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吴妨起床，发现家里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无崖子昨夜又没回来。
张硕住在了别墅。
他想了一下，也别做饭了，出去吃点吧。
楼下有一家新开不久的连锁包子铺，最近风评如雷贯耳，正好去尝尝……
包子铺酬宾活动，储值卡充50赠10，充100赠20……
依着吴妨的性子，这便宜绝对是要占的。
他问道：“如果不好吃，储值卡里面的钱，能退不？”
店员一愣：“那……当然能。”
“怎么退？”
“按您卡里剩余的钱退。”
“就是说卡里剩110就退110，剩100就退100，是不？”
“没错。”
“好嘞……”
吴妨立即扫码支付了100元，店员拿出一张卡，在卡里充了120。
他拿着充值卡去点餐。
看了一圈，他先是看上了肉夹馍，递上了充值卡：“给我来俩肉夹馍……”
“肉夹馍10块钱一个，两个20……”
“什么？”吴妨大叫：“等会儿……”
“10块钱一个？抢劫啊？小区门口10块钱俩……”
小姐姐波澜不惊：“我们是连锁快餐店，原材料和口味都是有保证的，不是外面的路边摊可以比的……”
吴妨压根不听：“贵……，给我来个10块钱能解决的……来碗混沌吧……”
“混沌15。”
“那面条呢？”
“面条18。”
“面条怎么比混沌还贵呢？混沌还有肉馅，面条就是素面……”
“先生，我家面条主打时尚健康，吃了不胖，是减肥人士的不二之选……”
“我不减肥……”
“要不，您再看看别的？”
“给我来半份面条吧……”
“好的，半份面条15……”
“什么？一份18，半份15，你们是怎么算的账？”
“先生，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家面条主打时尚健康，吃了不胖，价值不在面条上，而在炖煮了72小时，营养丰富又吃了不胖的老火鸡汤上……”
“汤没馊？”
“您说什么？”
“我说……汤贵呗？”
“对。”
“不要汤，光面多少钱一碗？”
“……我们没这么卖过。”
“那是你没遇上我，早遇上我你们早这么卖了。”
“那……我问问老板……”
“赶紧问……”
卖货小姐姐打了个电话。
“先生，面5块钱一份。”
“这个行，给我来四份，不要汤……”
小姐姐的嘴巴张成了“O”型。
“先生，您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在吃的上开玩笑，赶紧做吧，还饿着呢……”
吃罢饭，吴妨摸了摸肚子，底都没填上……
出来吃饭就是个错误。
在家煮挂面，20块钱基本够他吃饱了。
他拿着卡到柜台去退。
“您共消费20，退您80。”
“不对啊，你们不是说，卡里剩多少钱就退多少钱吗？我现在卡里剩100，你怎么就退我80？”
“先生，您充值了100，刚刚吃了四碗面，还想退100？……”
吴妨：“充100赠20，我充了120……”
“先生，您这种行为叫白嫖……”
“你不讲道理啊，刚刚我都问过了，你们告诉我，卡里剩多少，就退多少，现在我卡里是不是剩100？……”
卖给吴妨四碗面条的女店员一看这架势，立即偷偷的打了个电话。
很快，光头老板光着膀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楼上下来。
见到吴妨，上下一打量：“闹事儿是不？”
吴妨腼腆一笑：“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闹事？我这叫争取自己的合法利益……”
老板狞笑，扬起了沙包大的拳头：“利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的？叫做真理在爷的拳头范围之内……”
半分钟后……
吴妨拿着退回来的100元，转身离开。
“奸商……”
他留下评语。
出了包子店，直奔菜市场。
菜市场北门外有一座老旧的小平房，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妻，老两口无儿无女，一直靠低保艰难生活。
前几天老太太生病了，啥都不想吃，就想吃口包子。
老头咬了咬牙，去包子店充了50块钱，花了30之后，老太太病情有了起色。
老太太穷日子过惯了，稍微好一些，就觉得包子实在是太贵了，哪是他们吃得起的？
老头儿一想也是，包子是病号饭。
现在病号都好了，病号饭也没有必要吃了……遂去退卡。
卡里充50赠10，花了30……
老头一辈子没占过别人便宜，现在也十分讲道理，压根没想占那10块钱便宜，张嘴就要求退20块钱。
谁知钱没退成，还让店老板把卡抢走了。
老头没了卡，包子店开始倒打一耙……
说老头要讹他们20块钱。
给老头气得，躺床上两天没起来……
吴妨到了老头家，看了看老头的情况。
老头这两天没白躺，愣是想开了。
自嘲遇到无赖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就当钱丢了……
吴妨笑道：“没丢，我帮你捡回来了……”
说着将20块钱塞到了老太太手里。
老头大惊：“小吴，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吴妨：“不是我的，我去管包子店要的。”
老头：“你可别欺负我年级大了就骗我，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哪里是店老板的对手？”
吴妨：“所以我跟他讲道理，我讲赢了，他就把钱给我了……”
老头将信将疑：“真的？”
吴妨：“我从来不骗人。”
当天晚上。
老头在吴妨家楼下把他截住。
“你净骗人，包子店老板胳膊都打上石膏吊起来了，脸也肿成了猪头，你居然骗我说你讲理讲赢了……”
“没骗你，我讲理，他不听，我加了拳头辅助，然后他就听我讲理了……”
“虽然他挺欠揍的，但是你揍一拳意思意思就得了，万一给打坏了你还得包赔……”
“我就揍了一拳，照脸揍的，丫居然胆敢拿胳膊去挡，这下好了吧，脸没保住不说，胳膊还废了……”
……
接下来的日子，吴妨真正的成了闲云野鹤。
每天睡到自然醒。
他趁这段时间，去看了住院的小花，将买的娃娃送给她。
小花恢复得很好，头顶上的皮肤经过缝合，已经开始往好里长了。
比较糟心的是，孩子受到了惊吓，一直不肯开口说话，见谁眼神都怯怯的，直往胡姨身后躲。
与当日那个见谁都要告诉人家，妈妈很快就来接自己的快乐孩子判若两人。