片沉默,最终是其中一个枪手忍不住了,用蹩脚的中文说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傅御珏擦枪的动作一顿,流利的外语脱口而出。

    “山下组的人,用的却是广野组的枪。”

    “我们不是。”

    听到身份暴露,跪在面前的两个人连忙开口辩解。可傅御珏那黑洞洞的枪口却突然抵在他们脑门上,既然会说国语,那么想必也能听的懂。

    “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活。至于活下来的是谁,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说着他卸下弹匣,将子弹一颗又一颗的取出最后只留下一颗。但是面前两人对视一眼,都决定闭口不说。

    “或者说,其实两个都死也是可以的。”

    看着他们两个,傅御珏又伸手从另一侧腰间掏出一把枪,甩动手腕上膛后一枪对准一个人。

    褚弋看着傅御珏的样子微微勾起唇角,这副威胁人的口气是真的很像他。可是转头就对上傅御薇那微微眯起的眼,他连忙轻咳一声收起笑容。

    听到褚弋的声音,傅御珏扭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傅御深和傅御薇,拇指往上一拨上好保险,反手把枪放在身后的矮桌上然后滑到傅御深的面前。

    “左边那个开枪打的你,怎么处理自己看着办。”

    说完,傅御珏走进卧室内,解开衬衣扣脱下上衣。块块分明的腹肌旁是清晰的鲨鱼线,胸肌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如同雕刻出来的一般。能有这个效果,还要多亏他的女朋友有个爱看腹肌男的闺蜜,每天必发两条腹肌男的视频给温韵。他为了证明自己,才开始疯狂健身。

    上次去给温韵过生日的时候穿着衬衣西裤,张羲看着他口水都快从口腔中掉出来了,不停的说着羡慕温韵的话。后续结果就是,成志那个学霸也开始健身了,还给自己制定了一套严格的计划。

    傅御珏换了一件黑色衬衣,上穿一件酒红色西装,同色领结点缀在领口处。抓着那破了洞的防弹衣走出去,让人把他套在左边那个人身上。

    “走,出去透透气。”

    傅御珏对着一个保镖开口说了一句,朝在座几个人笑了笑后抬腿往外走。那名保安将套着防弹衣的人从地上托起来,然后带着他跟傅御珏一起上了最上层的甲板。

    “傅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还没出公海,而且他也不会乱来的。”

    褚弋看着想要跟上去的傅御深开口说了一句,说罢后转头朝着手下的微微偏头,立刻有人上去把剩下那个人拖走。

    顶层甲板上,傅御珏将枪抵在自己身下那个躺椅扶手上朝下一用力子弹上膛,抬手瞄准后开了一枪。拉开枪栓看着里面空空如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子弹放在桌上,随手丢起一颗后稳稳投进枪里,子弹上膛,又是一枪打在防弹衣上。等玩累了,傅御珏把枪朝身后一丢,保镖稳稳接在手里。

    因为突然发生的事情,这艘巨轮连忙返航,停靠在港市最大的码头。船上所有酒品都是Admirateurs提供的,本来是要借这次出海促成几单生意,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已经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了。

    下船后,傅御深就被带去了医院。傅御珏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奈何褚弋要陪着傅御薇,所以他不得不也跟着去了。傅御深被推进手术室,打了局麻后缝合好了伤口。

    “你今晚留下来守着。”

    VIP病房外,褚弋看着站在旁边给温韵发消息的傅御珏开口说了一句。

    “哈?”

    傅御珏听到他的话有些诧异,抬手摸了摸褚弋的额头,又抓着他的身体左右检查了一下。

    “你姐姐今天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我想你也不想让她在这守着吧。”

    褚弋朝着病房里正忙忙碌碌的傅御薇扬了扬下巴,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她?她一个军区首长的女儿会因为几声枪响受到惊吓?而且我都中了枪,不应该是受到惊吓最大的那个人吗?”

