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各门派弟子而言，这种战斗他们本就不该参与。
黑山脚下地面开裂时，那些观望的长老终究是出手庇护自家弟子不受牵连。
“师姐！”
下方那师姐妹被逼迫到站在角落里，运用全身的灵力试图自保。
可那黑山动手后，哪怕只是尾风，也足以碾碎他们。
“黑山，不可伤及无辜。”
菩提子的声音带着悲悯天人的慈悲，他手指拂过，一层结界笼罩那姐妹两人。
本该得救的两人一动不敢动，身形如鹌鹑。
师姐楚霜面色更加难看。
看似被保护住，实则对方是想让黑山迁怒她们而已。
这个菩提子。
楚霜心中再恼怒，可正如之前那句般，她的宗门白凤阙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宗门什么都不算。
而她们两人的性命，谁真的看在眼里呢。
“上来！”
娇脆的声音响起，师姐抬头，见到的是琳琅阁弟子在招手。
楚霜一愣，随即眼圈发红，她重重点头，拉住自己师妹，顶着那偌大的压力，一跃到屋子里。
眨眼间压力顿消。
幕遮伞在那两位动手时，陆韵就收起。
出手庇护这房屋的人不是林重，而是琳琅阁那位长老。
“放心吧，有我师父在，不会有事的。”
娇俏的妙龄少女对着两人挤眉弄眼，足以缓解人心中的苦闷。
“谢谢苗师姐。”
说起来，因为古城秘境，他们这些弟子基本上都照过面。
可楚霜从未和这些大宗门弟子说过什么话。
她一脸感激的看着“苗若玲”。
边上男装打扮的苗若玲噗嗤一笑，对自己弟弟挤眼睛：“愿赌服输啊。”
在这种时候，两人也还在闹着玩。
听不懂这些话的楚霜笑笑，很懂事的拉着自己师妹站在角落中不碍事。
下方，不见刀光剑影。
两人过招，没动用武器，纯灵力对拼掀起的动静就足以摧毁这拍卖会。
屋顶破了个洞，星辉洒落，又在那风暴中碾碎。
陆韵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两人。
其实以她的修为，根本看不清这两人如何出手的，所见不过浮光掠影。
可她心神很是震撼。
大能抬手挥袖间，山川可断，那过高且过于遥远的世界摊开在陆韵眼前。
她所感皆令她心潮澎湃。
哪怕看不懂，哪怕看不清，她也都想将这一幕死死记在脑海中。
她的呼吸急促。
目光一瞬不移的盯着下方两人。
两人似是彻底放开了手脚，周围那些桌椅稍微碰触就炸成了碎屑。
若水中月镜中，不留痕迹。
在黑山一掌命中那菩提子时，陆韵放在窗口的手指扣住窗沿。
指甲刺痛，她没有察觉。
在这灼热的目光下，黑山扭头看了陆韵一眼。
“呵！”
他轻笑一声，眼底笑色有了几分真实。
“想看，就看好了！”
“菩提老狗，当日为了夺我黑山密藏，步步算计，害我族人性命。”
“今日，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刀来！”
这一声炸响时，笼子里的那尸骨有了反应。
空荡荡的眼光燃起幽幽火光。
骷髅动了，他站起来，举起手中从未放下的刀，一刀劈开，笼子碎裂。
骷髅看向黑山方向一眼，眸中光亮大盛，它将刀扔过去。
黑山接刀后，骷髅眼中最后的火光熄灭，连着整个白骨化作烟尘消失。
这一幕让黑山眼尾发红，那滔天的恨意不再压制。
惊涛骇浪自此刻起。
陆韵听到了不少人在此刻出声。
“所有人，走！”
身体被人拉扯，陆韵没有反抗，在被人带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到了那一刀。
青铜刀身斑驳的锈迹似水消弭，古老的刀身神秘而精致。
刀鸣若黄泉幽鬼之哀嚎。
那一刀自黑山手里而出，以不可匹敌的姿态，劈向菩提子。
所触一切，皆成虚无。
一条条漆黑而扭曲的裂缝在那刀下生成，黄泉之声，是那魔音灌耳。
陆韵心口一窒。
她脑海中出现了一句只有她听到的声音。
“此招名曰……碧落黄泉杀。”
后续所有，陆韵不记得，她晕了过去。
在黑山火力全开的一刀中，那些长老都不敢再看戏，带着弟子撤离。
哪怕如此，那一刀的威力还是波及到他们身上。
修为低的弟子被震晕过去。
月明星稀，寒风不可侵。
宝船上，陆韵揉着眉心坐起来，她看向周围，才发现是琳琅阁的宝船。
看方向，他们正在回门的路上。
在黑市中最后所见让陆韵的脑袋再度刺痛。
黑山那一刀，烙印在她的脑海中，轻微回忆，脑袋就刺痛难忍。
陆韵忍着那折磨琢磨一番后，便发现，这被黑山烙印进来的一招，是一道刀痕。
他日如果她能将这刀痕化为己用，那么她就能习得这一招。
她不会刀，可她有无拙啊。
这以重为核的一刀，来日配合无拙恰到好处。
黑山的馈赠让陆韵叹息，这位前辈倒没她想的那么不近人情。
“咦，你醒的倒是很快。”
耳旁声音带着笑意。
陆韵眼神看向身侧，所见的是琳琅阁那位长老。
中年模样，面容儒雅，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弯着腰，离她很近，几乎脸贴脸。
对方的呼吸洒在陆韵的脸颊上，那种感觉让她身体僵硬。
她嘴角抽抽，看着对方那含笑的双眸，不自在的往后撤。
这位长老对自己可不是起了什么意思。
那看起来亲昵的目光让她毛骨悚然。
那眼神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什么可用的器皿般，带着珍惜和……玩味。
这位炼器狂人眼里，可不分什么男女。
听闻对方曾经试图用人来炼器来着，最后被琳琅阁阁主严厉处置才放弃。
对方的目光下，她感觉对方很想把自己当成材料给炼了。
“陆韵，你很好。”
意识到小晚辈的忧虑，金长老直起身，砸吧嘴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陆韵，听说我那两个徒儿邀请你去我琳琅阁做客？”
宝船船板上还晕着一堆的人，林重正在检查藏剑宗弟子的情况，听到这话看了陆韵一眼。
“是。”
陆韵点头，就见到一块令牌和一样东西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