    傅御珏有些好奇褚弋那张脸究竟是什么材质的,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当防弹衣穿穿,说起胡话来是一点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一辆车。”

    褚弋听着傅御珏淡淡吐出三个字,随后就听见傅御珏立刻改变态度,握了握褚弋的手后抬腿就进入VIP病房。

    “毕竟我姐是女孩子嘛,会被吓到也正常,那就麻烦老男人你照顾一下我姐了。”

    说是要留下来照顾傅御深,实际上等傅御薇跟着褚弋离开后他就打电话叫了护工,自己坐在VIP病房里的那张沙发上和自己的小女朋友聊天,等温韵去睡觉后他才放下手机。他就这样在沙发上躺了一整夜,而傅御深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早上。

    “所以给你的那个人打算怎么办。”

    看着护工照顾傅御深洗漱后,傅御珏躺在沙发上,那双大长腿交叠在一起,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用手指夹着烟,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让他吃牢饭。”

    “咳,傅御深,当初说你是温室里的花朵可真没有说错。”

    听到傅御深的回答,傅御珏一口烟呛在嗓子里。傅御深看着他的反应没说什么,他是会把人送进牢里,但是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说不一定了。

    想到今天傅御珏朝自己冲过来,然后又替自己挡枪的样子。傅御深犹豫片刻后,想要和傅御珏说声对不起。

    “当初的事情...”

    “事情都做了,对不起的话就别说了。”

    傅御珏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并不昂贵的手表,心里对傅御深的怨愤好像突然就消散了。

    “爸妈离婚的前一天晚上,你和姐姐都不在。我听到他们两个在屋里讨论...你和傅御薇跟谁的问题。你不用怀疑,我在门口听完了全部,等妈妈离开之后我才回房间,确实是只讨论了你们两个人的去留。”

    傅御珏抬手放在手表上,语气平淡的讲出压在自己心底的故事。

    “我知道应该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有离婚的打算了,或者说,在没有我之前就有这个打算。”

    是怎么发现的呢?

    傅家书房里有又一本厚厚的相册,照片里笑的开朗的傅御深和傅御薇还有在他们二人身后相拥的爸爸妈妈。相册里有他们一起去游山玩水,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吹蜡烛过生日的照片。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十分幸福。

    他没有这种照片,换句话说他没有这种幸福快乐的回忆。不过还好,他遇到了温韵和一群好朋友。他们也陪着他去游山玩水,去游乐园,拍了好多很好看的照片。

    “小提琴是妈妈唯一留在傅家的东西,你不应该把它烧了。”

    听到傅御深的话,傅御珏脸上神色一变。当年的记忆被唤醒,而与之一同想起来的,是在中东的那段黑暗时光。

    “我在中东认识了一个叫玛蒂娜的小女孩,她觉得我这个外国人长得很好看,所以就送了我一颗她珍藏的宝石。她说那块石头是受过庇佑的,可以保护我。”

    傅御珏盯着桌面一角出神,想起了贫民窟里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衣服破破烂烂的,眼神却无比澄澈。

    “后来炮弹落进社区,房子塌了,等把人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时候,整块头骨已经被砸碎了。”

    病房里静的掉下一根都能听见,提着早饭的傅御薇和褚弋两个人站在门口,傅御珏平平淡淡的那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砸的他们一阵发痛。

    傅御珏看着那边一脸震惊的傅御深轻笑一声,站起身将手上已经燃尽的那根香烟扔进烟灰缸里,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仰头感受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晨曦。

    “褚弋是在街上捡到我的,那时候我遇到了点麻烦,被人打折了胳膊,肚子也被踹了不少下。我躺在巷子里等死,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医院了。”

    回想起当时褚弋那凝重的表情,傅御珏就忍不住想笑。好歹也是个大人物,竟然真的相信他一个小屁孩说的话。

    “没想到捡到的不是个孤儿,是个整天只会叫我老男人的臭小子。”

    门突然被打开,褚弋提着一个保温盒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眼眶微红的傅御薇。原本出去打热水的护工也回来了,接过褚弋手里的保保温盒照顾傅御深吃饭。

    “你们来了我也该走了,老男人,东西给我吧。”

    傅御珏有意忽视了傅御薇那微红的眼眶,走到褚弋面前伸出了手。褚弋看着他知道刚才他说那句话是想让傅御深放下成见,不插足他和傅御薇之间的事情。手放进大衣口袋里,再拿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个车钥匙。

    “老板大气。”

    傅御珏一把拿过车钥匙,上前抱了下傅御薇后抬腿就离开医院。凭他的能力买一辆车其实很容易,他就是想找个机会和自己曾经最敬佩的哥哥说说心里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